把雲庭同雲嬌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如今還不曾到說的時候,這些事,不到萬不得已,他真是開不了口。

    “好了,先吃夜飯吧,酒菜都涼了。”錢姨娘也不想再多說。

    雲嬌討好的給她夾了一筷子糖溜荸薺:“姨娘勞心了,可得多吃些滋補滋補。”

    錢姨娘沒好氣的瞪她,卻又忍不住笑了,雲嬌也跟著笑,把雲庭麵上也有了笑意。

    屋子裏氣氛融洽起來。

    錢姨娘在心裏歎了口氣,有這樣也就罷了,還有甚的好奢求的?

    ……

    再說羅載陽拉著秦南風,同傅敢追三人行了不得多遠。

    羅載陽瞧著把家的馬車走的沒影兒了,便捂著肚子道:“哎喲,我這個肚子怎的突然疼起來了。”

    秦南風停住腳,扭頭淡淡的望著他。

    傅敢追連忙上前問道:“疼的可狠?你不礙事吧?”

    “估計是吃壞了甚的東西。”羅載陽一張臉皺在一起:“不礙甚的大事,不過你瞧我這般,今朝怕是不能同你比試了。”

    “還比甚的,快些去醫館吧!”傅敢追一臉焦急去扶他。

    “不行不行。”羅載陽連連擺手:“我不能走了,我這腰直不起來了。”

    “那我背你。”傅敢追說著便蹲在他跟前。

    羅載陽仍舊站在原地:“不行,我不能動了,一動疼的厲害。”

    “這可如何是好?”傅敢追起身扭頭望著秦南風:“逐雲,你幹瞧著做甚,快些想個法子將他送到醫館去啊?

    都疼成這樣了,可耽擱不得了。”

    秦南風扯扯嘴角,望著羅載陽道:“一時半刻的不礙事。

    傅敢追你去叫人吧,順便拆個門板過來,將他抬過去。

    我留在這處照應他。”

    “好。”傅敢追二話不說,轉身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秦南風覷著羅載陽道:“人都走了,不用裝了。”

    羅載陽站直了身子,若無其事的理了理自個兒的衣裳,他絲毫都不意外,早曉得騙不過秦南風。

    “說吧。”秦南風兩手背在身後,望著他。

    “我說甚的?”羅載陽瞧著他:“難道不是你該有話同我說嗎?”

    “你想聽甚的?”秦南風反過來問他。

    “你跟她自幼便相識?”羅載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秦南風瞧著遠處緩聲道。

    “從前怎的從未聽你提過?”羅載陽皺眉。

    “我無事提她,不是替她找事嗎?”秦南風側頭望著他,像是望著個癡兒一般。

    羅載陽有些惱了:“我不管,你同她隻是兒時的玩伴而已,算的了甚的?”

    “你說了也不算。”秦南風不緊不慢的迴他。

    “說的好似你說了算一般。”羅載陽冷哼了一聲:“你別忘了你自個兒的身份,你家雖不是甚的皇親貴胃,可好歹也是書香世家,你爹又貴為朝廷大員,你當你真能娶得了她?”

    “那是我的事。”秦南風神色也冷了下來。

    “難不成你想讓她做妾?”羅載陽有些激動。

    “我會堂堂正正娶她過門。”秦南風往前行了一步,直視著羅載陽的眼睛:“你我在沙場之上,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旁的我都可以讓給你,唯獨她不行。”

    羅載陽咬了咬牙道:“她若真是心中有你,我絕不再糾纏她半分。”

    “這話可是你說的。”秦南風鄭重其事的望著他。

    “但你要證明給我看。”羅載陽仍舊不服氣。

    “我會叫你曉得的。”秦南風說罷了緊抿著唇。

    “我來了!”傅敢追遠遠的跑了來。

    身後的幾個小廝叫他甩的快要瞧不見影子了。

    他跑到二人跟前,喘了幾口氣,瞧見二人麵對麵站著,不由顧不得歇氣一臉驚奇的道:“羅載陽,你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我給他治好了。”秦南風率先轉過頭來,朝著他露齒一笑。

    “真假的?”傅敢追一臉不信:“你還會治病?我怎的從未聽說過?”

    秦南風笑道:“我不會治病,隻不過我懂個推拿的法子,正對他這個症狀。”

    他說著對著羅載陽抬了抬下巴:“不信你問他可還疼了。”

    傅敢追又眼巴巴的望著羅載陽。

    羅載陽勉強的笑了笑:“不疼了,這刻兒好多了。”

    “那就好。”傅敢追鬆了口氣,拍了拍秦南風的肩膀:“你可以啊逐雲,不曾瞧出你還有這把手。”

    “湊巧罷了。”秦南風得意的一笑。

    這時候,後頭的幾個小廝才抬著一塊舊木板門趕上來了,一個個跑的氣喘如牛。

    傅敢追迴頭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人好了,人不得事了,你們先家去吧。”

    幾個小廝聞言,險些癱在地上,這不是玩人嗎?

    可在傅敢追麵前,他們可不敢造次,若是敢說一句廢話,定然是要挨捶的,隻好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拖著門板往迴走。

    ……

    雲嬌吃罷了夜飯,想在院子裏頭走幾圈消消食,才不過走了幾步,便覺得冷得很,索性便迴了屋子。

    “白日裏睡得太多了,這刻兒也睡不著。”她進了屋子吩咐道:“蒹葭,你去取些散茶來,我製個茶餅。”

    “這都甚的時辰了。”蒹葭勸道:“姑娘若是製個茶餅出來,那豈不是要到半夜了?

    不如看會子書,早些歇了吧?”

    雲嬌在桌邊坐下道:“睡了整整一個下午,早些怎睡得著,去取吧。”

    “那好,奴婢這便去取。”蒹葭轉身出去了。

    取了茶葉才迴頭,便瞧見守院子的蓯蓉正在同哪個說著話。

    她往前走了幾步才瞧清楚,忙行了一禮:“葉姨娘。”

    她心中琢磨著,葉姨娘這般晚來尋錢姨娘,這是有甚的事?

    這些日子,葉姨娘同錢姨娘走的頗近,從葉姨娘自莊子上迴來之後,她二人早已冰釋前嫌,如今倒成了知交好友。

    隻不過葉姨娘同把言歡仍舊是不冷不熱的,也不如同從前一般討好他,更不叫他近身。

    把言歡每每去了她的院子,她都以身子不適推脫,時日久了,把言歡也就不得那份耐心了,幹脆也就不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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