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勾起唇角,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完全一副搶救的動作。


    淩培培像是見鬼一樣,看著女人,想要動,可身體已經徹底動不了,仿佛被無數釘子釘在了原地。


    她隻能驚恐的動了動嘴唇,“你是……你是……”


    “哈哈哈,怎麽,認不出我這張臉了?也對,它原本已經在那場大火裏毀掉了,現在早已經麵目全非,不是它原本的樣子了。”


    女人用力的按著,從監控的方向看,依舊是在給她做著心肺複蘇,幾乎毫無破綻。


    淩培培大腦空白,好半天才顫抖的問“你果然……果然是譚靜對不對?”


    剛才那一刻,她就覺得這雙眼睛那麽熟悉,畢竟是曾經恨之入骨的女人,她怎麽能忘記?!


    女人笑,“對,你說對了,我是譚靜,我沒死。我迴來報仇了,我沒想到你竟然能認出我來。”


    女人說著,從口袋拿出一瓶藥,倒出一顆藥片塞入淩培培的嘴裏。


    淩培培驚恐的瞪大眼睛,想問你給我吃了什麽,可嘴被人狠狠捏住,她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苦澀的藥片吞入喉嚨,淩培培的身體變得很輕,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雪依舊在下,落在淩培培的臉上,女人貼心的給她彈開,之後站起身環視周圍,臉上帶著焦急,似乎在找人。


    這時候莊依也跑迴來了,看見女人愣了一下,再看淩培培睜著眼,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阿姨,是您救了她?”


    女人一臉嚴肅,“我隻是做了心肺複蘇,但她的情況不好,必須馬上送醫院。”


    莊依聞言,神經“啪”的一聲抽緊,“我已經叫了救護車。”


    女人點頭,看向莊依,趕緊脫下身上羽絨服,“我記得你懷孕了,不能著涼。”


    莊依瞳孔震了震,聽這口氣,這個阿姨是認識她的,但她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她立刻擺手,“不用不用。我家就在樓上,我去穿衣服。”


    “來不及了,必須馬上送醫院,你幫我一下,我自己抬不動她。”女人臉色嚴肅,之後就跟莊依一起把淩培培抬上車,趕往醫院。


    **


    但最終的結果讓所有人都無法相信,淩培培沒有搶救過來。


    淩培培死了。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江不悔和江一舟父子兩個幾乎崩潰。


    莊依同樣失魂落魄,穿著睡衣靠在牆上,盡管醫院開的暖氣很足,她卻依舊覺得陣陣冰冷,背後像是潑了冰水,冰冷刺骨。


    她沒想過淩培培會死,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看到江一舟哭倒在手術床的旁邊,她心如刀割,卻雙腿像灌鉛一樣,沒有勇氣上去安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失聲痛哭的父子,兩人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接著江一舟緩緩走向她,沉重的步伐就如同兩人現在的關係一樣。


    “告訴我,到底怎麽迴事?我媽為什麽會死?!”


    江一舟已經徹底哭啞了嗓子,那雙布滿淚水的雙眼就仿佛是被燒紅的烙鐵,那麽紅,那麽刺眼。


    他的問話更是刺耳,就好像這一切都是莊依造成的一樣。


    莊依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解釋。


    “莊依,說話!”江一舟繼續逼問。


    莊依咬著嘴唇,好半天才找到聲音,平靜的看著他,“你媽去找我,讓我簽離婚協議書,讓我喝墮胎藥,我隻是把她推出去,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


    江一舟驀地向前一步,兩人的距離近到幾乎要貼在一起!


    他死死的握著拳頭,腥紅的眼底充滿戾氣,“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莊依毫不畏懼的迎上他憤怒的視線,“我隻是提了一句譚靜,剩下什麽都沒做!”


    江一舟忽然笑了,淚水不斷湧出來,“你竟然提了譚靜!你竟然提了譚靜!你明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譚靜,你明知道她剛剛動過大手術,現在還在恢複期,為什麽一定要刺激她?”


    江一舟的指責狠狠的刺痛了莊依,她抬眼看著這個她喜歡很多年,如今成為她合法丈夫的男人,心痛的笑了,“所以呢?按照你的意思,我應該依著她是嗎?我就應該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應該把墮胎藥喝了,打掉咱們倆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這樣就讓你媽滿意,這樣她就不會生氣,她就不會死?”


    江一舟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發不出一個音節。


    之後他轉身,迴到淩培培身邊,眼底是漫無邊際的痛。


    淩培培雖然不能動,可她還殘存著意識,她其實並沒有真的死。


    她不知道是怎麽讓這些醫學儀器判定她死亡的,但她清楚的記得,那個魔鬼一樣的女人說過的話。


    “淩培培啊,你真的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搶走了江哲,讓他成了江不悔,可他真的不悔嗎?


    “你兒子原本跟莊依好好的,彼此相愛,有了孩子,原本能夠幸福的過一生的。


    “可你做了什麽?你的死會拆散他們。你好好看看,我是怎麽讓你的兒子痛不欲生的。”


    淩培培看不見,動不了,她知道自己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沒有唿吸,沒有脈搏,但是她還有意識。


    她還知道外麵的一切,卻無能為力。


    她知道是自己錯了,她鬼迷心竅,她錯信沈悠然,她執迷不悟,她拆散了兒子跟莊依。


    而手術室外,江不悔用嘶啞的聲音說:“多謝你一直沒有放棄救我太太。”


    淩培培想說,不是,那個女人沒有救我,是她害我,她是譚靜,她迴來複仇了。


    可,說不出來。


    女人嗓音疏離卻也輕柔,“別這樣說,身為醫生,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是婦產科醫生,知道生命的神聖,救人是根本。節哀順變,我先走了。”


    女人沒有過多停留,就好像真的隻是路過,出於醫生的本能救了一個人一樣。


    進了電梯,女人疲憊的靠在電梯的鏡子上,掩嘴打了個嗬欠,遮掩了嘴角的那抹嘲弄。


    淩培培將會在熔爐裏感受到高溫灼燒皮膚,感受自己被燃成灰燼。


    直到灰飛煙滅的最後一刻,淩培培都是有意識的,所有的痛苦猶如海嘯一樣瘋狂撲上來,將人徹底吞噬。


    這才是複仇的快樂。


    **


    “一舟,給你媽準備後事吧。”江不悔坐在椅子上,沒有力氣。


    江一舟沉痛的閉上眼睛,攥著拳頭良久良久才沙啞的答應,“我知道了。”


    接著他越過莊依,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準備去安排後事。


    莊依咬緊牙關,“江一舟,你站住!”


    可江一舟沒有反應。


    “江一舟!”莊依追上去,“你到底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媽死了,你心裏不好受,但你不能把她的死算在我的頭上。”


    江一舟猛的站住,悲愴的低吼,“我知道你恨我媽,可是在她發病的時候為什麽不救她?”


    莊依瞳孔驟縮,眼淚“嘩”的一下落下來,“你覺得我是故意不救她?”


    她用手戳了戳自己身上的睡裙,“你看好了,現在外麵零下十幾度,我穿著睡裙,我要不是為了救你媽,我至於穿成這樣!


    “你再看看我的膝蓋,我跪在地上給你媽做心肺複蘇,你竟然說我不救她?


    “哈哈哈,江一舟,你沒心!不對,是我沒心,是莊依瞎了眼,是我眼瞎心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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