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來到立政殿,看著牛犢子似的阿嗣,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歡喜。


    內心隻想著是否要永絕後患。


    父皇母後,無比寵溺這個小兒子,可如此小兒,還在奶娘懷裏嗷嗷待哺,又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兒臣,參見母後!”


    “承乾來啦,快起來!”看到李新,公孫皇後也很是高興,這半年多來,李新來立政殿的次數屈指可數,若非各種佳節,平日裏,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自從李世隆下令不許皇子公主在立政殿用三餐後,那些孩子都很少來。


    立政殿也逐漸變得冷清。


    公孫皇後雖然沒說什麽,心中卻是暗暗傷心,自己從小把他們帶在身邊撫養,卻沒落得個好。


    “阿嗣長得越發壯了!”李新起身,看著胖嘟嘟的幼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臉。


    這小家夥也不怕生,竟笑了起來。


    “看來,阿嗣很喜歡你這個大哥呢!”公孫皇後說道:“你啊,跟林蓉成婚也有兩年了,也要抓緊了,側妃之子,終究不是嫡子。”


    李新心裏特別不舒服,“林蓉無子,不是兒臣的錯,是她自己不爭氣,無法承受兒臣的恩澤。”


    “你是不是有大半年沒有碰她了?”公孫皇後驅散了旁人,讓奶娘把阿嗣抱走,“你所謂的恩澤便是一年兩次嗎?


    你昏頭了,不知道林蓉是你正妻?


    她生的孩子,才叫國祚,別人生的,叫錦上添花,你不明白?”


    李新心裏特別不爽,“母後,當初兒臣說了不喜歡林蓉,是您非要讓我娶她,誰知她隻趴窩不下蛋!”


    這涼薄又刻薄的話,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傷害,這要是傳出去,林蓉還不被千夫所指?


    “你是在責怪母後嗎?”


    “兒臣不敢!”李新拱手,語氣卻是冷淡,不是責怪又是什麽。


    等他掌權了,他馬上把蕭姑姑扶為正宮,除了她又有誰配給自己生嫡子!


    “你要是真不敢,就不會如此苛責林蓉。”公孫皇後痛心疾首,“你想幹什麽,想讓她死嗎?


    還是想讓母後當大乾的罪人?”


    李新連忙跪地,“兒臣沒有這個意思!”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知不知你剛才的話若是傳出去,林蓉得上吊!”


    李新才不在意,她上吊最好,早知過來請安,公孫皇後會這般囉嗦,他才不來,當下便說:“母後,她無子是事實,又不是兒臣的問題,那賤婢要是聰明,就應該主動離開東宮,讓更有福氣,更為賢明的女子來坐那太子妃的位置!”


    “你說什麽?”


    公孫皇後隻覺得手足冰冷,“混賬,太子妃是未來的國母,豈能說換就換,你想做什麽,你莫不是想休妻!”


    李新撇嘴道:“兒臣沒有!”


    “你怎麽變得這般無情冷血了,你還是我兒子嗎?”公孫皇後看著李新,隻覺得了陌生。


    李新覺得好笑,這是誰逼的?


    還不是你們!


    曾幾何時,他也是維護弟妹,孝順賢明,沒有太多私心的少年。


    可他們,卻硬生生要把自己往死裏逼。


    所以他發誓,他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位置。


    “母後,兒臣未曾改變,林蓉無子,兒臣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剛才之言,也是兒臣一時衝動,望母後恕罪!”李新裝出一副慚愧的樣子。


    可公孫皇後卻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悔意,心中焦慮的同時,又覺得不安,“林蓉近來身體不好,是老七一直在陪護,你這個當丈夫的,也要多關注一下!”


    “是,兒臣遵旨,母後,若是無事,兒臣就告辭了!”


    李新還是很恭敬,可公孫皇後卻覺得母子兩中間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溝壑。


    李新離開立政殿迴到東宮,就看到李玉漱迎麵走出來,兩兄妹碰麵都有些尷尬。


    “見過太子!”李玉漱連忙見禮,語氣中也透著一絲疏遠。


    李新也不在意,反而笑著問道:“又來找你嫂嫂?”


    “是的,嫂子最近一直在生病,太子難道不知道?”


    “知道,這不是叫了太醫。”


    “那你可知道,嫂子因何生病?”李玉漱眼中滿是怒火,“你怎麽下得去手啊,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許再打嫂子,你怎麽這般狠辣!”


    李新裝傻,“七妹,你什麽意思?”


    “你少給我裝傻,前幾日,你喝了酒,以行房的名義,入了嫂子的房,毆打嫂子,更是一腳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你可知道,那一腳,幾乎斷了嫂子當母親的念想,你怎可如此啊!”


    李玉漱心疼的要命,這還是太子妃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打入冷宮的妃子。


    “胡說,我沒有踢她,你少在這裏汙蔑孤!”


    李新記得那晚,那是審訊完張溪後的第二天,眾人都說他懲處不明,包庇張溪。


    鬱悶的李新喝了酒,遂入寢宮,毆打林蓉,至於踢沒踢,他真忘了。


    “太子,我對你太失望了!”李玉漱滿眼失望,自從李新摔斷腳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變得陰暗暴戾,又疑神疑鬼。


    “你要去那兒!”李新連忙抓住李玉漱的手,“你是不是要去父皇哪裏告狀?”


    “你鬆手!”李玉漱不住的掙紮,“你現在知道怕了,打嫂子的時候怎麽沒想到現在?”


    “玉漱,大哥求你了,那天晚上大哥是喝醉了,才做出這糊塗事,不要告訴父皇,大哥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你若是稟告父皇,多年的煎熬便毀於一旦了!”李新一邊哀求,一邊拉著他往裏走。


    李玉漱如何能夠違抗,被拉入東宮後,殿門轟然關閉。


    “你快放開我!”李玉漱痛唿道:“你捏疼我了!”


    “想跑,沒門!”李新猛地將李玉漱推翻在地,表情從剛才的哀求,變成了猙獰。


    他一巴掌抽在李玉漱的臉上,“你也是個賤婢,孤是你大哥啊,未來的大乾皇帝。


    你是不是想害孤沒皇帝做?


    你信不信孤弄死你!”


    李玉漱嘴角滲血,看著如惡鬼一般的李新,“你這樣的人,也配當大乾皇帝?”


    她一字一句道:“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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