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俊怔怔看著葉楚煙,在他看來,二皇弟的優柔寡斷是謀定而後動,他的瞻前顧後,是三思而後行。一切都比自己想的要細致要全麵,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精妙,就算不討好父皇,也不會觸怒父皇,連一絲絲忤逆都沒有。

    立嫡立長,若不是他早生了那麽一點,那儲君之位非二皇弟莫屬,父皇又豈會等到現在。然而在葉楚煙眼中,二皇弟似乎從未是什麽威脅,她目前為止所用的行動,都是在針對厲建峰一個人。他一直以為她是出於某種私心,現在看來遠遠不止於此。

    “秋妃年僅二十八,二皇弟已是年及弱冠,一個大他八歲的母妃,他要奉養起來簡直是奇恥大辱。但他卻甘之如飴,不用說,秋妃爭寵背後肯定有他在推波助瀾。”趙弘俊說道,這兩個人,一個想要母憑子貴,一個想要母貴子尊,互相利用,也互相幫助。

    “皇上讓秋妃接受二殿下的奉養,他一定也知道二人年齡上的問題,王爺可想過皇上為什麽這麽做?”葉楚煙說道,她在很久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在皇宮中她一直在重德殿,處於眼線之下,沒辦法細細調查。

    趙弘俊心中一奇,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宮中年紀三十好幾的妃子並不是沒有,出身不必秋妃卑微的也大有人在。就算父皇寵愛秋妃,也沒必要將皇子過繼給她。而且為什麽不是其他皇弟,而偏偏是二皇弟:“你的意思是?”

    “奴婢不敢妄議君心,隻是皇上身為九五之尊,王爺和二殿下作為成年皇子,必將受到皇上的密切關注。但凡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是疑點。”葉楚煙說道,皇上是一個戴著麵具的老狐狸,誰也看不清他內心真實的想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去猜。

    趙弘俊皺眉疑惑,秋妃歌舞俱佳,容顏絕世,但作為一個二十八歲還未有子嗣的妃子,按理說早該失寵。可她卻反而步步高升,從秀女到寵妃,這手段可比宮中大臣要高明得多。對於二皇弟,顯然秋妃要棘手些:“秋妃那邊本王會留意,她遠在深宮,對將軍府構不成什麽危險。倒是你們上次偷得那些熔金,是否還在將軍府內?”這才是會威脅到將軍府的問題。

    葉楚煙自然點頭:“那麽多金子,想要偷偷運出去不易,深在將軍府某處。王爺不必擔心,別忘了九爺做過山賊,對於藏金的事,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該怎麽藏。”

    “你就這麽相信他,如果官府拿到什麽把柄,要搜查你們將軍府,你可有信心他們搜不到?”趙弘俊說道,厲建峰雖然被關在此處,但他的謀士還在暗中行動。他現在報複心切,一旦掌握了一些蛛絲馬跡,絕不會去放過將軍府。

    “按照九爺的說法,他們就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葉楚煙自信說道,“這賬本王爺還是先收好,這上麵的官員在盧有方追悼之日說不定會現身,那時候王爺自可甕中捉鱉,從中尋找出一些線索。若他們誰不來,那說不定是做賊心虛,更值得調查。”

    趙弘俊點點頭,他們雖然不是京城裏的官,但對於盧有方的死,他們算是驚弓之鳥,一定會受到影響:“霜九總說你料事如神,將你說得那是神乎其技,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本王且問你,這賬本上的官員背後涉及的可能是什麽人?”

    現在他們手中所掌握的線索是一樣的,胡安賈萬金官商勾結,厲建峰移花接木,私藏熔金,這筆熔金被盜出來,在盧有方的屋子裏發現了那留下的另一本賬本。能籠絡那麽多官員,絕不是幾個商人和胡安盧有方這等官能做到的。

    這背後定涉及著一個權臣,且此人在朝中一定非常不起眼,連父皇都對他沒有什麽大懷疑,否則他不可能做出這樣隱秘且忤逆的大罪。

    葉楚煙見趙弘俊眼神真摯,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她未卜先知嗎,無非是前世經曆過罷了。而且現在,因為她的一些改變,事情也都不似前世那般發展,至於未來如何她一無所知,又哪裏有未卜先知的說法,她微微一笑:“九爺這是在拿我開玩笑,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家共同謀劃做出的選擇,沒有王爺的相助,沒有九爺的暗中行動,沒有雲秋的勇武,根本不可能有今天。奴婢不敢貪功,請恕奴婢不能迴答王爺的問題。”

    趙弘俊見她如此說,也不過多追問。這個女人一直以來就是一個謎,原來他看不透這個謎,心裏覺得無比懊惱。如今他已然看不透,但反倒覺得這個謎非常的誘人。

    他看向身後的漆墨齋,眉毛輕挑:“那簡單一點,你猜厲王爺什麽時候會將厲建峰放出來?”這個問題瞎說都可以。

    葉楚煙轉身看著身後的漆墨齋,眼神凝重了起來,沉思道:“等厲王爺抓到害世子的兇手為止。”

    趙弘俊一驚:“什麽人想要害世子?”在厲王府內,世子就是僅次於厲王爺的存在,誰敢害一個王府的繼承人!

    “世子在移出厲王府後,身子日漸強健,當然普善大師跟諸多太醫功不可沒,但在厲王府時世子的醫療並不比化業寺差很多,為何世子前後判若兩人,王爺可想過?”葉楚煙說道。在厲王府內雖然沒有普善大師日日照料,但太醫可是日夜伺候,毫不懈怠。

    趙弘俊不通醫理,他一直以為是普善大師跟葉楚煙醫術高超,妙手迴春,其餘太醫皆是才疏學淺,以至於讓建安飽受病魔折磨。但細細想來,能做到太醫之位,又豈是泛泛之輩:“不可能,在厲王府內沒有人敢暗害世子。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何不直接毒死建安,這樣厲建峰就是厲王爺唯一的兒子,早該繼承世子之位!”

    葉楚煙冷靜道:“這就是奴婢為何同意王爺火燒畫閣,讓厲王也尋一個問罪理由將厲建峰貶至此處的原因之一。厲建峰不在府內,替他下毒的人,要麽鋌而走險給世子下重毒,要麽按兵不動,等候厲王爺改變心意將厲建峰接迴。”

    趙弘俊不認同:“你說的這兩種結果大相庭徑,根本沒有參考的價值。建安若無事,難道不能說明其實根本沒有人暗害他,隻是他多年來一直體弱所致嗎?”

    葉楚煙神情凝重起來,低聲說道:“王爺,世子出生以來就是先天不足,若真是不足之症,後天是無法通過醫術彌補!”說明厲建安根本不是天生的羸弱,是有人有意為之。他這麽多年以來,都在被人暗害,處於毒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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