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快遠離那些主教,但要小心……”


    他謹慎地看著這些視覺並不優異的怪物,它們遠程手段以噴塗毒液及彈射海底淤泥濃縮的濁彈居多。


    難以想象被數量級上碾壓後遭到攻擊的後果。


    “周圍的小隊……得到消息沒有!”


    “信號彈已發射!”


    “走!”


    腳下在浸染著淵洞的色彩,是主教們在將沙灘轉換為屬於深海之底。


    噴塗的純黑淤汙與紫黑毒汁如水花般灑落,要教這片純淨的海地染上不潔的色彩。


    大量的穢物隨著雨水開始流淌,在不幸之中澆灌到暫行撤退的聖徒身上。


    幸而雨水是幫助他們的,暫時洗刷掉身上的汙味。


    異物的混雜氣息通過緊密交織的麵罩被吸入交換,防水防塵的罩麵過濾麵網無法將其清除。


    大量不適的氣體被吸入引發劇烈而無法壓抑的熏染咳嗽。


    一切都向著普通聖徒巡邏小隊無法處理的方向推進著。


    不遠處的光芒閃爍幾下,如同沼澤吞噬踏入其中之人的手電破碎失掉亮光最後的掙紮。最先到達的聖徒小隊有人心中猛然察覺也許鄰近的隊伍遭重了!


    是沒有注意到周圍嗎……


    無法揣測附近的隊伍情況,以最快的速度迴到出勤任務的休息屋位置向了望塔與觀測中心報告。


    退出沙地那一刻也無法保證安全與返迴的穩定,他們小心翼翼朝著來時方向用頭上的燈光向周圍摸索,確保沒有被深海怪物接近己身。


    看到被雨淋了一小陣子的載具,手忙腳亂握著冷濕的把手在穩定而沒有發生意外的啟動聲中,聖徒們朝來時的方向打開燈光闖進那片黑暗裏。


    海洋的異變歸寂於他們身後,但仍持續於暴雨中產生著不祥的氣息。


    “開快點,誰知道那些玩意會不會爬到屋子外麵,要撤離居民了,我當聖徒這麽久就沒見過那陣仗。”


    以最快速度從現場撤離後的聖徒將載具停在大雨匯聚成水簾般滴落的小屋前,周圍稀鬆的幾棵樹木還有一條隻以細碎的石子鋪就的斜坡小路。


    這處敞蔽的小屋破舊,但卻是暴雨中的歸宿。


    那泥濘潮濕的地麵,稍高一些擋板,給聖徒擋住外麵的暴雨。


    他們迴身望去,了望塔的光芒已然消失——倒也正常,按照行動計劃,此時中心處會得出所有小隊均已經完成勘測並撤退該區域。


    這也正是他們擔憂的,允許在光線下戰鬥的時間並不充裕,長時間在夜晚對海洋進行照射,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深海的生物亦會在遵循光芒的指引,比常態下具有更加強盛的攻擊渴望。


    三人聖徒小隊的領隊人踏入安全屋內:“沙灘有匣子主教湧來,請求加強對海岸沿線各處的監管。”


    “收到,現在立刻發送。”


    完成匯報後,聖徒們即刻收拾掉屋內一切有價值的物品和儀器,裝進海綿泡沫作為軟隔層帶有簡易表麵數字密碼的鎖箱裏。


    較重的儀器一部分直接將其收納在安全屋土地下隱秘位置,另一部分輕質而貴重零件需要將其帶走。


    保證下一批經過訓練的聖徒之中也有人將這些埋藏的物品找到,然後配置上屬於個人編號特有的信標就能夠重新將傳導信息的器具投入使用。


    “成功發送。”坐在屋內待命,麵向安全屋門口的聖徒雙手離開撰寫編碼的古老字體選擇器械。


    他的身下甚至還有一張用於雨天保暖的墊子,讓那一塊木製的椅子沒有那麽冰冷寒意滲人。


    “你坐我的載具後麵,我們需要立即遠離這邊,避免在夜晚遭受到深海怪物與它們信徒的襲擊。”


    雨水提供的便利即使不及海水,液體環境也不利於它們的生存,但仍能夠讓它們足夠活到找到那些帶有鹽分的鮮活血肉。


    啃噬轉化人類之後,那些依舊是屬於海洋的匣子主教逐步適應陸地缺少鹽水的環境,茁壯它們的耐受能力。


    於夜色裏,四人完好地撤離這片被深海侵蝕了一部分的區域。


    夜晚對於韋瑟和重櫻來講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身處在高位的她們甚至完全感知不到天氣晴朗時分能夠清晰觀察到的海灘正發生著的異變。


