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後聽到一聲“請進”,寂靜中來到古樸建築終於有那麽一絲人的生活氣息房間裏。


    “請問是施洛特教授嗎?”


    “我是,兩位。”看起來眼神精明而身材臃腫的男人從書桌後站起,啤酒肚的肥肉泳圈在衣服下凹陷凸出的層次分明,成形條狀的大便彎旋盤繞起來也不過如此。


    “你好。”


    “你的學生雲綺,因為某些事情被聖徒所拘留,她的實驗研究設備我們帶了迴來。”


    “嗯,真是辛苦了……那孩子觸碰到了某些意外嗎……”


    施洛特上來友好地握了握韋瑟的手,重櫻在另一邊則是頗為無禮地避開他的問候禮節。


    教授倒是沒生氣,他見過的學生太多,不缺這位富有脾氣的小姐:“啊……看你們的樣子,穿得也不像聖徒所的人,是學校的學生?還是雲綺課題研究小組的成員?”


    他標誌性的肥臉跟著抖了一下,想起雲綺這個學生是學校裏屬於‘普通人’的那一檔。


    “都不是,這也是我們今天前來所求的目的。跟雲綺相處過的時間讓我們產生想在凡瓦西學校學習進修一段時間。這個是凡瓦西學會的朱先生幫助下,拿到了一封邀請函。你過目。”


    “好好,我看看……”


    他伸出常年端坐,批簽文件握寫鋼筆的手,或是捏托酒杯次數更多的指節,扭了兩三次才擦拆掉金鉑打造的信封表標。


    肥厚油膩的手指撐開信封的兩側,卻有著難以言喻某種惡心感。他用這樣的方式撐開過並非是信封而是某種生物器官之間一樣。


    那種低咽唿吸的頻率和嘴角悅喜的抽搐,激起韋瑟神經的條件反射。


    “喲喲……好寶貝兒,這可真是,是學會的邀請函呢。”


    說話有痰在氣管,磕咳之中帶著絲絲粗重,他把過了兩眼的信封函沒有處理放好塞迴來韋瑟這邊。


    “不錯不錯……”臉頰紅潤,目光濕沉得像是處在夢境裏,施洛特教授問道:“嗬,你想學點什麽?我手裏麵,項目還有幾個,要不要看看?”


    他看起來很篤定兩個人會跟著他的名下,既然都來找他那就並沒有什麽擔心的:“名額方麵,讓學校安排兩個新學生並不是什麽大問題,看你們想要做到什麽程度。”


    凡瓦西的學校,並沒有統一的入學標準製度,資源由教師和學校分開兩部分承擔。教師的實力決定了額外得到的資源份量,學校隻有最基礎的保證。


    “您的學生雲綺的項目看起來就不錯,我們可以把她的研究繼續下去嗎?”


    “單純進修的話,這個也行,不需要你們拿出點什麽特別的成果。但是這個……我的學生在做,你們恐怕要選不一樣的新方向才比較容易報備。這方麵學校要審核的,估計走流程對你們會比較辛苦。”


    重櫻很容易就聽出他話語內的弦音:要她們自己處理流程。


    施洛特兜迴到他那張被坐塌下一半的椅子,學校的文件埋掉他的坐下後身體,隻餘下聲音發出:“倒是這幾個,這幾個人你可以看看,很好的……比雲綺那個容易出成果!如果你們需要一些成果,這樣。”


    韋瑟接過幾份蒙滿灰塵,可能還有兩塊風幹失水的某種分泌物痕跡,那大概率是鼻子產生的。


    “可這都是幾年前就已經停止研究的項目……中間隔斷了這麽長時間,有相當部分的數據都難以再重新利用了吧?!”


    “咳……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施洛特教授眼睛從書桌後麵抬起凝視:“更容易出成果,審核更加輕鬆,能選的方向更多。”


    少女單獨在暗影裏傳音:“是說沒有研究方向哦,也沒有前沿技術誒,別人也不清楚你做什麽哈。三無研究呢……韋瑟~”


    刺客的嘴一撇,狠狠翻了白眼。


    “真垃圾!”低聲碎語,沒有聲音,氣流拂過重櫻的耳邊讓她聽到


    “呃,說了什麽我沒聽到。怎麽樣,不錯吧?你看看選哪個……”


    “雲綺的課題。”


    “我和這位女同學選一樣的題目。”


    “好!”施洛特教授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反手抽出兩張表:“在上麵填一下信息,拿著卡到玻璃樓人工植入信息辦理校園其餘各處通行手續。建檔工作我會幫你們處理。”


    分別取出卡片分別壓在紙上,韋瑟順手都拿了過來。


    “還有其他的注意事項嗎?教授?”


    “需要幫助可以來我辦公室。”酒色所惑的中年男人,掌握著自己能掌握的。


    “謝謝。”


    門被關上,兩人離開。


    “不妙啊,雲綺跟著這樣的人?”


