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嶺南,氣候宜人。


    來嶺南一年多,李越穩紮穩打,以蒼梧郡為基,牢牢的把第五大都督府釘在了嶺南的中心位置。


    再加上六扇門和三千餘學子滿世界的遊走,馮氏兄弟的處境每況日下。


    但雙方的矛盾也是日漸增加,馮氏兄弟,隨時都有可能會反。


    他也是加班加點,排兵布陣。


    隨時提防著馮氏兄弟。


    就在這時,李越的貼身太監,王保保匆匆跑過來,“殿下,側王妃生了!”


    “生了個什麽?”


    “恭喜殿下,喜得千金!”王保保恭喜道。


    千金?


    李越眉頭一皺,可旋即便舒展開來。


    心中略微失望。


    又是女兒嗎?


    雖說,柳如玉第二胎,是個兒子。


    但,他就一個兒子。


    隨著手下人越來越多,他就越發知道兒子的重要性。


    兒子越多,他的大業就越穩固。


    就連秦墨都生了仨兒子。


    難搞。


    他來到臥房,看著一臉疲憊的周明月,“明月辛苦了!”


    周明月卻哭了起來,“郎君,是明月不好,沒有給郎君生兒子!”


    自從京城傳來消息,柳如玉誕下兒子,她整個人都焦慮了起來。


    又嫡又長。


    柳如玉的地位,也是越發穩固,難以替代。


    好在現在實行新法,她生的兒子也有繼承的權力,生的兒子越多越好。


    可女兒......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她卻喜歡不起來。


    女人向來就容易受欺負,想起自己在周家十餘年的苦楚,內心也是一陣焦躁。


    恰好女兒又哭了起來,她甚至有掐她的衝動。


    好在奶娘把孩子抱了出去。


    這個念頭冒出來,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旋即,是深深的自責和後怕。


    可自責了一會兒後,她就開始考慮起自己的處境來。


    李越來到嶺南一年多,隨著勢力越來越大,也有不少南方家族投靠過來。


    這些人,把自家的嫡女送到了李越的枕邊,足有六人。


    而這六人,已有四人大了肚子,李越雖然寵愛她,可兒子才是立身之本。


    而此時,嶺南局勢緊張,生兒子是大喜事,生女兒,怎麽看都是添亂。


    所以,李越一進來,她就哭著認錯。


    見狀,李越連忙道:“你剛生產,氣虛體弱,不要再哭了,生子生女,不都是我的孩子?


    咱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周明月啜泣道:“可郎君,更喜歡兒子!”


    “瞎說,隻要是我李越的種,我都喜歡。”李越好一通安慰,這才把周明月給安撫好,旋即,便離開了房間。


    他心裏的確有些堵,嶺南這邊比京城守舊的多。


    而且,這種關頭,生個兒子,怎麽都比生女兒更能振奮人心。


    好在,還有四個妾侍有生雲,若是能夠在這段時間,誕下子嗣,肯定能夠振奮人心。


    他打仗都有勁!


    就在這時,柳如劍匆匆趕了過來,神色匆匆,“越王,出事了,馮岸反了!”


    李越渾身一顫,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可為什麽是今天?


    暗道老天昭示著什麽?


    他匆匆披甲,來到了議事廳,幕僚等人已經在此等候。


    議事廳氣氛沉悶,李越坐在主位上,“說說情況!”


    長史王伯約道:“大都督,六扇門李劍歌發來急報,馮岸謀反,舉族遷徙至朱崖郡。


    朱崖郡,高涼郡,盡落亂臣賊子之手。


    馮氏兄弟打出了古南越國的旗號,意圖自立!“


    王伯約,是嶺南王家的人,雖不是望族,在蒼梧也是頗有名氣的家族。


    也是第一個投靠李越的家族,投桃報李,李越直接把王伯約提拔成了長史。


    李越微微皺眉,“還有呢?”


    “馮氏兄弟和欽州總管寧真是好友,還有岡州刺史馮玉,也是馮氏族人。”王伯約對嶺南的情況很了解,馮氏兄弟起事,必不是頭腦一熱就拍板決定的。


    他指著輿圖道:“從高涼郡,至欽州,再至岡州,沿海連成一片,目前最應該擔心的是,欽州和岡州的動向。


    一定要提防馮氏兄弟,勾連這兩個人作亂!”


    眾人不住的搖頭,這些日子,他們各種沙盤演練,分析出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大乾定鼎天下,對嶺南的管控力一直是比較薄弱的。


    當初占據嶺南的那些門閥,現在基本上都封了總管和刺史,以分治嶺南。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大乾正在逐漸瓦解世家的力量。


    李越心裏很清楚,當初他離開京城,柳成虎給他出了上中下三個計劃。


    上謀,安撫馮岸兄弟,截斷南北世家聯姻,挑起南北世家的對立和消耗。


    中謀,站穩腳跟,截斷荊州和嶺南的聯係。


    下謀,站不穩腳,也打不開局麵,隻能魯莽開戰。


    現在,他勉強做到了中謀。


    嶺南世家非常排斥他。


    是骨子裏就厭惡,瞧不起的那種。


    對他們而言,誰做皇帝,都不重要,不要打亂嶺南的平衡就行。


    他們悶聲發財,誰要是敢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必然是寸步難行的。


    “大都督,蒼梧和高涼之間隔著永熙郡和信安郡,當務之急,還是先召集這兩個郡的治官,讓他們募兵守住前線。


    聯合永平郡和合浦郡,必然可以圍剿高涼!”說話的是何茂,蒼梧何家之人,任職司馬。


    李越點點頭,“先發布討伐檄文,痛斥馮氏兄弟,若是馮氏兄弟迷途知返,本都督,可以不計前嫌。


    若是死不悔改,那就誅之!


    還有,派人通知寧真和馮玉,出兵圍剿馮氏兄弟。


    若不出兵,便是亂賊謀逆。”


    說著,李越頓了頓,繼續道:“柳如劍!”


    “卑職在!”


    “你率領兩千雷霆軍,五千騎兵,五千步卒,前往永熙郡!”


    “是,卑職遵命!”柳如劍領旨後,匆匆離開,調兵遣將。


    大都督府也如同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起來。


    可緊跟著,一個更不好的消息傳來。


    “報!”斥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大都督,三千南區學院的學子,遭到了馮氏叛賊的圍殺,情況危急,六扇門請求發兵援救!”


    李越猛地一拳砸在案牘上,從高州到蒼梧郡,不下四百裏,他現在才收到消息,豈不是說,昨天馮岸就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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