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伺候了,有需要會再吩咐。”護衛將那殷勤的老鴇擋在門外,冷冷丟下一句話,進門便粗暴的將門關上。王爺出手闊綽,她便想著上來巴結。但是,他想不通王爺為什麽不詢問老鴇,就算對方不承認,試探試探也無妨。

    趙弘俊站在窗邊,眼神深邃,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有書生有小販,也有各式各樣的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這麽看著他們,仿佛那些人的身上有什麽值得探討的秘密。

    “王爺,這裏到底是青樓,我們不方便多逗留。”護衛見時間有些久了,不由得上前提醒。他的身份別人不知,但皇上的探子會迴複,如果皇上知道王爺入了青樓,不知會怎麽想。

    趙弘俊目不轉睛,看著那條大道:“這裏是通往考場的必經之路,無論住在哪裏,考生都必須經過此處。一來方便考官檢查,二來也是為了維護考場秩序。”

    考場所在的地方,是建州城最大的私塾,可容納五百餘民考生。四周是高高的圍牆,阻隔掉外界的一切噪音。是當初太祖在世時親自命名建造,工程浩大,費時三年才完工。

    護衛不明白為什麽王爺會冒出這樣一句話,這救人跟考場有什麽關係,抱拳問道:“王爺,您若覺得不方便,那就由屬下去詢問老鴇。”

    趙弘俊輕笑:“她每日招待達官貴人無數,在這風月場中左右逢源,你那三言兩語的雕蟲小技,又怎能從她那裏套出話來。不必去了,葉楚煙說不定就在這裏。”

    護衛一驚:“那屬下這就去找!”說罷便要奪門而出。

    “站住。”趙弘俊喝令道,“現在雖說是白天,但不少客人還在眠花宿柳,衝撞了富商無所謂,得罪了官員那可怎麽辦。本王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泄露。”

    護衛聽得有些發愣:“屬下愚鈍,不知厲建峰到底想做什麽?”

    趙弘俊轉頭看著那一條道,心裏也是不安:“他要做的事,不會是小事。據目前的調查,本王也隻能知道他的事會在這條道上發生。現在先去跟雲秋會麵,迴尚書府再做商議。”

    遠處,一個人看著趙弘俊跟護衛離開青樓,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轉角。他穿過三條街,直直上了一個閣樓。節奏變化的敲了敲門,似是在點著什麽暗號。

    不多時,門緩緩的打開,他走進裏間,半跪抱拳:“二公子,您猜得沒錯,王爺剛剛就去了那間青樓,觀察了考生途徑的那條道路。”

    厲建峰站在閣樓頂部,居高臨下俯瞰著一些,背負著雙手,眉眼中盡是倨傲得意:“三天了,他才察覺,比本公子想象中的要慢得多。”

    他迴頭看著榻上半躺著的一人,冷笑道:“這就是你看中的人,沒了你跟霜九,他就是個泛泛之輩。”

    葉楚煙麵容蒼白,半靠在床頭一動不動,連轉動脖子的力氣都沒有。她是百毒不侵之身,但對軟骨香這類的藥物,並沒有多少恢複能力。

    “你在暗,他在明。任何線索都沒有,他尚且都能想到此處,難道不是一種能耐嗎?”她緩緩說道,每說出一個字都很艱難。

    厲建峰轉過身來,像看著一隻寵物一樣看著她:“早些年,全大靖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所謂文韜武略,帝王之才,不過是跟你爹一樣的官員吹捧出來罷了。除了那些戰功,他一無是處。”

    葉楚煙斜目看著他,冷冷說道:“戰功難道還不夠嗎,若不是你厲王府副將驍勇善戰,你大靖第一勇士的稱號從何而來。”

    厲建峰的笑僵硬在了嘴角,這個稱號如今已變成了他心裏的一根刺:“哼,你就盡管嘴硬吧。皇上是明君,懂得分辨誰忠誰奸,誰是才誰是廢才,如果趙弘俊當真有能耐,皇上不會遲遲不立太子,也不會連個母妃都不給他。”

    葉楚煙想到秋妃,心裏更是一陣鄙夷:“讓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人做母妃,難道很值得吹噓嗎。王爺自幼無人照料,尚且跟著太傅勤學,你們隻看到了他的霸道冷冽,拒人千裏,卻不知他心思慎密,無人能及。”

    厲建峰大笑起來,笑聲諷刺而尖銳:“到底是婦孺之見,一個皇子自幼喪母,沒有過繼給任何人照料。這在皇家便是失寵,無論是妃子還是皇子,隻要不得聖寵,結果都是一樣。你輔佐的這個人,就算他是當世英才,沒有皇上點頭也沒用。”

    “世間最易變的就是人心,你怎麽知道皇上今日不點頭,明日就不會改變主意?”葉楚煙冷冷說道,她斜目看著厲建峰,滿是諷刺。

    這眼神就如被火燒紅的針,又燙又刺,厲建峰別過頭,低沉說道:“我會讓你知道,你看錯人了!”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就為了這個?”葉楚煙問道。趙弘俊現在的不知所措再正常不過,偌大的建州城,他無權大肆搜尋,守住城門口,派守衛四處探訪已是最好的辦法。

    “這難道還不夠嗎。”厲建峰邪笑起來,滿是嘲笑,眼睛裏也現出了毒蛇一般的光,“讓一個男人最痛苦的方法,不是殺了他,也不是對他用刑。而是在他心愛的女人麵前,羞辱他,折磨他,讓他無地自容!”

    葉楚煙看著那略有些變態的麵容,並不覺得意外,這才是厲建峰本來的麵目。上一世,他對自己親生父親,手足兄弟尚且待之如螻蟻,趙弘俊又算得了什麽。

    在他心裏,趙弘俊就是他的敵人。他是皇子而且是長子,生來便是榮華富貴,地位顯赫。而他是庶子,生來就低人一等,將近二十年屈居與一個病秧子之下。看著趙弘俊痛苦,他便能得到極大的愉悅。

    “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受羞辱,你怎麽會知道這種痛苦?”葉楚煙問道,他雖是庶子,但亦是王府公子,除了皇族中人,沒有人敢羞辱他,男人不可能,更別說是女人了。

    厲建峰斜過眼看她,臉上猛然陰森了起來:“葉楚煙,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你在國公府的時候,我便掏空心思對你示好,被山賊劫掠我也是第一個帶兵上山,狩獵場不惜冒著得罪趙弘俊的風險也要爭風。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

    話音未落,葉楚煙便冷笑出聲。這一聲笑恍然一條鞭子,火辣辣的抽打在厲建峰臉上。

    “你笑什麽!”他憤怒說道,額上青筋暴起,心裏已燃起了十二分怒火。

    葉楚煙收迴嘴角,若沒有前世之痛,她說不定都快相信厲建峰這番鬼話了:“你做的這些事,當真是為了我嗎?”她目光如炬,仿若能看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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