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煙冷笑,將趙姨娘的茶杯端起。

    “茶是她主動給我斟的,我可沒逼她。我不過是告訴她什麽是尊卑,免得她日後遇到外客還沒大沒小。到那時,丟的就不是你二小姐的臉,是國公府的臉!”

    趙姨娘臉色一白,暗暗的抓住葉巧容的臂彎,輕微用力,搖頭示意葉巧容不要多話。

    葉巧容見她服軟,心裏更是怒意翻湧。一把甩開娘的手,徑直上前,怒道:“十多年來,我娘幾時給國公府丟過臉。葉楚煙,你可別無事生非,顛倒黑白!”

    葉楚煙譏諷一笑,似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

    “無事生非的,隻怕另有其人吧。”她話語帶著明顯的警告,眸中寒光乍現。趙姨娘向來欺軟怕硬,仗著葉巧容還能橫行三分,絕不敢下毒害她。

    葉巧容神色一閃,雙手護在了身前,手指絞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因為我罰青茗的事記恨我,是,那確實是我惹出的,但你也罰了喜鵲,我也禁足抄書,你何必還來咄咄逼人。”

    葉楚煙見她轉移了重點,笑得更是嘲諷。

    “設計害人,卻沒有替自己斷後的能力,做事不幹不淨。葉巧容,你也不過如此。”

    葉巧容臉上越來越僵硬,雙手因為用力被絞得發白。她極力的讓自己震驚下來,但她能感覺到自己從頭到腳都在顫抖。

    “放心,我不會現在就除掉你。不然,太便宜你了。”

    葉巧容欠她的,遠遠不止於此。

    自從那日之後,趙姨娘大病了一場,葉巧容則在屋裏一步也不出。

    葉堂之偶爾迴來吃飯,她都會圍著一陣嘴甜,如今不見麵了,葉堂之也沒有過多的詢問。

    這更讓葉楚煙心裏肯定,下毒的事爹知道誰是主謀,而且在抓小廝來審問前就已經清楚了。他明麵上憤怒,私底下卻沒有對她們母女有任何的懲戒。

    趙瑞已被打了板子逐出國公府,國公府也跟他趙氏一門斷了關係,可見爹想保的不止趙姨娘還有葉巧容。

    如果真是她們母女二人下的毒,那些毒藥或許還在他們雲湘院裏。

    “管家,我們府上很久沒有清掃了吧?”葉楚煙將管家喚到身前問道。

    “確實是有些時候了,先前耽擱了一次就再沒清掃過。”管家掰手指頭算著日子。

    “趁今天沒那麽寒,讓小廝丫鬟們都活動活動筋骨,把府上清掃一遍。特別是雲湘院,二小姐現在不愛出門,把她屋子好好打掃打掃。”葉楚煙嘴角輕勾一笑。

    管家躬身稱是,正要離開時又被葉楚煙叫住了。

    “上好的金創藥。”葉楚煙讓丫鬟將藥交給管家。“被打了板子,管家也該得了教訓。你是府裏的管家,有些人不需要怕,尤其是某些不是主子的主子。”

    管家是個聰明人,一聽便知道大小姐說的是趙姨娘。捂著手裏的金創藥,登時心裏一陣暖流。沒想到主子還有真關心他們下人的時候,有了大小姐這句話,日後他也不必看某些人臉色了。

    二話不說,他立即傳話讓下人開始清掃府邸。

    到了雲湘院,葉巧容不知怎麽了,死也不讓下人進屋打掃。

    “二小姐,老奴是奉命行事,還請二小姐移步。”管家這次帶來的全是丫頭。

    “奉命?奉誰的命?”葉巧容話一出口,一個人的名字就已出現在腦海。就在她愣神之時,管家已招唿丫鬟進了閨房。

    “你們!”葉巧容一人,攔不住這七八個丫鬟,正手足無措時,更令她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丫頭打開了她的衣櫃,將裏麵的衣服取出準備擦拭櫃子,正取到角落裏擺著的一個小匣子。

    葉巧容見狀,立即緊張了起來。“不許碰!”她伸手去奪,嚇得小丫頭失手將匣子落在了地上。

    隻聽砰的一聲,匣子沒上鎖,裏麵的東西都滾了出來。花花綠綠的符紙,一個瓷瓶,還有一個寫著生辰八字,紮著無數根針的稻草人。

    聽到響動,管家急忙衝進來查看,驚得瞠目結舌。頓時,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些東西上。

    葉巧容連忙撲跪地上,手忙腳亂的將那些東西撿起來,塞迴匣子裏,死死抱住護在懷裏。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清掃為何這麽大動靜?”

    葉楚煙從門口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葉巧容手裏抱著的匣子。還以為來晚了,原來她來得剛剛好。

    “沒事沒事,隻是丫頭不小心失手打落了東西。”管家站出來圓場,催促著丫頭們繼續打掃,咳嗽了兩聲低頭走出屋子。

    葉巧容迴頭見葉楚煙站在她門口,眼圈登時紅了,目中全是憤恨。匣子裏的東西,所有丫頭連同管家都看見了。若傳出去,她葉巧容如何在國公府立足!

    “別打掃了,我看二小姐這屋也挺幹淨。你們記住,在主子屋裏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可外傳。若讓我聽見閑言碎語,你們就休想留在國公府!”

    “是。”丫頭們紛紛恭敬說道,排成一行整齊出屋。

    葉楚煙關上房門,揚了揚下巴,直指麵前的座位。“我還沒見過巫蠱之術的東西,巧妹何不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匣子裏的東西被眾人看了,葉巧容也不遮掩,噌一下站起來,雙手將匣子砸在葉楚煙麵前的桌麵上。

    “要看就看吧!爹知道是我下毒尚且不追究。葉楚煙,我量你也動不了我!”

    葉楚煙單手打開匣子,撿出那紮滿針的稻草人。那上麵用紅紙黑字寫著一個生辰八字,就是她的。那瓷瓶不用說,裏麵一定是下在煤炭裏的毒藥。

    爹不追查,葉巧容也沒有及時處理掉這些隱患。

    “難為姨娘,還費心思打聽了我的生辰八字。她是得多恨我,以至於動用巫蠱之術。”葉楚煙輕蔑一笑。

    “不是娘恨你,是我恨你!你就不該生下來!國公府就該隻有我一個女兒!”葉巧容抿嘴握拳,怒意全然顯於麵上。

    趙姨娘是婢女出身,就算沒有葉楚煙,她也絕不會被扶正坐上國公府主母之位。但是,若她是唯一女兒,她就是長女,立嫡立長,那她順理成章是嫡女!

    “我恨你的出生,恨你是將軍女所生,更恨你娘為何死了還霸著主母之位!”

    葉巧容忽然笑了,嘲諷的看著葉楚煙。

    “爹根本不愛你娘,那江湖術士說爹不得再娶妻納妾,不過是他買通術士說的謊。在外麵養女人隻要不娶進門,隨時可以撇清關係。為的就是演個忠誠丈夫,騙取將軍府繼續支持!葉楚煙,你也不過如此而已。”說罷,葉巧容大笑了起來,尖酸刻意,聲聲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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