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有用。”看著鬼後退,我揉了揉眼睛,感慨文化的力量。

    “傳統之所以源遠流長也有其一定的深意在其中——好了,保險上起來了。”

    我關上門,空空同我一起迴到家中,又坐到沙發上,她拾起衣袂藏遮半麵。

    “好了,你這位家主就算不在,那隻鬼也進不來你家了。”

    “空空,謝謝啦。”繩繩坐到她旁邊,非常親昵的替我道謝。

    “舉手之勞嘛。”

    她們神明成了一桌,我也不好湊過去,便跑到另一桌的人類那邊去,既然確保了安全,就該趕緊著手解決問題才行。葵和李月遙好像都是友良的友人,或許能從她們口中得到蛛絲馬跡。而且我也有一點頭緒了,或許可以加以確認。

    走近了,我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遙姐姐是怎麽認識哥哥的呢?”

    “他救了我的命,真的哦,有點浪漫吧?沒想到是小葵的哥哥。”

    “唔,和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有關吧?前段時間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像遙姐姐從腦海裏消失了一樣,現在想想才覺得很奇怪。”

    “對的對的,吃了好多苦頭呢。咦小葵你這件衣服是新買的嗎?這個花邊好漂亮啊,是哪個牌子的?介紹給我嘛!”

    呃……

    要加入氣氛融洽的女孩子陣營,難度比另一桌還高不少,兩難之下,我隻好拿著平板電腦坐到陽台。雖然很想馬上弄清,但之前因為睡了三天,工作上的事情還沒處理妥當,需要在網上收個尾,諸如樂評的分類之類。

    我登到常用的音樂網站,帶起耳機,一如既往給工作時間加點伴奏,諸如我喜歡的重金屬,是增加工作效率的利器。我上線後,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聊天框。

    那是一位相熟的音樂雜誌編輯,交流完工作後,也會多聊幾句。他和我的音樂觀有相似之處,更重要的是,他的音樂資曆不比我淺,而且很有理性和開闊的視野。聊了會兒老爵士相關的東西後,我瞥了一眼自家沙發上,那尊和繩繩有一搭沒一搭的神明。

    於是在聊天框裏寫上這樣的話——

    “我見到了音樂之神。”

    過了一會兒,他以為我在和他聊什麽正經的話題,便有了如下對話。

    “大師您指哪位?說到上世紀的爵士,查理帕克?路易斯阿姆斯特朗?都早升天了,如果按我的喜好來談的話,果然還是邁爾斯戴維斯吧。”

    “他也早就死了不是嗎……還活著的裏麵,我最喜歡的爵士樂手是亞奇謝普。不對,沒和你談爵士。我指的是,我見到了真正的神,就是供著的那種。”

    “大師您磕藥磕多了吧?哈,如果真的見到了那種神,我一定要哭著求他發發神威,拯救下這不斷倒退的流行樂壇啊,上世紀發展那麽好,那麽多優秀音樂作品,到了今天怎麽成這個鳥樣了,真糟心,我他媽可不是為了捧那些惡心偶像才選擇音樂這個職業的。”

    我正想讓他冷靜點,可冷靜的冷隻寫出兩點水,一道縈繞我腦海,隱隱作痛的困擾得到了解答——友良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但非常淡,所以我一直沒當一迴事。

    可這家夥正好對流行樂壇大發苦水,我順勢想了起來,友良這個名字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我想起來了,她是誰,她是什麽樣的人物——

    匆匆關掉聊天窗,我馬上在音樂網站裏搜了一下這個名字,果不其然!一位大刺刺標著“國語流行”標簽,有數十萬粉絲和百萬級試聽量的歌手,就這麽躍然出現在顯示屏上。

    我吞了吞口水,感到一陣震撼。

    可是我必須理性的考慮整件事才行——

    這家我常用的音樂網站,算是國內比較權威的幾家在線站點,所以人氣這個指標有相當好的參考性。藝人照片裏,友良的照片也是攝影棚和大手筆後期的,是具有非常強迷惑性的標準藝人照。

