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彥景帶著恆豐的大軍剛到始源城駐紮,便被恆豐主帥關飛宇單獨召見,不知關飛宇用意的關彥景,心神不寧的來到始源城城主府。

    城主府的大殿之中,得到關彥景到來的消息,關飛宇早早便端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的望著門口,等待著關彥景的到來。

    “見過王叔。”

    關飛宇一入大廳,便感受到關飛宇如同實質一般的目光,就像能把自己看穿一樣,在關飛宇的目光下,關飛宇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光是走到關飛宇麵前,背後都已經冒出一身冷汗。

    “嗯,聽說你帶著大軍,深入叢林中追殺九黎的王子?”關飛宇平靜的審視關飛宇,聲音低沉,絲毫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是的,王叔。”關彥景在關飛宇麵前絲毫不敢隱瞞,迴答完之後,便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

    然而關飛宇的反應讓關彥景甚是意外。

    關飛宇始終將目光鎖在關彥景身上,並沒有責備關彥景,反而誇讚道:“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你幹得不錯,我讓你跟卞湛打好關係的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但關飛宇的語氣卻聽不出有多大的波動,表情還是保持著剛開始的表情,也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卞湛那邊,侄兒已經辦砸了。”關彥景的心落下,又因為關彥景問起卞湛之事,又瞬間將心提了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他連抬頭望關飛宇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關飛宇語氣越是這樣沒有起伏,越是讓關彥景感覺心中堵得慌。

    “那你覺得,這個卞湛我們應該怎麽處置呢?”關飛宇沒有去責備關彥景將自己交代的事情辦砸,而是順著關彥景的迴答繼續問下去。

    “王叔,侄兒認為,這個卞湛處處與我們作對,我們不能留。”關彥景聽到關飛宇的問題,雖然不知道關飛宇的用意,但自己心底確實不想讓這個卞湛活在世上,猶豫之下,還是鼓足了勇氣。

    “嗯,有我當年的風範,那個帝國之女郭筱岩,你是不是動了真情?”聽到關彥景的迴答,關飛宇依舊沒有給明確的答複,繼續往下問道。

    “是,侄兒確實喜歡上了郭筱岩。”始終沒有明確答複的關彥景,心中甚是忐忑,但麵對郭筱岩的問題,關彥景顯然不願意騙自己。

    “混賬!”關彥景的話剛說完,關飛宇便拍案而起,望著關彥景,眼中盡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關飛宇突然的發怒,讓關飛宇嚇得頭皮發麻,茫然的望著關飛宇。

    “郭筱岩的事,我暫且不論,你知不知,就在你帶兵進入金漁山脈時,大河帝國剛將金陵拿下,一旦大河發現你們的蹤跡,你給我好好想,會是怎麽後果?局時,即便有我保你性命,這個太子之位,估計是保不住了。”關飛宇來到關彥景身前,一把將關彥景提起來,直視著關彥景,兩眼中盡是憤怒。

    聽了關飛宇的話,關彥景心神巨震,後怕不已,難怪當時卞湛會直接跟自己鬧掰。

    “侄、侄兒知錯。”關飛宇不知是被自己的魯莽嚇得,還是心中懊悔,或是被關飛宇此時的舉動給嚇到,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知錯就好,我便再跟你好好說說卞湛,你知道卞湛在帝國軍中有著極強的威信,帝國將士幾乎都擁戴他,不是因為他的修為高,是因為這個仗要想贏,必須讓卞湛領軍,即便是我,也不如卞湛,卞湛我們可以殺了,但是卞湛死後,誰去帶兵跟大河帝國爭雄,是我還是你?若是因為卞湛身死,讓我們帝國處於劣勢,讓大河奪取更多的城池,即便是我,也沒辦法交代。”

    關飛宇說完,便一把將關彥景推開,看著關彥景的眼神,甚是失望。

    “那我們就隻能任由卞湛騎在我們頭上耀武揚威?”關彥景看到關飛宇眼中的失望,但是想起卞湛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心中就很不甘。

    “那還能怎麽辦?你給我記住,卞湛可以死,但絕對不是現在,卞湛現在還有大用,一旦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動手,至於你,你隻需要好好給我忍著便行,忍不了,那麽我也由不得你。”關飛宇說道後麵眼神冰冷,殺氣畢露。

    “侄兒知道了。”看到關飛宇眼中的殺意,關彥景隻覺得自己瞬間墜入深淵,心中盡管有天大不願,最終還是忍下了。

    “至於你現在的軍權,我也要全部收迴,你就好好給我在這邊當個參將,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關飛宇說著,也不堪關彥景,朝著大殿外走去,隻留著關彥景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殿內,顯得失魂落魄。

    “對了,最後奉勸你一句,天下女人何其多,成大事者,切不可有兒女之念,所以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與那個敵國之女,在軍營中成雙成對,否則我會親手將郭筱岩殺了,斷了你的念想。”關飛宇在踏出殿門之時,最後說了一句。

    嘉平城數百裏外的金漁山脈邊緣,夏宇澤找了一處地勢較好,景色極佳的一處地方,挖了一個坑,將彩兒入土為安。

    “這是什麽?”

