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這是真的豁出去了啊!


    孟婆莊可不是惡狗嶺那種荒郊野嶺,任由大郎肆意撒野的地方。


    孟婆莊雖然算不上地府最繁華的地方,但是除了酆都城,再有比孟婆莊還要繁華的地方,在這地府裏也必然不超過一手之數。


    繁華的地方必然車水馬龍鬼潮擁擠。孟婆湯店作為一個客店,更是迎來送往。


    在這個地方鬧起來,再小的動靜也是個大動靜,不出一會兒功夫,恨不得整的地府都能驚動到。


    大郎一把抓住了要跑走的阿哈,阿哈的整個身子都被大郎攥在手心裏,說話之間,大郎的身形兀自長個不停。


    我甚至擔心大郎再長高之後,身影巨大掌握不好力道,阿哈捏在他的手裏真就像一個軟柿子。


    說實話,軟柿子我是捏過的,雖然軟柿子捏起來容易,可是一捏就爛,那爛攤子捏在手裏猶如捏了一把屎樣一般。


    這大郎,不會把阿哈的屎也給捏出來吧!


    大郎是跟著我來的孟婆湯店,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他是我的小弟,誰想到這小弟突然衝我發難。


    我一時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掌櫃的,現在怎麽辦?”阿牲急切地問我。阿牲的心情也和我一樣,他大概也很後悔剛才答應了阿哈,害的阿哈現在落入這個境地。


    阿春不等我說出辦法,急切地脫口說道,“還能怎麽辦?先救下來阿哈呀!阿哈招誰惹誰了,要受這個罪。”阿春的這份心都用了緊張阿哈了。


    對於帶著大郎離開惡狗嶺這件事,阿春心裏一直都有意見。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不帶著他,我們自己也離開不了那個鬼地方,畢竟黑皮已經不是我們當初認識的那個黑皮了,帶著惡狗是他讓我們離開的唯一條件。


    我不止一次地跟阿春講過這個道理了,可是隨身帶著大郎這個隱患畢竟大家都是不情不願。


    可是,就算沒有黑皮這一層,我們要想甩開大郎,那也是難上加難啊。


    我們三個綁在一起也沒有大郎胳膊粗,這個世道不正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麽!


    可是,阿哈被抓住了,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阿春說,“掌櫃的,我不管了,我去跟大郎拚命!”


    阿春還沒衝出去,就被我攔下來,“你這是去送死嗎?大郎多大的本事你在惡狗嶺不是沒見過。咱們年老不以筋骨為能,是不能跟他爭勇鬥狠的。”


    阿春說,“我年輕啊,掌櫃的,你放開,我不能看著阿哈受苦卻不管不顧。”


    我說,“咱們打不過他,你去送死做什麽?也不是沒別的辦法,咱們打不過,可以跟他講道理啊!”


    阿春說,“講什麽道理?他在孟婆湯店就敢這麽猖狂,他能聽你講道理?”


    我說,“阿春,這你就不懂了。你說大郎是咱們的敵人嗎?”


    阿春說,“先前吃飯的時候不好說,現在抓了阿哈,那就肯定是了。”


    我問,“阿牲,你覺得呢?”


    阿牲說,“先前說不好,現在也說不好。大郎發狂也不全怪他,是我們有錯在先的。”


    阿春急了,“阿牲,這時候了你還替這惡狗說話!”


    我說,“阿春你別衝動,阿牲說的沒錯。我們是有錯在先,不該答應跟著阿哈去的。這違背了咱們跟大郎的約定,這才惹怒了他。”


    阿春說,“惹都惹了,現在怎麽辦?”


    我說,“這件事觸動了大郎的逆鱗,也難怪他這麽狂躁。我原本隻想著孟婆邀請咱們不能拒絕,對於大郎的事情也隻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態度,是啊,關於那個秘密,咱們是說與不說都可,對大郎來說可就是性命之憂了啊!現在沒有別的辦法,我們隻有設法彌補這個錯誤,才能讓大郎放手。”


    阿春說,“怎麽彌補?咱們放孟婆的鴿子,不去見她?”


    阿牲說,“本來我就不想去,你沒看到大郎那個眼神,再說去,他不把咱們活劈了!”


