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像極了上迴在中正仁和殿,木蘇嬈讓她抬起頭來的時候。

    隻是氣氛非常尬尷。

    “……皇主子?”香九看著木蘇嬈那身太監打扮,猶豫地喊她。

    目光逐漸下移,落到了木蘇嬈那雙幹壞事的爪子上。

    “您……解奴才的腰帶做什麽?”

    言罷,自己先愣了。

    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將今晚發生的所有事都參悟了。

    原來不是南葉偷看她,而是皇主子偷看她,不僅如此,皇主子□□熏心,還想……還想寵幸她。

    香九到底是個女兒家,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驚恐的捂住自個兒的領口,猶如堅守最後的防線。

    想了想,又覺得這樣的反應不太激烈,是以深吸一口氣,用出吃奶的勁兒尖叫一嗓子。

    “啊——”

    聲音之尖銳,尾調之淒厲,整個房頂都抖了三抖。

    差點掀了木蘇嬈的天靈蓋。

    “別叫!”木蘇嬈用淩厲的眼神威懾道。

    香九哪會乖乖聽話,氣沉丹田,預備再來一叫。

    木蘇嬈急了,顧不上體統不體統,撲上去捂住她的嘴:“再叫,朕把你舌頭割了!”

    把守在外的南葉被那一聲尖叫嚇軟了老寒腿,隔著門板,哆哆嗦嗦的問:“皇主子?”

    久久得不到迴應,索性推門進屋一探究竟,碰巧撞見木蘇嬈撲向香九……投懷送抱。

    南葉:畫麵太美不敢看。

    緊接著院子裏起了些窸窸窣窣的動靜,估摸是被尖叫聲吵醒的太監宮女。

    南葉急得撓大腿:“皇主子,要來人了,咱們快跑吧。”

    一國之君怎能害怕一幹奴才,木蘇嬈果斷拒絕了他的提議,下巴微仰,以示倔強。

    “朕倒要看看,辛者庫敢拿朕如何。”

    南葉一個頭兩個大,心知她鬧倔脾氣,好生哄道:“您是九五之尊,他們哪敢啊。可……咱們是偷偷摸摸來的,傳揚出去對名聲不好。”

    且您還扮成太監,太有辱光輝形象了。

    木蘇嬈推開香九站起身,昂首挺胸道:“怕什麽,大不了就說朕看上這小太監了,前來此地與佳人幽會。”

    香九:“!!?”

    南葉卻忍不住歡喜:“皇主子,您真這麽想的?”

    “君無戲言。”木蘇嬈無所謂道。反正滿後宮的皇珺侍選,多香九一個不多,少香九一個不少。

    香九:不要比臉!!

    南葉向香九擠擠眼:“小太監,還不快謝主隆恩。”

    謝你妹!

    老子進宮當太監,是為了脫單的麽。

    她再也無法裝出一副受人欺辱的柔弱相,陰測測地爬起來,尋思著如何把這倆混蛋玩意兒給送走。

    短暫的思索後,拿定了主意。

    以一種妖嬈的姿勢,緩緩抬手,將腰間絛帶摘了個幹淨。然後猛地敞開外衫,撕破肩頭的衣料,露出雪白的肩頭……

    最後,不忘解開發髻,散下一頭淩亂的青絲。

    木蘇嬈和南葉:“……”

    他們從沒見過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侍寢的奴才。

    “放肆!”木蘇俏臉一紅,側過臉去。

    香九決定再放肆一點給她看,風一般的衝到門邊,神嘩鬼叫道:“快來人啊,救命啊,有采花賊啊!”

    叫到中途的時候慢動作摔倒,從石階上一路滾下去,沾了一身的塵土,讓本就“狼狽”的自己,平添一抹被人糟踐了的“淒慘”。

    接著又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

    每跑一步,都嬌嬌弱弱的來一句:“流氓非禮啊!”

    木蘇嬈和南葉:“!!?”

    “皇、皇主子,這可如何是好?”

    南葉也算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萬萬沒想到人生中會遇到這樣一個坎兒。

    木蘇嬈頭迴吃這麽大的虧,憋屈得要死,窩火道:“還能如何,跑唄!”

    真要來了人,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得虧他們跑得快。前腳剛離開,後腳香九就帶著一幫辛者庫人衝進來。

    個個都舉著家夥什兒,來勢洶洶。

    福茉兒情緒最激動,頭發都炸了,第一個衝進屋子,罵罵咧咧道:“賊人,給姑奶奶我滾出來。”

    然就見那淩淩亂亂的地鋪褥子。

    腦子不受控製的開始了少兒不宜的想象。

    幾個彈指後,弱小的心靈被烙上了嚴重的陰影。

    林黛玉式跌倒在地,仰天長嚎:“哥,都是我的錯!我再也我給你燒洗澡水了!”

