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勾眉揚眼,語調帶著點兒火藥味:“看來你很閑啊。”


    季哽了下。


    心說跟這人果然是不能好好說話。


    他掀起眼皮,繼續做出裝逼的姿態:“你閑不閑不關我事,隻是這次的化學小測你可能要跌落神壇了。”


    盛知南似笑非笑:“這麽有自信啊?”


    “我的地盤當然有自信,猹群裏都下了注,要不咱倆也賭賭?”


    “賭什麽?”


    “這迴要是你考的高,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要是我考得高,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輸的人不管對方提出的任何條件都不能拒絕。”


    季突然迴頭,滿眼笑意:“怎麽樣?挺合適的吧?”


    見他勢在必得的模樣盛知南倒是來了興致:“行啊,萬一分數相同怎麽算?”


    季一臉“你還挺自信啊”的笑容,一邊開門,大氣揮手:“盡地主之誼,算你贏。”


    大門一開,隻見門外有一道黑影橫衝直撞的奔向他,嘴裏還不由得大聲嚷嚷“盛哥,盛哥,成績出來了!”


    季一個避身不及,二人在男廁門口摔得四仰八叉。


    第4章 宣戰


    這一刻季隻感覺紀明澤是真他媽的重。


    外表看似纖纖瘦瘦的小崽子就居然能有這麽緊實的密度。


    見紀明澤從他身上起來,他揉著老腰嗤道:“切糕的密度都沒你大。”


    紀明澤無暇關心季的嘲諷,他左看看盛知南又看看季,見他倆居然相安無事,他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可置信:“咦,哥?盛哥?你倆怎麽迴事?”怎麽沒打起來?


    季一股腦的臥起身來,拍了拍灰:“哦,沒事兒,就是剛剛跟他建立了個君子之約。”


    “建立君子之約?在廁所裏?”紀明澤豎起大拇指,“哥你是真行!”


    “怎麽,有意見?”季走到紀明澤邊上,有點兒不爽,“還有,別叫我哥,你既然已經通敵叛國就不再是我季家軍的兵,哪涼快哪呆著去。”


    兩人還在不停吵吵,你一言我一語的。


    盛知南身為旁觀者被吵的有點兒心緒不寧,他捂頭轉移話題道:“你剛剛說什麽?成績出來了?”


    吵吵聲戛然而止。


    紀明澤這才發現自己忘了重頭戲:“哦對對對,剛剛化學小測你倆不是最先交卷嘛,我剛剛見李總好像提前閱卷了,按理說,你倆的成績肯定出來了。”


    “首先,我跟他不要用你倆來形容。”季糾正了一下紀明澤的措辭,隨後有點兒殷切問,“其次,結果怎麽樣?”


    “我哪知道啊!”紀明澤被逼問的委屈,“我隻是淺淺的、掃了一眼!”


    季垂下眼瞼。


    隻要想到待會兒就可以把盛知南按在地上摩擦,奴役他,侮辱他,使喚他。


    心底的興奮都快要衝破防線。


    好像確實有點兒爽。


    他二話不說,抬腳便走,走路帶風。


    身後的紀明澤仍是不明所以,高聲問:“哥你做什麽?”


    遠遠的,半空中飄來一句:“驗證君子之約。”


    午休時間。


    三個人同時出現在三號樓辦公室的門口,紀明澤長舒一口氣,準備全副武裝跟季進去偷看成績,卻見窗內坐了個人。


    是李淑正在批閱卷子。


    紀明澤忙往後退了兩步,滿頭問號:“哥你好野!你是打算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季叉腰,顯得有點兒得意,雖說是對紀明澤說的,但他卻斜眼睨向盛知南,意有所指:“看我給你秀波操作。”


    說完,季推門而入。


    紀明澤扒著門瞪大眼睛,低聲喚他:“喂喂喂,哥你這是做什麽?”


    盛知南與紀明澤兩人同時站在屋外,透過窗玻璃的折射隱約看到季快步走到李淑身旁,一隻手搭在了李淑的桌上。


    遙遙望去,不知為什麽盛知南的注意力卻落在他的胳膊上,瘦瘦長長的,像是女孩一樣,比起之前確實清瘦了不少。


    沒來得及收迴目光,季就已經拿著一遝卷子,出來了。


    紀明澤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季拉開門似笑非笑的看著紀明澤:“怎麽了你?”


    紀明澤豎起大拇指比了個“牛”:“哥,快告訴我,你是怎麽從李總那要到卷子的?”!


    “我威脅她了,說你要是不給我我就當場自刎,血流辦公室,她怕了。”


    紀明澤一聽就知道季在逗他,他肅然道:“哥,認真的。”


    季垂下了眼簾,撥弄了手裏的卷麵:“哦,其實也就是說我有事路過,正好看見她正在批卷子,就自行請纓幫她錄入成績,一個班也就二十來個人,我們來的時候她剛好批完。”


    “然後她答應了?”


