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一個農家院中。


    一個慈祥的老頭,正在棗樹下泡茶。


    他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猶如雞皮一樣。


    他坐在那裏,像是假寐,又像是睜著眼睛,汨汨冒煙的蒸汽,讓人看不真切。


    在聽到那一聲巨響後,老頭睜開了眼睛,慢悠悠的循著巨響看了過去


    ,眼中露出了一抹遲疑。


    可隨即又覺得沒什麽,搖搖頭,拿起濕毛巾,將茶壺提了起來,倒在了茶壺之中。


    居住在這裏好多年了,他的身份也變換了。


    喝完茶後,他進到了後院,後院有三個靈位。


    靈位上也沒有名字,隻是在靈位前麵,供奉著生著之前用過的遺物。


    他恭敬的上了香後,便說道:“您三位可千萬要保佑那些孩子們呐。”


    隨即,便坐在了院子的搖椅裏,曬著太陽。


    直到這時,院子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在家嗎?”


    老人沒有說話,直到院門被敲響,才慢悠悠的迴道:“誰啊,家裏沒人,就一個老頭,不方便開門!”


    外麵人道:“我是過路的行人,方從公孫娘娘的陵墓下來,一下子迷路了,這附近也沒有幾乎人家,想問問路,討口水喝!”


    老人思索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你從大路一直走,走到三岔口向西一直走,就能走出去了。”


    隨即,他拿出礦泉水,從門縫底下塞了出去,“老頭子一個人在家,不方便開門,還請見諒。”


    “老人家,我有些累了,可以歇歇腳嗎?”外麵那人又道。


    “不方便不方便,走吧。”老人不耐的擺擺手,其實常有遊客迷路,因為公孫皇後的陵墓雖然很大,但位置比較偏,朝廷前後修繕了三次,但周邊開發不大。


    那些遊客還是更加喜歡去天可汗的陵墓。


    “老人家,您別害怕,我真不是壞人!”


    “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嗎?”老人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叫治安署的人來了。”


    “別別別,我這就走。”外麵那人嘟囔了起來,“這老頭,安全意識還真高,不就問個路,至於嗎?”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老人才哼了一聲,迴到了搖椅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日落西山,這才發現自己睡著了。


    茶壺也被燒幹了。


    “這記性,是原來越差咯,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還能做幾年事情。”老人慢悠悠的起身,正打算把院子收拾一下, 外麵再次傳來了聲音,“有人在家嗎......”


    老人這一次沒有說話,就任由那旅人在外麵喊叫。


    本以為沒人迴應,那人便走了。


    可下一刻,緊閉的大門被人撞開,一群如狼似虎的黑衣人從外麵衝了進來。


    老人渾身一顫,“你們是誰!”


    可看到為首的人,他頓時沉默了。


    徐缺看著眼前的老人,仔細分辨了一下,不由的拍手,“好好好,藏的還真深,差點就被你給瞞過去了。


    馮公,可還記得在下?”


    老人滿嘴苦澀的道:“記得,徐缺嘛,沒想到,還是被秦墨給找到了!”


    “馮公,咱們老相識一場了,我就不上鐐銬了,煩請你跟我走一趟,有個老朋友要見你!”


    “藏了這麽多年,我以為會藏到死,沒想到。”馮謹搖搖頭,他以為徐缺口中的熟人是秦墨,便道:“走吧!”


    而徐缺也留了個心眼,留人蹲守在這裏,然後把周圍有人的地方都監視起來,隻要有人進來,第一時間就抓起來。


    很快,馮謹坐著馬車就來到了一個莊園內。


    不過坐在那裏的人,卻不是秦墨,而是.....高士蓮!


    “是你這個老東西?”馮謹滿臉錯愕。


    “看到我很意外?”高士蓮倒一杯茶,“老馮啊,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又見麵了,你就沒有見到老朋友該有的喜悅嗎?”


    馮謹搖搖頭,“我半點不喜悅,還有,我從來沒把你這個叛徒當成朋友!


    我還以為,是秦墨發現我的!”


    “他去西京了,根本不在這裏!”高士蓮道。


    “調虎離山,好手段!”馮謹道:“你是怎麽知道我還活著的?”


    “這就要問你的幹兒子了!”


    “馮春,也不可能,那小子也不知道我活著!”馮謹皺眉。


    高士蓮搖搖頭“他可不知道你活著,但是......以前你沒都沒鬥的過我,現在你以為你能鬥的過我嗎?”


    “所以,上午山上傳來的聲響......”


    “是我炸開了你的墓穴,結果發現你這個老東西,詐死,太上皇他猜測的一點不錯,還真是老朋友在背後出謀劃策。”高士蓮笑著道。


    當初秦墨跟他說,極有可能是熟人在背後謀劃這些,因為隻有熟人,才了解他,才能做出這些布置。


    而不了解秦墨的人,是斷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秦墨這個人,沒什麽缺點,若說有,那就是身邊的親人。


    但是他向來保護的極好。


    唯一的失誤,就是沒能保護好秦雙雙,沒能保護好李晚生。


    隻是,他想破頭,都想不到,究竟還有哪個熟人會這麽做。


    活著的熟人,基本上都養老了。


    其他的都死了。


    能被排查的人,全都被排查了。


    所以秦墨一度也很懊惱。


    “果然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原來是炸藥的聲音,我還以為是有人在附近打獵開槍呢。”馮謹苦笑起來,“不過,你抓了我也沒用,我就是一個老東西,知道的也不多。”


    “可別這麽說,你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高士蓮已經很久沒抽煙了,但是這一刻,卻拿出了煙,“老夥計,死了這麽多人了,就不要再鬧下去了。


    時代變了,就算迴到大乾,又能如何呢?


    難道非要讓大明把事情做絕了,你就高興了?”


    “是我把事情做絕,是秦墨把事情做得太絕了。”馮謹冷笑道。


    “他對你不好嗎?”


    “他對我好,是想巴結我,通過我打聽消息,而我隻忠於娘娘,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奶便是娘?”


    馮謹眼中滿是戲謔之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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