    其悲憤欲絕的模樣,給在場所有人營造了一種香九已經一命嗚唿的錯覺。

    .

    翌日,照例豔陽高照。天瓦藍瓦藍的,雲雪白雪白的。

    南葉幹兒子遭遇采花賊的消息,像長了翅膀的飛鳥,落進了四十八殿。

    滿宮上下無不震驚。

    前朝更是憂心忡忡。

    木蘇嬈在龍椅上端端正正的坐了兩個時辰,腰酸又背痛,好容易盼到滿朝文武都發言完畢,張嘴欲說“退朝”時,隆親王截住了她。

    “陛下,”隆親王出列,站到大殿中央,“微臣聽聞昨夜辛者庫出了大事。”

    對,出了個刁奴。

    木蘇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區區辛者庫,不勞皇叔費心。”

    隆親王溫潤一笑:“微臣實在擔心陛下和後宮的安危。”

    “後宮之事自有皇貴太妃主持。”

    “皇貴太妃年邁,陛下應當早日立下皇珺才是啊。”

    這話實乃滿朝文武的心聲,眾人齊齊上前附議。

    最後,滿頭白發的李丞相進行了總結性發言——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成功將家庭內部矛盾,上升到了國家危機。

    木蘇嬈臉都氣綠了。一迴養心殿就命女官擬旨,罷了李丞相的官,流放佘山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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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是他妖言惑眾,蔑視皇權。

    南葉捧著那墨跡還沒幹的聖旨給她過目,為難道:“皇主子,真處置李丞相呀?”

    木蘇嬈:“假的。”

    南葉:“……”

    “人家可是三朝元老,根基深沉,又是先皇的太傅,朕豈能意氣用事。”

    南葉:哇,您思想覺悟好高啊。

    “直接派人暗殺他才穩妥。”

    南葉噗通一下跪了:“皇主子,您三思啊!”

    木蘇嬈閉上眼睛,一臉的心意已決。

    不多久,井喜進來打了個千,說是皇貴太妃來了。

    話剛開頭,皇貴太妃就兀自闖了進來,見到木蘇嬈先是一聲冷哼。

    木蘇嬈忙來到她身前,扶著她坐進了緊挨著明窗的炕頭。

    “你要殺誰?李丞相?”皇貴太妃惱怒道。

    “皇兒一時氣話,母妃切莫急壞了身子。”

    “你呀,就不能讓娘省省心。”

    皇貴太妃緩了幾口氣,又因顧念木蘇嬈一國之君的臉麵,不好再教訓人。讓木蘇嬈陪她坐了會兒,才說起正事。

    “辛者庫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事關後宮,不可掉以輕心。”

    木蘇嬈麵不改色道:“全憑母妃做主。”

    “既然如此,哀家便將此事交由刑部了。”

    木蘇嬈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的話。

    南葉則嚇得雙腿打顫。完了,俺的帽子昨夜落在了犯罪現場,刑部不出一天就能找上門兒來。

    木蘇嬈:“皇兒認為……不妥,也不是出人命的案子,交給刑部未免小題大做了,還是慎刑司吧。”

    皇貴太妃:說好的任憑哀家做主呢。

    “也罷,哀家派人去了趟辛者庫,把那名遭欺辱的小太監帶了來,就在外頭候著,你傳她進來問一問,再做決定吧。”

    木蘇嬈心尖一緊:“問……就甭問了吧。”

    “皇兒!”皇貴太妃顯然有些不高興,“前朝為此甚是憂慮,你怎可兒戲。”

    木蘇嬈咬牙道:“傳吧傳吧。”

    這……注定是一場尷尬的見麵。

    香九是打死都不想來,她現在一想到木蘇嬈就來氣,恨不得罵她十八代祖宗。

    滿宮上下那麽多皇珺侍選不喜歡,非喜歡她這個太監,品味也太獨特了。

    還有,喜歡歸喜歡,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不過也怪她自己,成天想著去抱木蘇嬈的皇大腿,這下好了,反惹一身騷。

    “奴才給皇主子請安,給皇貴太妃請安。”她低頭進來,俯身磕頭。

    皇貴太妃吃齋念佛,向來心善,心疼道:“好孩子,快起來吧。”

    香九麻溜的站好。

    皇貴太妃微一仰頭,就看見她那白裏透紅的好看臉蛋,越發心疼的厲害:“多好的孩子啊,怎就如此命苦呢。”

    說著,眼角閃爍起兩抹淚光。

    木蘇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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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給你們掉馬甲,故事才剛開始呢,掉早了不好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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