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煙將所有一切都算得穩穩當當,隻要厲王爺將婚書一送,京城便會傳開。皇宮裏也會收到消息,她再去跟二殿下商談,隻要不是傻子,他都會樂意巴結到兩府勢力。

    “大小姐,婚書不代表成親,厲建峰的婚書不也退了嗎。二殿下未必就真的相信你的話,如果他懷疑呢?”霜九說道,二殿下可比想象中要精明得多。

    葉楚煙輕笑,似是有所準備:“由不得他不相信,我們還有三天時間,九爺就在將軍府裏不要妄動,隻派手下出去就好。爹在將軍府裏閉門,將重點都放在厲建峰身上吧。”

    “大小姐說國公不會出門,近些天他還真就沒有出門,這個疑惑總可以解吧?”霜九問道,這些日子葉堂之不僅沒出國公府,就連上門的賓客都一一謝絕了。

    葉楚煙冷哼:“因為這幾天是我娘的忌日,爹是個極信鬼神的人。在娘出殯之時,道人曾跟他說過,娘是他命裏的貴人,以後無論忌日都必須齋戒沐浴七日,閉門謝客,否則對死者不敬,便會有血光之災。”

    這也是爹為什麽沒有另立夫人的原因,他如今不需要依靠將軍府,但也不敢隨便對將軍府嫡女不敬。血光之災可大可小,他沒膽子冒這個險。所以他就算一怒之下拆了那個書屋,也不敢將娘的故居拆掉,就是避免衝撞娘的神靈。

    “厲建峰見不到葉香宜,他也無法尋求國公府的幫助。你要將他盯緊了,隻要得知婚事,一定會有動作。他背後還有什麽幫手,可以趁機鏟除。”葉楚煙說道。這個時候,厲王爺應該將婚書送到國公府,就算爹不見客也會收到信件。她特地囑咐厲王爺,不要下聘禮,隻先一封書信即可。

    厲建峰被退了一次婚,厲王府絕不能再退第二次,否則無論是厲王府還是國公府,都會淪為笑柄。隻要不下聘,那這件事就不會在京城裏傳開,隻會被爹在厲建峰跟二殿下當中傳開,事後若反悔就來得及。

    “厲建峰若是知道世子跟大小姐的婚事,一定會狗急跳牆,他的餘黨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霜九微微露出笑意,心情也沒那麽沉重了。

    葉楚煙見他能找到宮中藥人,其中一定有秋妃在背後給他撐腰,但是他在厲王府這些年,想必私下收攏了不少官家給他支持。隻要借此機會給一拳重擊,將他們通通打散,就算他們最後婚事不成,厲建安也能削除威脅。

    厲王爺衝這一點,就沒理由不下婚書。

    化業寺內,厲王爺雙目凝重站在高閣,眺望著遠處的青山綠水,喃喃道:“老雲這家夥,當真是會找地方。這化業寺雖然偏僻,但有山有水,確是一塊風水寶地。”

    厲建安在他身後,抱拳道:“父皇,王爺方才給我來信了,太醫說他的傷口過於嚴重,宮內酷暑過於炎熱,需要到陰涼之處養傷。而他順便向皇上請旨外派,請求下放讓他體驗民情,皇上已經答應了。”

    厲王爺雙目輕眨,略有些疑慮:“葉楚煙要出宮,王爺也跟著出宮,他們倆關係隻怕不止主仆這麽簡單吧?”他不是老眼昏花,早看出二人之間的問題。

    “不管怎麽樣都好,王爺是要在宮外呆一段時間了。父王,我們是不是該迴厲王府了?”厲建安抱拳道,他們在這化業寺內,想幫王爺做事也不太方便。

    厲王爺轉身,看著自己的長子:“葉楚煙私下跟我見過一麵,她說,為什麽你在厲王府的時候身子一直不好,到了化業寺服藥調養便立即有了起色。安兒,你可想過為什麽?”

    “那不是因為有普善大師跟諸位太醫共同研討嗎,以往在厲王府,普善大師總是請不到。”厲建安說道,普善大師普度眾生,平常都為勞苦大眾治病,不喜歡沾染豪門貴族的氣息。除非發病嚴重,否則普善大師不會上門。

    “普善大師是出家人,但也跟江湖遊醫一樣,在京城內居無定所,飄忽不定。你可知道,為何他現在定居在化業寺內,日日為你治病?”厲王爺問道。

    這倒是把厲建安問住了,化業寺不是什麽名門大寺,在京城裏更是不值一提。香火也不是最鼎盛,老僧的道行也不是最高深,他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麽理由能留住普善大師,抱拳道:“孩兒愚鈍,求父王賜教。”

    “那天,我看到葉楚煙來寺裏,普善大師親自出門迎接,她交給他一個牛皮紙,裏麵包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麽的書。普善大師一看,臉上便是露出了喜色。”厲王爺迴憶那天的情形,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詫。

    普善大師是個高僧,喜怒不形於色,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是寵辱不驚的模樣。當年王爺為了救安兒,曾經將刀架在普善大師的脖子上,威脅他留在厲王府。那時,普善大師麵不改色,雙手合十隻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便閉上了眼。

    “那本書是什麽,竟然能然普善大師露出喜色?”厲建安也是心驚。

    “王爺上次來跟你打探葉楚煙是否會醫術,普善大師也對她稱讚有加,當時我就心疑,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哪來那麽高的醫術。於是,我便派人明察暗訪甚至寫信問了老雲,這才弄清楚了。”厲王爺輕輕一笑,“原來老雲的府中收藏了很多奇書,不少是關於醫術的。普善大師慈悲為懷,有學習醫術的機會又怎會放過。所以她跟普善大師約好,隻要他留在化業寺將你的身子調養好,她便把將軍府的所有醫書都借給他看。”

    厲建安恍然大悟,也是一笑:“難怪普善大師對孩兒那般殷勤,起初來時日日早中晚都來,把脈,以調整藥劑的分量。”看來,他又欠了葉楚煙一條命。

    “但是,你身子日漸好轉,卻不止是因為普善大師跟諸位太醫。”厲王爺沉聲說道。

    “孩兒知道,葉大小姐也為孩兒除了不少心力,給普善大師提了不少建議。”厲建安說道,若不是她的建議,自己的身子也不會好的那麽快。

    厲王爺搖了搖頭,麵色一沉:“你自幼多病,調養多年不見效。王爺為你尋了多少名醫,宮中太醫也時不時的派來診治,均是毫無作用,這已是不正常。我原以為你是落下的病根,但是經葉楚煙那麽一提醒,我倒覺得這其中蹊蹺。”

    “父王,她究竟跟你說什麽了?”厲建安不解,王爺看中的這個女人,在他眼裏變得越來越神秘,似乎她不僅僅是國公府嫡女,背後另有身份。

    “你的病是有人蓄意為之!”厲王爺麵色一凜,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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