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信不過我嗎?”秦小五蠢蠢欲動。

    “信不過。”雲嬌搖頭,半絲臉麵都不給他留。

    萬年青同蒹葭忍不住偷笑。

    “笑甚的笑。”秦南風瞪了萬年青一眼,迴頭瞧著雲嬌笑道:“我外祖父早將手藝傳授於我了,保證手到病除。”

    “嬌兒,不如你就叫他試試。”把雲庭含笑勸道。

    “你當真學會了?”雲嬌狐疑的瞧著秦南風。

    “我何時騙過你?”秦南風一臉誠摯。

    “那行。”雲嬌將手送過去笑道:“你若是弄疼了我,可有你好果子吃。”

    “哪會呢。”秦南風一手把住她手腕上方,一手握住她手道:“我說開始便開始。”

    “好……噝……”雲嬌話音剛落,便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眼淚都險些流出來:“秦小五,你做甚!”

    不是說好說“開始”的麽!

    “你動動看,該是好了。”秦南風笑的有些得意。

    雲嬌試著動了動。

    眾人都眼巴巴的瞧著她。

    “還是痛。”雲嬌蹙眉:“比方才更痛了。”

    秦南風思索片刻道:“那許是不曾扭著,隻是摔腫了。”

    “那你還給我推拿!”雲嬌哭笑不得,恨不能踢他一腳。

    “我當你是扭著了。”秦南風撓了撓頭:“不然,你再動動看,別原本不曾扭傷,方才叫我給扭了。”

    “秦小五!”雲嬌往前走了幾步,若不是手傷了,定然要擰他耳朵。

    “好了好了,我不好,改日我給你買炙羊肉賠罪好不好?”秦南風後退幾步,連連賠笑。

    雲嬌也不是真要打他,聽了他話便道:“我要吃會仙酒樓對過那家的。”

    “行。”秦南風滿口應下。

    “去我書房喝口茶吧?”把雲庭笑著邀秦南風。

    秦南風擺手道:“不了,今朝要家去。”

    “你不曾家去過年嗎?”雲嬌奇道。

    “三十晚上在家的,初一出來便跟著我三舅了,今朝我舅舅說去瞧瞧我母親。”秦南風含笑解釋。

    雲嬌點了點頭:“那你迴去好好的。”

    “放心吧。”秦南風笑道:“我父親見我愛讀書了,待我也不似從前一般了。”

    “那便好。”雲嬌點了點頭。

    秦南風雖是嫡子,在他父親跟前卻比不過他家庶出的兄長,隻因他庶兄愛讀書,便得他父親青眼有加。

    而秦南風更愛舞刀弄槍,隨了他外祖那頭,他父親瞧見他便生氣,是以自幼便跟了舅舅。

    雲嬌也是自幼便曉得,方才得知他要家去,便叮囑他。

    秦南風走後。

    把雲庭帶著雲嬌在園中閑逛,二人進了園中涼亭。

    他抬手吩咐金不換同蒹葭退遠些,含笑問雲嬌:“嬌兒,你說逐雲如何?”

    “甚的如何?”雲嬌瞧著他,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

    “人品,樣貌。”把雲庭瞧著她。

    雲嬌垂下頭:“自是一流。”

    “那你……”把雲庭欲言又止。

    “哥哥,你莫要說了。”雲嬌輕輕笑道:“我如今過了年才十一,你便這般容不得我?”

    “這話怎說的,哥哥是這樣的人嗎?”把雲庭失笑:“你雖還有些年幼,但若你二人真有那般意思,便該早做準備。”

    雲嬌搖頭,她一個庶女,秦南風不論如何也是嫡子,娶正妻定然不會選她,而她的婚事,也由不得自個兒做主。

    若是能由她自個兒做主,她定然也是不做妾的。

    是以秦南風雖好,她倒不曾多想過。

    “我還早呢,著甚的急。”她笑了笑,瞧著把雲庭:“倒是哥哥年紀到了,該操持起來了。”

    “我不急,學業為重。”把雲庭麵色有些不自然的轉過眼神,不敢同她對視。

    “哥哥,你莫要裝了,昨日吃飯,我都瞧出來了。”雲嬌掩唇瞧著他笑。

    “你瞧出甚了?”把雲庭轉過身瞧著她,故作鎮定。

    “夏家姊姊同哥哥眉來……”雲嬌故意將話隻說一半。

    把雲庭卻慌了,忙看向四周,口中急道:“嬌兒,休的胡言,沒得辱了人家姑娘清白。”

    雲嬌抿唇直笑。

    把雲庭覺得麵上掛不住,板著麵孔道:“你笑甚的。”

    “哥哥,有情投意合之人是好事,你同我遮遮掩掩的做甚,我又不同旁人說。”雲嬌瞧著他小聲道。

    “甚的情投意合。”把雲庭一本正經的告誡她,可麵皮卻忍不住紅了:“你莫要胡說,人家姑娘還不曉得怎生想的。”

    雲嬌又笑:“不然,我替哥哥去問問?”

    “嬌兒!”把雲庭窘迫極了,麵上又更紅了幾分。

    雲嬌從未見過哥哥如此不知所措,登時笑的更歡。

    把雲庭也不知說甚的好,幹脆扭頭瞧著別處,裝作看風景。

    雲嬌笑夠了,才道:“夏家姊姊品性極好,隻是身子弱了些,我同她倒是極為投緣的,哥哥將來若是能娶了她,想來姨娘也有好日子過。”

    她瞧著夏靜姝是個秉性純良的,比尤初紅不曉得好到何處去了。

    把雲庭不曾開口,心中卻深以為然,夏靜姝便是他想娶的女子,溫婉賢淑,良善敦厚。

    “隻不過……”雲嬌歎了口氣。

    “甚的?”把雲庭迴頭瞧著她。

    “父親定然是不肯的。”雲嬌有些擔憂:“到時他自然會嫌夏家門第不高,夏姊姊身子弱。”

    “他肯不肯又如何。”提起把言歡,把雲庭麵色不善:“又不是他娶妻。”

    他已下定決心,此生非夏靜姝不娶,至於旁人肯不肯,同他不相幹。

    雲嬌沉寂半晌道:“哥哥說的是。”

    翌日,乃是正月初五。

    正月初五迎財神。

    大淵朝民間傳說,財神即五路神。

    所謂五路,指東西南北中,意為出門五路,皆可得財。

    做生意的大家,於正月初四子夜備好祭牲、糕果、香燭等物,並鳴鑼擊鼓焚香禮拜,虔誠恭恭敬財神。

    初五日俗傳又是財神誕辰,為爭利市,故先於初四接之,名曰“搶路頭”,又稱“接財神”,“祭財神”。

    雲嬌也不得這許多講究,便於初五清晨,大開門窗,叫穀莠子來燃了幾個爆竹迎財神,祈願今年鋪子生意順順當當,財源廣進。

    大淵朝正月初五,還有“送窮”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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