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我送你迴房。”把雲庭走過去扶著雲嬌。

    “哥哥,我不礙事的。”雲嬌白著一張臉,朝他笑了笑。

    “你還笑得出來,下迴可別這般傻了,有事先去叫我,曉得嗎?”把雲庭瞧著她的慘狀,既心疼又難過。

    “我不是第一時間叫黃菊去了嗎?

    怎麽樣了?姨娘沒事吧?”雲嬌痛的扶著黃菊的手,口中還是關心錢姨娘。

    姨娘一向身子弱,哪挨得住這些鞭子,劉嬤嬤方才可是用盡了全力的,姨娘一定傷的很重。

    “等郎中來了再說。”把雲庭也有些焦灼。

    “嗯。”雲嬌點了點頭。

    “你真的不礙事?”把雲庭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礙事。”雲嬌擺了擺手:“都是些皮外傷,早晚都會愈合的。

    等刻兒大夫便來了,到時叫他一起開些藥便是。”

    把雲庭點了點頭。

    連燕茹這時候在和風細雨的幫助下,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痛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夫人……”和風擔憂極了。

    “我這腰……像是折了。”連燕茹痛的都不能站了,整個人倚在和風細雨的身上。

    “還不去取轎攆來!”細雨朝著那幾個婢女嗬斥了一句。

    其中便有一個婢女跑了出去。

    和風瞧了一眼把雲庭。

    她原以為大少爺傷了夫人,竟然會愧疚自責,至少也會過意不去。

    不曾想大少爺便如同過沒事的人,隻是有些焦急的看著門外,想來是在盼著大夫快些來診治錢姨娘。

    她心中氣惱,這大少爺,也真是做得出!

    轎攆很快便來了。

    連燕茹被扶著,動作極慢的上了轎攆,半躺在上頭。

    “慢些慢些,一定要輕一些!”

    和風同細雨跟在後頭,忙不疊聲的叮囑著。

    四個小廝抬著連燕茹,連燕茹艱難迴過頭吩咐了一句:“和風,你叫人來將曲嬤嬤抬迴去,去尋個大夫來好生醫治。”

    “奴婢送了夫人迴去,便帶人來接曲嬤嬤。”和風一路跟著往外走,口中應道。

    “我不迴去,去春暉堂。”連燕茹又緩緩的轉過頭看著前頭。

    “可是,夫人您的傷,要叫大夫來好生瞧瞧,等傷好一些,再去老夫人那處也不遲。”和風連忙勸道。

    “等傷好了,再去又有甚的用?”連燕茹咬著牙,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真是傷到骨頭了,否則不會大聲說話都痛成這般。

    那老婆子原本就偏幫她的孫子,等傷好了再去,她更沒眼看了。

    和風同細雨對視了一眼。

    這迴換細雨開口勸道:“夫人再如何著急,也該瞧一瞧傷勢是否無礙,再去老夫人那住。

    不論如何,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去春暉堂。”連燕茹痛得不想多說,隻是吩咐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

    和風同細雨沒得法子,隻好吩咐小廝去了春暉堂。

    眼瞧著他們的轎攆出了院門,蒹葭擔憂的道:“大少爺,大夫人去老夫人那處了,可是去告你的狀了?”

    “她要告狀由她去告,祖母又能將我如何?”把雲庭無謂的道:“左右是她先打我,我又不曾打她,隻是推了她一把。

    總不能叫我站著任由她打吧。”

    “可大夫人瞧這傷的挺重的,老夫人會不會責備您啊?”蒹葭憂心忡忡的道。

    “不礙事。”雲嬌就著黃菊的手,到桌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祖母最疼愛哥哥,母親便是去了祖母那處,也是不得用。

    怕就怕父親迴來……”

    她說著瞧了一眼把雲庭。

    哥哥是個聰明人,可有時候便是太過剛正不阿,父親迴來了,母親吹吹枕邊風,再露出自個兒的慘狀,父親自然會質問哥哥。

    哥哥卻不會為自己辯駁,隻會以硬碰硬,惹的父親更生氣。

    父子倆終究是要鬧得不歡而散。

    “他迴來又如何,我還怕他不成。”把雲庭說著走出門外,瞧著院口。

    雲嬌也不曾多說。

    又過了刻把鍾,金不換可算將大夫帶進來了。

    大夫先是替錢姨娘把了脈,又看了她身上的傷,而後開口道:“把少爺不必憂心,錢姨娘隻是氣怒攻心,身上又受了傷,這才昏厥的。

    待我開一劑藥方,你命人去抓了迴來煎服,不消片刻,便會醒轉過來的。”

    “那身上的傷如何處置?”把雲庭又問道。

    “我隨行帶著我親手研製的三七傷藥,塗抹在傷處便可,一日三迴。”大夫說著打開了自己的木頭藥箱,從裏頭拿出來一隻寬口瓷瓶子,外頭用蠟封著口。

    把雲庭伸手接過道:“再拿三瓶吧。”

    大夫又拿出一瓶遞給他,接著拿出筆墨來,開始開藥方。

    “妥了!”大夫朝著那藥方吹著氣,想要讓墨快些幹:“把少爺命人照著這方子抓藥便可。”

    “有勞大夫了。”把雲庭朝他拱了拱手。

    “不必客氣,若是有事再叫人去喚我。”大夫拎著藥箱走了。

    把雲庭忙叫金不換去抓藥,又將那三七傷藥給了兩瓶雲嬌,催著她:“好了,姨娘這處有我照應,你快迴屋去敷藥吧,敷完藥躺著歇會兒。”

    “好。”雲嬌答應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又似乎想起什麽事來,迴頭瞧著把雲庭道:“哥哥,等刻兒祖母肯定會使人來叫你,你去了好生說,切莫著急。”

    “你這小丫頭還操心起我來了。”把雲庭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我都曉得,除了他,你瞧我同誰著躁過?”

    他說的“他”,自然是把言歡。

    雲嬌點了點頭:“那我便先迴屋子去了。”

    “去吧。”把雲庭目送著她,迴身又把手中的兩瓶藥給了蒔蘿:“你們替我娘和曲嬤嬤上藥,我去外頭等著。”

    “是。”

    蒔蘿同桔梗齊齊答應了一聲。

    卻說連燕茹乘著轎攆去了春暉堂。

    花嬤嬤坐在廊下,躲著太陽,遠遠的瞧見了連燕茹,進了院子,竟然還躺在轎攆之上,這也太不將老夫人放在眼中了吧。

    她心中尋思著,人便迎了上去。

    “大夫人!”她遠遠的行了一禮。

    “免禮吧。”連燕茹小聲的說了一句,身子卻未曾有絲毫動彈,甚至手都不曾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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