    在將彩兒放進土坑時,影兒將一個已經濕透了的冊子,放在彩兒身上,夏宇澤不知道影兒手上的這本冊子是什麽,便問道。

    “這是彩兒生前,用來記錄少爺開心的時刻和不開心的時,所用的冊子,所以我想,彩兒在天上看著少爺,一定也會有這種習慣,就讓彩兒一起帶走,也好讓彩兒在天上,能夠繼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影兒為了說明這名冊子的重要性,難得一口氣說了這麽多。

    “彩兒的冊子,為什麽會在你這裏?”影兒的話,讓本就很悲傷的夏宇澤,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同時也無形對恆豐的恨意多了一層。

    “少爺你忘了,彩兒的行禮一直都是我幫他拿的。”影兒說著,隻覺得鼻子發酸,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若不是因為夏宇澤在身邊,深怕影響到夏宇澤的情緒,估計早就哭出來了。

    “也是,這個冒失的傻丫頭,一直都有丟三落四的毛病。”夏宇澤想起彩兒生前的種種,本來想清楚的他,又有點壓製不住自己情緒,同樣也是因為怕影兒擔心,很好的掩飾下去。

    “少爺,還是早點讓彩兒入土為安吧。”影兒收拾好情緒,說道。

    “不行,我沒辦法將彩兒一個人留在這個荒郊野嶺。”夏宇澤聞言,想到今後彩兒就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毫無人煙的地方,心中就很是難受,說著便將彩兒收進納戒中。

    “也好,這裏畢竟是我們分離的地方,彩兒也一定不喜歡這個地方。”影兒見到夏宇澤的舉止,並沒有去阻止夏宇澤。

    雖然彩兒需要入土為安,但是這個金漁山脈,確實對於他們而言,有著太多的悲痛和心酸。

    “等以後有機會了迴到魚城,那時我們再將彩兒入土,我想,魚城應該是彩兒活的最開心的幾年。”夏宇澤神情黯然的說道。

    “嗯。少爺,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影兒也覺得夏宇澤的想法很好,魚城的那幾年,是他們最開心的幾年,但是想好一切之後,影兒想到現在的情景,感覺沒有可以去的地方,隻好詢問夏宇澤。

    “中州,九黎要想卷土重來,隻有去中州。”

    夏宇澤見到影兒問起,毫不猶豫便說了出來,想來夏宇澤早就已經知道有了打算。

    不過夏宇澤並沒有說去中州幹什麽,因為時隔這麽多年,夏宇澤也不知道中州的名單上麵,能認賬的人還有幾個,但不管幾個,現在急需力量的夏宇澤,不管怎麽樣,都要去試試。

    在大河帝國所占領的地域,也隻有對夏躍豪跟夏昌明的通緝,對於夏宇澤反倒沒有任何的通緝,可能是夏宇澤已經‘死亡’的消息已經傳開的緣故,而且夏宇澤的樣貌,即便是九黎國人,也知之甚少,特別在夏宇澤的‘死訊’傳開之後,百姓們就將視線聚焦在另外兩位王子身上,所以夏宇澤算是比較安全的。

    夏宇澤為了避免被發現,一般都是在偏遠的小村落裏,收購糧食幹糧,但很多村落都已經被大河帝國洗劫過了,所以即便是夏宇澤重金收購,百姓們也很難從家裏拿出三鬥糧。

    好在山中偶爾能撞見野獸,加之納戒內的空間,是沒有任何空氣,所以吃不完的食物隻要放進去,基本也不會浪費,所以以夏宇澤跟影兒兩人的食用量,基本算是可以維持。

    即便夏宇澤走得很小心,繞過遠路行進,但是夏宇澤依舊能在邊遠的深山老林裏遇見躲難的人們,但夏宇澤都選擇的繞開,現今亂世之秋,誰也不能保證對方不是山賊,也不能保證人心,能避開就避開。

    即便如此,在路上走了近一個月的夏宇澤,最終還是避免不了與大河大軍相遇。

    在葉家城堡的郊外兩百裏左右的平原中,大河一支百人小隊,正追著一位中年和一位少年,中年明顯身受重傷的樣子,但依舊死命護著少年,少年約十七八歲的樣子,手裏提著一把劍,樣貌算是標準的國字臉,不過眉宇間倒是有幾分俊朗。

    少年在中年的保護下,騎著駿馬,正朝著夏宇澤他們這邊方向逃過來,夏宇澤拉著影兒下意識的躲在一旁的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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