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


    這狗東西是真狠呐。


    這擱在變法之前,對太子的打擊很大的。


    畢竟正妃所生才是嫡子。


    沒有嫡子,他李智的機會不就更大了?


    幸好他一開始就看小胖子不順眼,要不然,怎麽陰死都不知道。


    可這事兒,也怪李新自己,色迷心竅了。


    蕭魚柔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後麵李新監國,李智覺得不能再等了,於是在西北,以白蓮教的名義大肆發展信徒。


    然後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了我們這些前朝孤魂野鬼的身上。


    他在背後操縱著一切。


    那個叫姚廣誌的大和尚,很厲害,我們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後麵在西北成事之後,李新謀逆,李智以為找到了機會,興匆匆的跑迴去。


    當時大和尚說,等李智上位,就把白蓮教給李智當功勞,鞏固他的地位。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李智也被李新給算計了。


    直接失去了上位的資格。


    大和尚獻策裝傻,李智兜兜轉轉來到了江南。


    後麵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也是詐死之後,才有了一些自由。


    之前在碧水山莊,尚武也好,喜兒也好,不過是監督我的!


    包括候羹年,也是李智救的。


    他算計我,我也在算計他,利用他。


    但怎麽算也沒想到,白蓮教居然有你的人!”


    蕭魚柔苦笑一聲:“大和尚自詡天下算盡,最終還是死在了你的手裏。”


    “這麽說,白蓮教全都是李智的人?”秦墨皺起眉頭,李智是彌勒佛,大和尚,候羹年,都不是佛母。


    那麽,誰才是佛母?


    “是!”蕭魚柔唿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也再次變得灰白,“所以,韋小寶,你想找到佛母,就必須順著這個線索找。


    佛母不管事,從來沒露過麵,沒人知道她是男是女。


    我隻知道,李智想要打著匡扶正道,追溯本源的旗號,去造他爹的反。”


    匡扶正道,追溯本源。


    匡的什麽正道,追的什麽本源?


    秦墨不懂,他覺得這個佛母,更像是一個虛構出來的存在。


    但不弄清楚這件事,始終提心吊膽的。


    不過,這會兒蕭魚柔唿吸如破舊風箱,秦墨也是不斷的幫她順氣。


    蕭魚柔右手緊緊的握住了秦墨,這一刻突然坐直了身體,臉色出奇的有光澤,“韋小寶,如果我說,我真的喜歡過你,你信嗎?”


    “應該會信吧!”


    “那你親我一口。”


    “別了吧,你好些天沒刷牙了!”秦墨又往嘴裏倒了一杯酒,似在掩蓋心中的難受,又好像是在掩蓋尷尬。


    蕭魚柔拿起酒壇子,往嘴裏猛灌了一口,捏住秦墨的下巴,狠狠湊了下去。


    牙齒碰的秦墨嘴唇出血,劇痛讓他睜大了眼睛,卻看到兩行清淚滑落。


    酒水味,鐵鏽味,眼淚的鹹味混合在一起。


    這美人酒是秦墨喝過最苦的酒。


    等到酒液渡完,蕭魚柔才鬆開,她看著秦墨,眼中有不舍,有恨意,也有解脫,“如果當時向你求救,你應該會幫我的吧?”


    秦墨抿著嘴沒有說話!


    “小寶,最後再叫我一聲姑姑,好嗎?”


    蕭魚柔的聲音越發的虛弱,眼裏的光正在迅速的消散。


    她從來就知道秦墨是騙她的,可她心甘情願。


    生孩子也不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她隻是,希望將血脈延續。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自己喜歡的人,殺了自己最親的人。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秦墨攬住了她的腰,在她眼中的光散盡之前,在她耳邊,輕輕的喊了句,“姑姑,你愛的那個小寶,跟你一起去了!”


    “是嗎!”蕭魚柔笑了起來,“那活著的天下第一狠心人,可要照顧好孩子。”


    眼前的世界,迷蒙了起來。


    聽說,人死前可以看到生前的一切。


    原來,她是不信的。


    現在她信了。


    她看到了那天山顛之上,秦墨為她作畫。


    她站在那裏,看著那大騙子,是如何哄騙她的,又是如何將她畫下來的。


    幾天的時間,他一共花了兩幅畫。


    最羞人的那一副,被她給燒了,第二幅畫,被她帶進了皇宮,也被她給燒了。


    她駐足許久,才離開。


    她看到了皇宮破滅前,父皇拿著劍,想要將她殺死,卻最終沒有狠下手來。


    那一天,皇宮起了好大的火,所有人的都瘋了一樣往外逃。


    她靜靜的看著那個坐在台階外,哭的自己。


    真蠢!


    如果當初她也自殺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她繼續往前走。


    她看到了乳娘死的那天,阿憐偷偷的躲在角落裏哭。


    她抱著阿憐,說:以後,我會對你的好的!


    蕭魚柔大罵了起來,“你根本對她就不好,你應該信她的,聽她的,她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啊!”


    可惜啊,小時候的她聽不見。


    她繼續往前走,走到了記憶的盡頭。


    前方是一片虛無的黑暗,仿佛有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吸走。


    “父皇,母後,姐姐,幹爹,我來了!”


    蕭魚柔眼中的光徹底沒了。


    秦墨隻是喝著酒,一杯接一杯。


    他做了二十多個菜,一點也沒動。


    “你最終還是算計了我,蕭魚柔!”


    秦墨心底出現了一個疤,那疤痕上,寫的不是蕭魚柔,而是肖妙真!


    血痂會掉落,可傷疤永存。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秦墨感覺到了一絲醉意,“自古紅顏多薄命,你命不好,下輩子,命好點。


    可惜了,要是那個天真爛漫的韋小寶還活著,說不定能原諒你。


    但韋小寶死了!”


    秦墨看著蕭魚柔,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換孩子未來。


    無論她以前做了什麽,作為一名母親,她是合格的。


    其實,她這腦子,這心軟的毛病,就不該謀反。


    “你說你,要是早點通知我,我肯定念你的好,我會救你,讓你過的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


    我還會追你,把我的真善美,全都給你。


    我還要跟你,生一窩孩子,男的個個像我,女的個個像你!


    那日子,快活的要命啊。


    要是韋小寶還活著,別提多高興了。


    能討個你這樣的大美妞當老婆,絕對美的鼻涕冒泡!


    你還能得到一個大帥比丈夫,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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