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秦雙雙及笄,來客很多。


    原本及笄是十五歲,但是大明將及笄的年紀延後到十六歲。


    過早成人,結婚生子,對身體並沒有好處。


    今天,秦家一家人都陪著秦雙雙。


    主持人,賓客,讚美,等都是女性。


    秦雙雙穿著大紅色宮裝,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外頭,已經鋪上了紅毯。


    從紫禁城一直延伸到海港。


    這一天,西京城的百姓自發的上街相送。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嫡女,也是唯一一個女兒就要遠赴大乾,為兩國百姓謀福祉。


    秦秀英用篦子輕輕的給女兒梳頭,“從頭梳到尾,長壽又健康,從上梳到下,順心又如意。


    從左梳到右,多子又多福。


    今日及笄,便是大人了。


    當謙卑,當自愛,當勇敢,當友善。


    日後娘親不在身邊,當照顧好自己。


    時常要反省自身,莫要驕傲自大。


    貴為一國之母,當要母儀天下,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切莫恃寵而驕。”


    秦雙雙雙目通紅,“女兒定當銘記於心!”


    “娘沒什麽送你的,這些年,就你一個,你這一走啊,把娘的心都挖空了!”秦秀英捂著嘴,止不住的落淚。


    “娘!”秦雙雙轉身緊緊的抱著母親。


    生育之恩,養育之恩,她尚未報答,便要遠渡重洋,去做他人婦,為他人生兒育女,著實不孝也!


    李玉瀾等人都是萬分不舍,一個個都紅著眼睛。


    秦秀英壓下心中的不舍,為女兒梳理好頭發,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為女兒梳頭發了,“日後啊,你的夫君會給你描眉梳頭,我閨女這一頭秀發,又長又順,便宜那小子了!”


    “娘,我不走了,我舍不得您!”秦雙雙哭的不行,隻覺得自己太不孝了。


    阿嗣兩封信就把她的心給勾走了。


    難道阿嗣還沒有家人重要嗎?


    “說什麽傻話,你大哥舍不得你,硬是留了你一年多,現在外頭,大乾那些人都在等候,給足了咱們麵子。


    你要不去啊,他們會說咱們大明言而無信。


    我想,阿嗣那小子,也不敢對你不好。


    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大哥會收拾他!”秦秀英將女兒臉上的眼淚擦拭幹淨,“今天是你的及笄禮,你要漂漂亮亮的,大大方方的出宮。


    你是我大明的嫡長公主,代表的是我大明,豈能小女兒作態?


    路是你自己選的,人也是你自己選的。


    你娘沒什麽文化,也不懂什麽大道理。


    卻也知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她在秦雙雙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好了,讓你嫂嫂們跟你說話吧!”


    秦秀英擦了擦眼淚,飛快的走到一邊,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裏,偷偷的抹淚。


    李玉瀾上前,“別怕,嫂子在,有嫂子陪著你,去了大乾誰也不敢給你下馬威!”


    “阿嗣那小子敢欺負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李玉漱站出來!


    李麗珍也道:“有我們在呢,放心吧!”


    小十九也拉著她的手,“日後想家了,我們就過去接你!”


    “謝謝嫂子!”秦雙雙不住的感謝。


    隨即,柴思甜等人也過來送祝福,他們沒資格前往大乾,隻能默默的祝福她。


    而外頭,秦相如也是難受的不行,今天這個大日子,文武百官都到了。


    可秦相如就縮在書房裏,誰也不見,他挖出了生女兒時候埋下的女兒紅,給自己倒了一杯,醇香的酒入口,卻半點滋味也沒有。


    “陛下,您不過去?”


    “有憨子就行了。”秦相如擺擺手,眼眶也是通紅,他見不得女兒離開的場景。


    “那公主您也不去送送?”


    “昨天晚上,我拉著她說了半宿的話,該交代的也交代了,不說了,說多了,她嫌我這個爹爹囉嗦!”秦相如這麽說。


    高士蓮幽幽歎了口氣,要說秦家父子,是他這輩子碰到過最有人情味的人了。


    就算當了皇帝老子,依舊如此。


    所以秦家父子不當皇帝,誰當皇帝?


    就在這時,小八來了,“陛下,太子讓您過去拍全家福!”


    “怎麽又拍全家福,不是早就拍過了?”秦相如有些不情願。


    “說是這一次的全家福不一樣,還說,您要是不過去,以後再想拍就沒機會了!”小八道。


    “陛下,去吧,公主出嫁這一天,您要是不出麵,她會很傷心的!”高士蓮道。


    “行吧行吧,煩死了!”秦相如故作不耐煩的道。


    出了禦書房,秦相如直奔秦雙雙那邊。


    “爹,你哭了!”秦墨見到秦相如,還調侃起他來了。


    “放屁,老子這是走太快,風沙迷眼了!”秦相如哼了一聲,“雙雙呢?”


    “裏麵還在行禮,一會兒咱們多拍些照片,你不願意送她出宮,那我來送!”秦墨給秦相如遞過去一根煙。


    秦相如夾著煙,默然點頭,父子兩情緒都有些不高。


    自古嫁女,就沒有高興的。


    隨著禮成,一身大紅宮裝的秦雙雙走了出來,看著站在那邊的父兄,她強忍著難受走過去,“爹爹,大哥!”


    “漂亮!”秦墨連忙將手中的煙丟了,然後高興的道:“我妹子就是漂亮,這要是去了大乾,還不把阿嗣那小王八犢子給迷死?”


    秦雙雙有些害羞,“哪有這麽好!”


    “就有這麽好,我閨女就是當世第一美女!”秦相如驕傲的道:“誰敢說我閨女不好,抽死他!”


    “我娘就說我醜,不及她一半貌美!”


    “這......”秦相如尷尬一笑,“你娘不算,我說的是其他人!”


    話落,三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還是秦墨道:“來,拍全家福,所有人都要笑,都不許哭,誰要哭,就不要拍!”


    他張羅著眾人過來,拍了好多張全家福。


    然後又讓老秦跟秦雙雙合拍了很多照片。


    就在這時,鴻臚寺的官員過來,“陛下,吉時都已經過了,大乾使臣已經催促好多遍了......”


    “去你娘的,老子說什麽時候是吉時,什麽時候就是吉時。”秦相如罵道:“他們願意等就等,不願意等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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