    怠惰的兩人在下午時分醒來,關緊了戶內的門窗,看著隻有房間玻璃窗前近深綠的灌叢在風雨之中滴水搖晃,隨著天氣的暗沉下來之後餘下的黑色塊狀的陰影繼續搖動。


    就餐於晚飯後,小小歇息一會再次進入睡眠。


    甚至簡短到兩人之間的親密對話也沒有多少:“熬夜是真的很累呀。”


    像即將翻肚皮的鯽魚一樣,少女她啊嗚~啊嗚~張大嘴:“不行了……這種渾身軟綿綿的狀態,我的手腳好像彩帶一樣能夠螺旋彎曲再帶上一點折疊……”


    “是這樣的,所以昨天在新易的公館裏你不肯睡,非要在大半夜布置完之後還拉我去動力車上麵躺著……”


    韋瑟略帶戲謔看著她笑起來:“現在體會到熬夜的痛苦了吧。”


    “說罷,你是不是偷偷給加了點奇怪的藥?哼哼,不然我怎麽可能會又累又軟塌塌成這樣……噢!”


    她原本前傾鴨坐的身子,雙手前伸變為拉伸類動作,前身軟磨硬蹭地撲在端正坐姿韋瑟的雙腿上。


    “唔好累。”


    她的內心沒來由感到了一種煩躁,明顯是缺少睡眠所致。


    不解地薅一把她沒有打理過有些分叉的頭發:“嗯?要下也是你給我下的對吧?”


    韋瑟可不信自己能讓這位對液體和水流都能操縱一二的冰霜法師喝下一杯有問題的水,更別說以兩人的關係做出這樣偷偷加點奇怪東西在水裏的後果。


    大雪裏的那件事純屬是她剛出來防備心不足的意外。


    纖細的手順著他的身體像是爬藤植物一樣一點點往自己身上摸上來,然後仿佛抱住一個糯團子一樣。


    隻聽到重櫻在自己耳邊含糊著話語:“那你也可以試試嘛?就不想知道暈倒的話本小姐對你做些什麽事情嗎?誒……嘿。”


    她故作腔調將聲音拉長拉起,眼睛裏明顯的行動渴望,還有上下打量韋瑟個人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飾而暴露,變得明亮有著饑渴。


    “惹……你好可怕。”


    “哎呀,騙你的。”她突然又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不過你讓我喝的話,我也會喝的哦。”


    啦啦啦的小聲話語在耳邊響起


    “哼,你自己就把它淨化掉了是嗎?”韋瑟想起大小姐似乎有些奇怪,要是兩人喝酒的話。


    每次必定是他先倒下……迷迷糊糊之中還有什麽被扒掉,甚至第二天起來覺得有點虛。


    虛到他覺得有些不對。


    “你不會?”他敏銳察覺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倒吸氣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後將腦袋靠向少女那邊:“偷偷對我做了些恐怖的事情吧?”


    他指了指某處,迎來的是重櫻轉移視線,還有不經意瞥見那舌尖尖伸出來略過嘴角邊後心虛的躲閃笑容。


    “沒有啦,就是最多感受一下你的體液,讓它們來迴倒騰一下……”


    “啊?!”他聲音拖得又長又可怕。


    “啊?”她張嘴表示自己不懂反問?有什麽問題嗎?


    心裏一涼,韋瑟覺得熬夜跟這麽危險的玩法比起來簡直就是養生,他穩穩壓住重櫻的雙肩,可不管那白色的肩帶或是無意間卷上一半的單薄睡衣。


    “算我求你了,聽著!”


    “嗯~你求我嘿嘿……”


    為了守護自己的健康和生理功能,他鄭重說道:“姑奶奶,別玩那種,太可怕了。”


    他邊說,腔調都快帶上了一種老年人特有的哽咽:“我不想那天早晨發現自己連身體都控製不住……”


    “沒有那麽嚴重,我看你好像反應很大的樣子就停下啦、真的。”她淺笑一下,明示自己誠實又可愛。


    韋瑟聽完差點氣沒喘上來:“我不會就這樣被玩壞了吧……說起來好像睡醒到現在都沒有想去衛生間的想法。讓我冷靜一下、我……”


    他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某種剛遇到問題的真實可能,那一瞬間好像也有某種反應機能傳導到中樞意識,催促快點去一趟衛生間。


    隻是來證明自己沒有問題!他毅然起身,去往從未有這一刻那麽期待的神聖驗證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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