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穿梭過一股電流, 唿吸逐漸渾濁,整個人陷入了莫名的怔忡。


    他,居然沒標記他?


    沒等他從怔忡中迴神,盛知南突然把手鬆開。


    他拿手撐著額頭, 嗓音裏似乎帶了點兒懊惱:“新型抑製劑生產地就在旬城,我叫個跑腿, 就算遠點兒也應該能點到, 你先把衣服穿好。”


    盛知南不敢再側頭看他, 怕自己又被他誘惑到。


    他們現在的關係本來就很奇怪了, 說是網戀但自己總歸是欺騙了他。


    要是這會兒自己再臨時標記他一下, 他倆的關係就更加不清不楚了。


    以免日後生恨,不到必要時刻, 他不能標記他。


    現在顯然還有迴旋的餘地。


    季轉過身來, 看著眼前這一團已經淩亂到不能再淩亂的禮服, 感覺腦袋有點疼, 這都是什麽破事啊。


    差點因為自己的失誤, 被自己認識八年的死對頭sun了。


    還好他能忍。


    他越想越懊惱, 到最後幹脆把禮服扒了個幹淨,往被子裏一裹,整個人埋在被窩裏, 唿吸渾濁不定, 他卻開始微微發抖。


    被周遭氣息的撩撥, 盛知南則是趕緊逃離這間客房,生怕自己再對他做出點兒禽獸的事情。


    他靠在門背後,拿起手機打開美團外賣點著抑製劑。


    最近的一家有新型抑製劑的藥房也要六千米。


    至少他還得不舒服一個小時。


    盛知南捂住額頭,神經一直在跳動。


    算了,也隻能等會兒了,他怕他再遇見瞎撩的他,做出什麽比剛剛還危險的事情可就完了。


    一個小時後。


    跑腿大哥果然在準時把新型抑製劑掛到了門把手上,盛知南開門時發現門把手上掛了一個袋子。


    他伸手拿了進來。


    這次他買的很齊全,新型抑製劑,新型阻隔劑都有。


    這下他應該會舒服很多。


    他提著袋子推門而入。


    客房裏的燈隻開了一盞,視野不太亮堂,他抬眼看去,發現季已經睡了,周圍的信息素仍然很強烈,比起剛才不僅是濃烈的草莓香還多了幾分薄荷味。


    他緩步走到季邊上,伸手貼了下他的臉,他的臉還是滾燙滾燙的。


    由於發情期的緣故,他好像睡的不是很不舒服,周身裹著被子似乎在發抖,跟一個生病的奶貓一樣。


    他從袋子裏拿出一罐抑製劑,推了推他,季睡的混混沌沌,鴉羽似的睫毛細密的排成了一列,他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點兒,看他時的眼神人畜無害。


    “嗯,怎麽了?”他說話時都奶聲奶氣的。


    盛知南坐在他的身邊,輕聲道:“新型抑製劑到了,我幫你打。”


    季“嗯”了一聲,伸出了一條胳膊,胳膊窄瘦白皙,生的很漂亮。


    他微微的打了個哈欠:“往這打吧。”


    盛知南見他睡的昏昏沉沉,把他胳膊一擺,針孔沒入肌膚,季似乎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他另一隻手擱著腦袋,感覺身上的熱度都消退了。


    他“嗯”了兩聲,道了句:“舒服了。”


    季的視野逐漸清明,看見盛知南就坐在他的身邊,臉部輪廓很清晰,看他時的目光居然有點兒繾綣溫柔,但這一刻因為這一晚上的折騰,他是在是很困,上眼皮卻想要貼貼下眼皮。


    沒等他把他看清楚,他就刹那間陷入淺眠。


    一夜,好夢。


    *


    季從被窩裏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他覺得這一晚睡的很舒坦。


    他起身套上自己的t恤衫。


    迴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他都有點兒不敢相信。


    這不會是他在做夢吧?