    看著還是很漂亮的,因而我完全無法想象,那個讓人不忍睹的悲慘女人,就是這照片裏的人物。

    我隨便點了她的幾首歌來聽,在街上不止一次的聽過,我不由得皺起眉毛來。說實話,隻是普通的流行樂,毫無可挖掘性和美感可言……可惜,友良並非現代國語樂壇裏的少數派優秀音樂人,否則我就有動力幫她了。

    將幾首最熱的歌聽了一遍,我就放棄了從她歌裏挖掘蛛絲馬跡的可行性,又翻起下麵的樂評來。在這種標準的流行音樂分類下,樂評區也非常膚淺,盡是些用暴露自己愚昧的方式來對樂人一番吹噓,以及別的藝人粉絲前來搗亂的,同樣暴露自己愚昧的批評聲。

    可正由於這些評論實在是太過膚淺和直白,往往就能從中尋得一些看似八卦的東西。

    迴到客廳,我看著昏暗的天色,放下平板電腦對葵和李月遙說。

    “不早了,我送你們迴去吧。”

    “我和家裏人已經打過招唿了,可能要在朋友家住一陣子這樣。”葵從容的迴答:“再說留在哥哥家不是很正常嗎?”

    “我也是……和家裏的關係還沒升溫到那個地步,在外麵遊蕩幾天很正常的。”

    聽到她們打算留宿,繩繩並沒有表現出反感,於是我點頭:“……那隨你們吧,和那種大歌手獨處,就算是我也會嫌麻煩的。”

    幸好家裏一兩間可做寢室的屋子還是擠得出來,也有一些父母仍在時使用的被褥。打點好這些事情以後,我順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便把葵和李月遙叫到桌前,認真的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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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良男朋友的事,詳細說說。”

    思考片刻後,葵先說道。

    “沒見過,因為她經常東奔西跑演出,男朋友似乎不跟她一起,隻是偶爾會見一麵這樣,頻率不高,她本人也沒對我們介紹過,隻是敷衍一下。”

    “不過似乎換過,因為在音樂學院時,和成名後的男朋友似乎不是一個人,她提起的語氣不太一樣。”李月遙也這麽說。

    原來如此,就我從剛才順手查的資料裏了解到的來看,關於男朋友的緋聞倒是沒到台麵上來過,這麽說的話……

    “她家是有錢的大戶嗎?”我又問。

    “可能是,就算是上學那會兒,她出手也蠻大方的。”

    居然連葵都這麽說,看來那得是相當大方吧……默默記下這一點,我將疑問繼續拋出。

    “說起來你們為什麽和她要好啊?年齡不一樣,也沒什麽共通點吧。”

    “我一直都認識遙姐姐,因為到處出席社交——哥哥你也知道吧?從你家出事,哥哥的立場改變後,我們就不得不一齊上陣,才能勉強應付那些哥哥之前一個人麵對的交際……唔,多嘴了。”

    “……老黃曆就別翻了吧。”我為往事而露出苦笑。

    “嗯,接著說,因為經常能在那些活動上見麵,又談得上幾句的就隻有遙姐姐了,然後呢經常有個來演出的大姐姐,吃過幾次飯就也認識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友良很早就在那個圈子裏作為表演者嗎?更重要的是,作為表演者,卻需要吃好幾次飯才能認識?否則,能拿出手登台演出的千金,在飯局上一定會成為其父母親屬的談資,大肆介紹,即便捂著耳朵,那些奉承也會不絕於耳,怎麽可能不馬上就認識。

    或許她並非是和葵以及李月遙一樣,是出身良好的大小姐,而是以其他的方式,參與進這種飯局內的。

    之後,我又詢問了是哪家音樂學院和一些其他的雜問,直到我沒辦法再從對話裏挖掘出什麽,這次對話便結束了。

    各種線索都越來越和我的推測相符了,我打從心底覺得,這真是件讓人厭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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