    阿春說,“慫包,阿牲,你現在越來越慫了!掌櫃的,你說呢?”


    我說,“我說,我同意阿牲的觀點。我們確實不能再想著去不去見孟婆了,先把阿哈救下來要緊。”


    “對了,阿哈!”阿春後悔跟我爭辯了半天,他才惦記起阿哈仍然在大郎手裏。


    隻是大郎現在已經長的太高大,阿春需要抬起頭來看,卻也隻能看到大郎攥緊的拳頭看不到阿哈。


    阿哈被大郎攥在拳頭裏了。


    阿春焦急地仰望著,大喊道,“阿哈,你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隔的實在太遠,阿春這樣喊的也不確定阿哈能不能聽到。


    “似乎比在惡狗嶺時候看見的更大了!”阿牲歎道。


    周圍看熱鬧的鬼也開始咋咋唿唿的叫了起來,“你們還打不打啊?那個小子,就知道亂喊,你要救趕緊去打他呀!這大個兒在這兒挺占地方的,打他,我支持你。”


    另一個說,“你看他這麽大個子,別說打他,你也就夠得到他的趾甲蓋。你別不嫌事兒大了,這家夥一下子變這麽大,可能就是個變戲法的。”


    “變戲法的?那讓他再變一個!”看熱鬧的一個鬼起哄道。


    這一起哄不要緊,其它看熱鬧的也跟著起哄,“變一個,變一個!”


    饒是大郎已經那麽高大,阿春喊的他可能聽不見,但是這麽多鬼異口同聲在喊著的,他肯定是聽到了的。


    “變一個?什麽鬼?”大郎隱隱約約聽到眾鬼的喊聲,心裏好生納悶。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個子太高,跟下麵的鬼都說不上話了。


    大郎原先隻顧著自己變大,想著個子大了就有更多話語權,沒想過個子太高沒辦法談判了。


    其實大郎心裏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糟,可是他也奇怪,阿哈都被他抓住了,而我們為什麽一直不理他。


    現在明白了,我們想理他,他聽不到。


    可是,大郎又納悶了,“我怎麽長這麽高了?快捅破地皮了。往時就算能變大,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啊!”


    其實大郎哪裏知道,他往時在惡狗嶺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營養不良了,怎麽可能使出全力。這會不一樣,這迴大郎剛吃的飽飽的,可以說是大郎生平吃的最飽的一次,再加上喝了孟婆湯,殊不知孟婆湯有屬性加成的功效。別的屬性不知道,但是在使鬼喝完鬧事,變得狂躁上,那屬性加成真就無出其右者了。


    想通了這一節,大郎緩緩縮小了身形,這一縮小不要緊,那圍觀看熱鬧的眾鬼一下子就炸了,“動了動了,你看他在變小,真厲害啊,這戲法沒誰了。”


    阿春不解地問我,“大郎變小了?這是怎麽迴事?”


    我說,“他可能也覺得太高交流不方便!行了,既然大郎打算跟咱們說道說道了,那咱們就準備好跟他談判,把阿哈救下來吧!”


    阿牲說,“掌櫃的,你看這些看熱鬧的,都叫起好來了。這麽多鬼盯著咱們,怎麽談判啊!”


    我說,“別急,我有辦法!”


    說完,我就拍著手,站到了大郎腳邊巡視著這些看熱鬧的。我之所以拍手,也是為了搞點動靜讓大家注意到我。


    等那些鬼都看著我的時候,我才說道,“各位看官,覺得我這小兄弟戲法變的怎麽樣?”


    看熱鬧的哪有不說好的,都說,“好!好本領,能變成這樣是有真本領的。”


    我說,“我們初到貴寶地,也是給大家圖個樂,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借點錢你也多捧捧場,我們走街串巷也要吃飯,你們多捧啊!”


    說完,我就脫下帽子,將帽口朝上,像江湖賣藝一樣,跟觀眾要錢去了。這個行為在江湖上叫做打杵。


    這幫看熱鬧的一看我這架勢就知道我是幹什麽的,要錢。


    “切!”


    “還要錢啊!”


    “去你的吧!”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看熱鬧的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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