    這也太誇張太戲劇化了,小說裏都不敢這麽寫。


    但他做這種夢做什麽,真的很奇怪。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了床頭櫃前,窗外的光線隱隱的照到了那一袋子藍色的新型抑製劑以及新型阻隔劑時,他才明白。


    這不是在做夢。


    他記憶裏的那些離譜的事情都是切切實實的發生過的,而他求著盛知南標記他也是真的。


    他的腦袋像是一團漿糊。


    想到那些記憶零星的片段,他都感覺自己是不是瘋了。


    我靠,他怎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啊?


    而且他似乎還在擁著他的時候蹭到了他的腺體,一個alpha腺體有多敏感他又不是不知道。


    輕則喪失理智,重則進入易感。


    他可真是瘋了。


    他右手摁著太陽穴,陷入冥想。


    平日裏他也不會這麽胡作非為啊。


    果然,進入了發情期的omega都是會失去理智的,就連他也不例外。


    他正想著就發現盛知南推門而入,推門而入的刹那,二人對視。


    季看著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外衣,站在他的身前當場就聯想到昨晚的場麵。


    他心說我去,真他媽是尷尬啊?


    自己就像是個勾引了人又讓人憋著的小婊砸?


    挺招恨的。


    他看著季沉默到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就覺得很有意思。


    沒想到季率先開口:“那個,昨晚謝謝你啊。”


    盛知南收拾了下屋裏的東西,把抑製劑阻隔劑都收進了袋子裏:“謝什麽。”


    季穿著件白t恤,整個人有氣無力的搭在床頭櫃前,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麽措辭,最後幹脆道:“多謝你的不sun之恩?”


    盛知南覺得這個措辭還挺有意思,加重語調道:“sun?”


    他說著就走出了客房,季跟在盛知南的後邊,像是剛才的尷尬已經一掃而空,他一邊走一邊說:“你說,我這麽一個優秀的omega在你麵前求你臨時標記,你都沒標記我,還幫我買了新型抑製劑。”


    “由此來看,你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季一波彩虹屁誇的盛知南神情微妙,他隻是把季引領到門外。


    桌上擺了點兒麵包當早餐,手裏開始擺弄著刀叉餐盤。


    “正人君子不敢當,我隻是希望下次別讓我遇見這檔子事。”


    “你說我要是不標記你顯得我不行,我要是標記你顯得我趁人之危,想來想去我都挺虧的。”


    季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自來熟的拿起一根叉子叉了一塊麵包送進嘴裏。


    他隨手調侃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行?”


    聽到季的調侃,盛知南唇角揚起一個極小的幅度,他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脖頸上,眼尾笑意似有若無:“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季本來在吃麵包,突然聽到盛知南開黃腔差點的嗆了出來,尤其是他的視線還落在他脖頸上。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他。


    想到昨晚那個場麵他好像是行的,隻是,他憋住了……


    真他媽是忍者神龜。


    這都能憋住。


    他在腦海裏再度默念了幾句。


    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這種事換做是他都不一定忍得住。


    季正在胡思亂想,盛知南托腮看著他,窗外的陽光照在白色實木桌上,他道:“下午一點我把你送迴去。”


    季聞言隻“嗯”了聲,很自然的擺了個手:“行啊,盛公公,起駕迴宮。”


    盛知南:“……”


    吃完早飯,季就一直給阿芽發消息。


    盛知南發現自己的消息一直不停在彈,他打開企鵝看見他居然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給他講了一遍。


    從暴打羅銃到偶遇發情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交代了。


    像是分毫不怕她生氣。


    真不怕他吃醋嗎?


    看他這麽打直球他也很順勢的迴道。


    [月芽兒]:那你那個同學還真是個正人君子,都這樣了還沒sun你。


    [季是你爸爸]:是咯,要不是這迴遇見的是他,我可能清白不保。


    [月芽兒]:那我得謝謝他,替你保住了清白。


    [季是你爸爸]:是得謝謝他,我的清白隻留給你一個。


    盛知南看到這麽真誠又直白的對話,實在是有點後悔昨晚是不是太能忍了。


    真的很想,把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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