    “真讓我懷疑這片紅磚房裏裝的都是什麽。”


    “啊哈,我的腦子告訴我,再來找這個施洛特教授的話,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從始至終就沒有提供過任何實際意義上的幫助,就連選取的研究方向都是含糊不清,全靠自己啊……”重櫻站在走廊望著樹木枝幹,鏈接四個方向建築的中心懸空樓梯:“說不定出現在海邊拾取實驗材料都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去雲綺的實驗室看看,她一定留下不少參考和實驗進程的資料。”韋瑟對著她揚了下厚度約為平常兩倍的紙張,清脆的彈下發出啪地一聲:“該去辦理手續了。”


    邊走重櫻還在迴憶剛才的細節:“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教授那種彌漫的某種自信,可不容易在一般人的身上看出來。”


    “是的,他都不在意學生,但卻樂於幫我們掛在他的名下。一定有什麽我們還沒留意到的地方。”


    “另一個細節,那張信封,正麵拿出來是看不到朱金父親簽名的,我把它倒轉放在了背麵。而他一直在正麵看。”


    “……很狡猾啊大小姐。”但此時韋瑟心中疑惑不小。


    玻璃樓,多種結構的琉璃、玻璃構築而成,是凡瓦西貴族學校的另一個特色。古典反光模糊內部所有結構,隻有亮藍如同天空的外表反映,轉換角度變成另一種帶有光亮的矽晶黑。


    還在上課的時間,學校裏幾乎沒有走動的學生。


    “與想象中規整,有序的坐在課室不同。顯得,自由,開放。在這個時間點的校園內走動。”


    “也沒有什麽人來這邊辦理任何的手續,周圍就隻有我和你呢,韋瑟。”


    重櫻顯得隨意,東拉西扯著他,走近草叢,興許還能看到不一樣的生物,鬆鼠很喜歡在樹叢間跳躍。


    少女的小動作自然是少不了,在新奇的場景下,即使做出格的事情,同樣是被應許的……


    繞著走了一圈,掐準還有離中午休息一段時間之前進入玻璃樓,第一眼看到指引就已經非常齊全。


    隻需要找到目的房間窗口的方向跟著走,根本不會存在找不到的情況。


    磨砂玻璃後的人影和豎起擋板模糊重疊,走在外側基本無法聽見任何聲音。


    與紅磚綠樹樓的自然樓台相反,玻璃樓透著一股幹練、簡潔的工作風格,卻在某些地方刻意模糊。


    這是重櫻和韋瑟都沒有接觸過的學校體係。


    “噢,新來的?”辦理窗口的中年婦女,很隨意問了一句正確而沒有意義的話語。


    “是的,這邊每年進入凡瓦西學校的學生多嗎?畢業率如何?”


    “不清楚畢業率,但是進來的總比離開的多。”她將填有韋瑟和冷重櫻的紙張原件收進去,卡片一同放進刻印機器中過一遍磁性:“阿姨和你說,凡瓦西學校可不太好畢業啊……多多加油。”


    “怎麽個不容易法?”


    “不知道,就經常有人過來辦理退學手續的時候,口裏念叨著什麽都不給什麽都沒有,全讓自己來,怎麽可能辦得到。甚至前幾天還有個從後麵的護欄跳了下去……擔架抬走估計也沒救了。”


    “壓力不小啊……”


    “是啊。所以有優勢,打聽到哪個老師好,就跟著吧啊,懂了沒?讀書不易。”


    伸手接過刻好磁性的卡,拇指一搓,重疊的卡片一分為二,伸到不言語隻傾聽,眼睛明亮透著濃濃的質詢:“你還能和這老女人聊多久?”這般意味的重櫻麵前。


    “很快。”韋瑟滿臉尬笑轉身背對工作人員麵向大小姐的口型無聲說一句,轉迴身後又換迴另一副鎮定不容有疑的冷酷。


    雙麵人真難,想麵癱都沒有機會。


    “那謝謝了啊。”


    “不客氣,宿舍區域出門直走十五分鍾就到。”


    “真是煩死了!”在前往宿舍的路上重櫻扭擰地在前麵走著,“你說那麽多幹嘛!把紙張遞過去,卡放進去刻印不就好了嗎!”


    “人和人的交流,是有必要的……我的大小姐。”


    轉身,小走兩步,用手正麵直壓捂住韋瑟:“不聽就是不聽!呀!你舔我掌心……”


    頗為惱怒的少女用沒有捂住的手勾著韋瑟的後頸,緊貼著他。


    在小樹林的綠蔭裏對著腹肌倒三角位置握起塗有口水的拳頭梆梆就是兩下!


    噗—噗—!沉重厚實的聲音響起。


    “呃……噢!”


    結實地被揍了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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