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麽說,盧夫人會將他們父子二人下葬,此事就結束了?”雲秋不可置信的說道。

    但事實就是如此,從早至今已經過了快三個時辰,盧夫人若要報官早就報了。霜九看著葉楚煙又看了看趙弘俊,除非有證據證明盧複是非正常死亡,隻要通知林大人,讓其當成兇殺案來驗屍就可以了,但是他不確定這麽做是否正確。

    但是,他見趙弘俊也在盯著葉楚煙,目光裏帶著三分審視,三分驚疑,像是在揣測著一個並不認識的神秘人。

    “這樣也好,盧夫人選擇息事寧人,也避免打草驚蛇。”葉楚煙說道,她轉看向趙弘俊,本想要說話,但卻對上了他正審視著自己的眼神。猛然,她心裏一驚,恍然察覺到自己有些失言。

    趙弘俊跟她四目相對,立刻避開了她的目光:“霜九,盧家父子死了,喪事肯定要辦,你派人潛入盧府追悼,觀察一下有沒有可疑人物。本王猜,盧有方的府內肯定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會有人趁機入府去盜竊。”他連忙轉移了話題,下達命令。

    霜九領命,他在將軍府多時,對於京城的官員早已了解。那賬本上的名字他通通都記得,也都已調查了一遍。就算某些小官小吏不在京城,也一定會派人送來慰問信,如果他們當中有人沒有舉動,那便是心中有鬼。

    “你們兩個先退下吧,本王有幾句話要單獨說。”趙弘俊遣退霜九跟雲秋,將葉楚煙留了下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上麵是朱批,是至高皇者才能用的丹砂,“祭祀大典快到了,父皇傳召,命你作為一等樂師,表演助興。”

    葉楚煙一驚,皇上居然欽點了她:“為何如此突然?”她是因傷而出宮,在樂師的名冊上她也已經被除名,那雷公琴也已被收迴了,這個消息令人難以置信。

    “不知道,或許就如你說的,枕邊風很厲害。”趙弘俊說道。父皇不會將一個女子樂師放在眼裏,他擁有更多冰肌玉膚的女人。他也不是真懂得欣賞才華的帝王。賞賜雷公琴,足以見他薄情,收迴雷公琴,足以見他並不惜才。

    祭祀大典莊重盛大,不是兒戲。在那之後的酒宴,無論是歌姬還是舞姬,都容不得半點失誤,否則就是對盛典的玷汙。莫名將一個被除名的樂師召迴,還是聖上親自點名,這一定是在背後有人慫恿。

    葉楚煙攤開掌心,一道醜陋的疤痕現出,如一隻在上蠕動的蜈蚣一般。因為這個疤痕,她的掌心沒辦法很靈活的收放自如,對於琴樂的駕馭也會受到影響:“自受傷之後,我才發覺人的掌心對於手指的活動是那麽重要,現在再撫琴,那感覺簡直天差地別。秋妃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對於這一點她很清楚。真不愧是十年爭寵過來的女子,這溫柔一刀簡直夠狠。”

    “你不必擔心,父皇也知道你手掌傷過,本王已派人迴宮稟告父皇,你隻能負責輕柔之樂。”趙弘俊說道,他收到帖子後,便令人快馬加鞭趕迴京城向父皇啟奏。宮中老樂師眾多,什麽曲子都能駕馭,父皇沒有理由為難葉楚煙。

    “謝王爺體恤。”葉楚煙低頭頷首,麵色看上去已經恢複了冷靜。祭祀大典還有些時日,她隻需要等宮裏的人傳來消息,讓她負責什麽樂曲,她在入宮練習便可。

    趙弘俊看著她偷偷攏在袖中的掌心,眸中起了異樣:“其實,就算真要你演奏快節奏的樂章,你也有辦法應付吧?”她的才智不僅僅是才智,總能化險為夷,隨機應變。

    “王爺這麽說可就高看奴婢了。”葉楚煙苦笑道,這道疤是永久性的損傷,任何節奏變化都要依靠一雙靈巧的手,這可不是動腦筋能彌補的缺陷。

    “絕對沒有。”趙弘俊盯住了她的臉,這是一張十七歲少女的臉,透著年輕,非常清秀,但是這樣一張絕美的臉,居然有這一雙深沉冰冷的眼睛。若隻看這一雙眼,沒有人會相信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

    葉楚煙察覺出他眼神的異樣,低頭轉移了話題:“王爺還請多加強府邸的安全,前幾日王爺去了盧府,抄走了盧複想要燒毀的東西,那殺手敏感多疑,說不定會到府上去拜會一番。”

    趙弘俊收起眼眸,若換做平時,無論什麽殺手,他都無所畏懼。但是此人心狠手辣,還暗箭傷人令人防不勝防,他不得不多忌憚幾分:“本王所抄走的隻有一個燒剩的殘本有用,其餘的都是些普通書籍。如果他對本王起殺心,那對你將軍府也會有。”

    在搜查盧府後,他昨天今日都來了將軍府,如果他是那個殺手,一定對將軍府也會有懷疑。

    “既如此,那我們就來一個甕中捉鱉!”葉楚煙雙目清明,沉聲說道。

    趙弘俊眯了眯眼,聽到危機上身居然不慌不忙,還能從容想出計策,他心下不由得更好奇起來:“好,就按照你說的辦。你跟雲秋打得賭很有意思,不如也跟本王賭一賭,如何?”

    “這不過是奴婢跟弟弟的玩笑罷了,王爺何足掛齒。”葉楚煙低頭以示恭敬,跟王爺打賭,她輸不起,也贏不起。

    趙弘俊嘴角輕勾,玩味一笑:“隻是簡單一個賭而已,這樣好了,你贏了本王就答應你一個承諾,你輸了本王分毫不取。就賭你的看法,你覺得那殺手是會先到訪本王的府邸,還是先光臨將軍府?”這穩賺不賠的賭約,徹底斷了葉楚煙拒絕的後路。

    雖然是很隨意的一個賭約,但既然是出自王爺之口,就不能隨隨便便的答複,否則就是不敬。葉楚煙低頭細想,秀美微蹙,像極了一個正在運籌帷幄的軍師。

    趙弘俊看著她的臉,心裏咚咚的跳著,又是期待又是緊張。他故意這麽說,不為別的,就為了再考察一次葉楚煙的預判,看看她是否真的料事如神。

    “奴婢猜測,王爺的府邸跟將軍府,他都不會去,他還會再去一次盧府。”葉楚煙篤定說道,語聲清朗。

    趙弘俊一怔,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判斷,心裏不由得出現了一絲失落。那殺手選擇直接殺死盧複而不是綁架審問,說明盧府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秘密可查,他要的隻是斷了盧複這個隱藏的後患,避免他將盧有方的死因再翻出來調查。而且將軍府的暗衛追了他一夜,很顯然他的行動已經被盯上,他根本沒必要再冒險去盧府。

    “你這麽說,可有什麽依據?”他問道,葉楚煙絕不是憑空亂說。

    葉楚煙麵色如霜,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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