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服,快!”

    陳阿嬌的宮殿內,她興衝衝地跑進來,將手中的一條布帛交給這位名叫楚服的年輕女子。

    “這就是那個衛子夫的生辰八字,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弄到的,你快施展你的巫術,快把那個衛子夫咒死!”

    楚服微微一笑,從身上取出一個小木人,“皇後莫急,奴婢這就動手。”

    說罷,楚服拿出小刻刀,仔仔細細地將衛子夫的生辰八字刻在了那個小木人的背後。

    陳阿嬌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裏不禁激動萬分。

    太好了,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衛子夫是吧?你不是有皇帝的盛寵嗎?我倒要看看等你死後這盛寵還能維持多久!你不過就是一個奴婢而已,皇後這個位置永遠都是我的!

    “好了,皇後。”不多時,楚服將已經刻好的小木人遞給陳阿嬌。

    “您隻需要將它埋入地下,每日上香三次,心中想著您所要詛咒的人,您所有的詛咒都將靈驗。”

    陳阿嬌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那個小木人,眼底異彩連連。

    “好……很好……埋入土裏……燒香三次……”

    “奴婢告退。”楚服看著有些癲狂的陳阿嬌,微微歎了口氣,轉身退出大殿。

    “隻要埋入土裏就好,埋哪呢?要埋哪呢?”陳阿嬌拿著小木人在宮殿裏來迴走動,目光在宮殿的角落裏四處掃過。

    “阿嬌,朕親愛的皇後,你在哪呢?朕來看你了!”

    突然,劉徹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麵帶微笑的劉徹、麵無表情的江曉、一個陰沉的男子以及一眾宮女士兵一同走了進來。

    “陛下!你來了?”看見劉徹,陳阿嬌亢奮不已,衝上前就跑到劉徹的身旁,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以至於陳阿嬌完全沒注意到劉徹等人的異常。

    “是啊,朕來看你了。”劉徹微微一笑,眼睛突然瞥向陳阿嬌手裏的小木人。

    “咦?皇後你手裏的這是什麽?”

    “哦,這是……”陳阿嬌話說一半,突然如遭雷擊,剩下的那一半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皇後,你還沒告訴朕,你手裏的這個小木人……到底是什麽啊?”劉徹笑眯眯地看著陳阿嬌,語氣無比陰寒。

    “我,陛下,這……”陳阿嬌這時終於才注意到,這殿內除了劉徹外,竟然還有這麽多人!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到陳阿嬌的頭頂,看著笑眯眯的劉徹,她下意識後退兩步跌坐在地,手中的小木人掉了出去,陳阿嬌急忙撿迴藏在身後。

    “阿嬌,你是不是在咒朕死啊?”劉徹彎著腰,俯身到陳阿嬌的麵前,麵帶微笑。

    “不!不是的陛下!”陳阿嬌急忙搖頭,“我隻是……”

    “大膽!朕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張湯!”劉徹突然大怒,直起身子冷冷地看著陳阿嬌。

    “臣在。”和劉徹一起進來的那個陰沉男子上前一步。

    “把朕的皇後給朕帶下去好好拷問,記住了,一定要徹底查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參與了此事,聽懂了嗎?”劉徹冷冷看著陳阿嬌,一字一句地說道。

    “臣,遵旨。”張湯微微點頭,一擺手,便有兩個士兵上前架起了癱倒在地的陳阿嬌。

    “陛下,不要!陛下你聽我說,我不是想咒你,我真的不是想咒你,陛下!”

    陳阿嬌的聲音越來越遠,張湯轉身跟上那兩個士兵。

    劉徹揮手讓隨同而來的宮女士兵們退下,自己和江曉一起站在宮殿的門外。

    “恭喜姐夫。”江曉麵無表情地迴道。

    “哪有,都是衛青你的計劃好。”劉徹伸了個懶腰,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朕早就想把她除掉了,隻是一直有所顧慮不敢動手,如今得以了卻心願,朕也終於可以把子夫給扶上這個位置了。”

    “姐夫若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江曉看了劉徹一眼,開口說道。

    “行,記得晚上來宮裏吃飯。”劉徹點點頭,轉身離去。

    離開劉徹,江曉徑直走到皇宮的後門,那裏早有一個女子在此等候。

    “楚服見過大人。”見到江曉,楚服上前輕輕一拜。

    “多禮了,這次還要多謝你的幫忙。”江曉微微一笑。

    “大人言重了,奴婢隻是按照大人的指示來辦事罷了,又何來幫忙一說?”楚服同樣對江曉報以微笑。

    看著江曉緊鎖的眉心,楚服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是否是有什麽煩心事?”

    江曉抬頭看了楚服一眼,微微搖頭:“沒什麽,就是突然有了一些擔憂。”

    “大人莫不是在擔憂今日陳皇後的慘狀,就是未來您姐姐的下場?”楚服試探著問道。

    衛青有一個得到皇帝盛寵的姐姐衛子夫,這在整個皇宮,甚至是整個長安都是一件人盡皆知的事,楚服隻需要稍稍留心一些,就能打探得到。

    江曉有些詫異地看著楚服,隨後笑著點了點頭:“確實,這就是我的顧慮。”

    剛才劉徹要處決陳阿嬌的時候,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果斷、幹脆、無情!仿佛那個人不是和他青梅竹馬的皇後,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雖然這件事是江曉謀劃的,但劉徹表現出來的無情還是讓江曉有些擔憂。

    等若幹年後衛子夫也老了,盛寵不再,劉徹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毫不猶豫地將衛子夫拋棄?

    誰又能知道呢?

    江曉搖了搖頭,轉身迴到皇宮。

    “世安應該已經把報酬給你了,走吧,以後不要再踏入長安。”

    “大人!”楚服突然叫住了江曉。

    “何事?”江曉迴頭看向楚服。

    “從第一次看見大人的時候,奴婢心裏就一直有一個問題,奴婢鬥膽,還請大人解惑。”

    “說。”江曉轉迴身看著楚服。

    “敢問大人,你……今年有多少歲了?”楚服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

    皮囊,是人行走在這世間的軀殼,江曉的年齡從皮囊上看絕不會超過二十歲,這個年紀按理說應該是人的皮囊最為充盈旺盛的時候,可江曉卻不然。

    在第一次看見江曉的時候,楚服就感受到了江曉身上那股遲暮腐朽的氣息,那絕不是這個年紀的人所應該有的。

    這股氣息,甚至比那些半截入土的人身上的都還要濃厚!

    所以楚服才忍不住想問一句,江曉的年齡究竟多大?

    江曉一愣,她倒是沒想到楚服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不過江曉倒也沒有多驚訝,這些會巫術的人能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麽也是正常,反正她過一段時間就會“死”一次,也不怕他們把自己當“不死”的老妖怪。

    “如果我說算上睡覺的時間,大概也有三百多年了,你信嗎?”

    “這……”看著江曉嘴角的微笑,楚服的臉色有些難看。

    您這麽直接,究竟是想讓我信還是不信?

    “走了,不送。”

    江曉擺擺手,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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