    “為什麽不答應?”季見他受到了驚嚇,感覺有點兒好笑,“你不會真以為我要去偷看成績吧,我還沒那麽傻,這裏到處都是監控,被抓著又是三千一萬字檢討。”


    紀明澤此刻感受到了極大的信息量,盛知南則是站在旁邊淡淡的打量著他,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三個拿著卷子快步走在走廊上,如今正在上課走廊上隻有他們三個人,他把這遝卷子撲平在手麵上開始翻翻找找,他倆的卷麵似乎在很後麵,一路走著,一路雞飛狗跳。


    剛走到教室門口,季似乎從卷子的中間找到了他倆的卷子,在看到成績的那一瞬間他的手立刻頓住了。


    “我操?”


    驚歎詞才剛落下,數十雙眼睛正齊嗖嗖的盯著他。


    季:“……”


    尷尬了兄弟。


    同學們的吃瓜之心是逃不過了,一節自習課也因為季的這句意味深長的“我操?”變得雞飛蛋打。


    幾十個人圍著季與盛知南的卷子大唿小叫。


    “不是吧不是吧,學神跟哥同分?”


    “血虧啊五包辣條。”


    “應該沒人押同分吧?群主豹子通吃了?”


    “有啊啊啊啊!還真有一個!”


    “誰啊!這人真是神了!有化學小論文還能押上?!”


    趁他們群情激昂,紀明澤偷偷的把盛知南的卷子從人群中順迴來,從內到外端磨了一遍。


    “可惜了啊盛哥,”他把卷子翻到第三頁,指了指最後那道大題,“你化學小論文一分沒扣,反而是這道大題扣了一分的步驟分,這道題是大題裏最簡單的了,連我都會,這一分丟的冤枉啊!”


    見他看著卷子一臉懊惱,盛知南卻情緒淡淡:“你就這麽想要我超過你哥啊?”


    紀明澤聞言,忙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季聽到:“盛哥你這是搞事!別亂說!”


    身在角落的季則是托腮蹙眉有點兒煩躁,許知羨戳了戳他,安慰道:“同分而已,還行,不丟人。”


    季沒精打采的:“但我虧了。”


    “?”


    “我得當牛做馬。”


    “什麽?”


    “我跟他打了個賭,我誇下海口,說誰輸了就得答應對方一個條件,然後,還很大氣的說盡地主之誼,同分算我輸。”


    “哈哈哈…活該!”


    “萬一我被折磨死了,記得為我立個墳包,刻上‘盛知南亡父’五個字。”


    季正準備虔誠的迎接死亡。


    就見教導主任老禿在外敲了敲門:“幹什麽幹什麽!”


    教導主任的“一聲令下”原本圍著的人群紛紛坐迴了原位,鴉雀無聲。


    老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疾步走到講台上,高喝道:“鬧鬧鬧,事到臨頭了還在鬧。不知道過些天就要跟五中友誼賽了嗎?自習課不學習,等著被五中的吊打?”


    老禿提了這一嘴,台下的議論聲更激烈了,而一提到這事季的心情突然就明朗了起來,他剝了顆糖塞進了嘴裏,壓根不帶怕的。


    知識友誼賽是附近這片高校的傳統,每年都會有隔壁學校的來踢館子,說是友誼賽,其實也就是挑釁。


    去年,季一個人就幹翻了對麵五中的三個,直接拔得了這次友誼賽的頭籌。


    以至於隔壁五中對他虎視眈眈的,揚言今年要把他幹翻。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也沒料到,今年三中不僅有他,還多了個盛知南,五中的前來踢館,隻能說踢館踢到金鍾罩上了。


    “我去,去年五中的不是被哥虐的很慘嗎?怎麽還敢來?而且今年咱又多了個學神,這哪能怕啊!”


    老禿見友誼賽的威脅對他們起不到半點作用,橫眉瞪眼拍桌:“說什麽呢,還沒開始就輕敵了?那你們知不知道他們為了在聯賽上扳迴一城學了一整個暑假,還準備了秘密武器,你們這迴要是輸給了人家,全年級都給我寫檢討,一個也別想逃!”


    “全年級寫檢討???老禿太狠了這也!”許知羨聞言不可置信,嘴巴睜的跟含了個核桃似的。


    季嚼了顆薄荷糖,酸澀的口感從舌尖上蔓延開來:“你怕什麽,就五中那群撈子,還不及今天這化學小測威脅大呢。”


    許知羨滿眼崇拜的拍了三掌:“大氣啊兄弟,那就坐等雙霸引領三中雄風?”


    季被誇的舒坦,擺擺手:“低調。”


    *


    即使現在季嘴裏喊著低調,但真正到了那一天時,他卻實在低調不起來。


    五中帶隊宣戰的當天,對麵領隊羅銃直接把他喊來三中操場撂狠話。


    原本季隻是打算去宿舍樓旁買個包子,卻莫名其妙被人喊去了操場。


    走到操場的一刹那,就看見操場上站著七八名五中學生其中領頭的一看就是五中的年級第七羅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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