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梅子,白羽薇將草根送進嘴裏。

    泥土沒弄幹淨,第一感覺就是沙沙的。

    一咀嚼,草根果然有股甜味兒。

    不是甘蔗那種甜,是椰子水那樣的淡淡的甜。

    水分不多,嚼幾下就沒味道了。

    就這點甜度,不要說折騰出糖來,就是榨出水也沒什麽味道。

    但以它草根的本質來說,這個味道是甜的了。

    “還蠻甜的”

    “甜什麽甜,這簡直就沒什麽味道,要想它很甜得等到雨過後幹起來時,那時這草根比現在粗一點點,但一根吃下去能嚼好一會”

    嘴裏雖然說著這甜草根不甜,可梅子幾個還是不停歇的挖掘著,半點沒有嘴裏的嫌棄。

    “我以為這甜草根會很甜,所以才說要給水裏加點,現在就這個味道,就是直接將甜草根榨出汁來也沒什麽味道,放水裏就更沒有了,想喝甜水,我看得等到秋天了”

    不得不說,這甜草根沒吃頭,白羽薇其實有鬆口氣。

    她是真怕大家為了吃而多熬夜。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梅子他們也無話可說。

    但多挖點嚼嚼還是可以的。

    在白羽薇拿著的火把照耀下,梅子她們挖出好幾個土坑,坑邊放著大把小把的甜草根,在聽見巫婆喊人時,幾人到沒有多留念,收起金屬鍬抱著挖出來的草根就往河邊去。

    這時,男人們已經過來了。

    “很晚了大家快些吃吧,明天又是繁重的一天”

    巫婆說著,自顧自拿起大碗舀出半個魚頭。

    這芋頭大得很,半個就有四五斤重。

    可魚頭大骨頭也大,這麽大一個魚頭,能吃進嘴的不過兩斤來往的肉。

    想要吃飽,一人至少要吃一鍋。

    十來半魚頭加魚湯。

    累了一整天,中午又沒吃,這會誰也不多話,默默的拿起大碗開吃。

    半個魚頭下肚,白羽薇湯都沒敢喝。

    “甜草根我們去挖了,還不甜,這喝甜水的事得等到秋天才行了”

    瞟了眼白羽薇,在看了眼被女人們放到一邊的甜草根,雪狼隻想,大雨前應該就舔些了,那是可以先弄點來嚐嚐:“明天能多給我們點冰不?”

    沒有甜水喝,多點冰,多喝點冰水是可以的吧?

    想了想,白羽薇點頭:“嗯,能多給你們一袋,早上十點左右過來拿一袋,下午三點時又過來拿一次,這樣大半天都有冰水喝了”

    白羽薇這話一出,男人們明顯的高興了起來,說起話來聲音到大了些。

    急急吃完,洗好鍋,在架上幾口幹淨的燒水鍋,打來一邊沉澱了一夜的水燒著,在水燒開後大家也都洗漱好了。

    三三兩兩的拿起一把甜草根嚼著迴了家。

    第二天一醒來,白羽薇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就往河邊跑。

    她以為她是來得早的那個,可到了窯爐邊才知道,她是最後的那一個。

    一早就來到窯爐邊的梅子見白羽薇來了,趕緊開口。

    “白羽薇,這溫度沒低多少”

    溫度沒低下去多少,這爐子裏的肉到底熟沒熟?

    抬手試探了下窯爐上的溫度,感覺還有些燙手。

    “燜了半夜了,怎麽都熟了,先將窯爐打開看看,要是還沒熟在將它封上”

    打開容易,封上也簡單,但要是烤過了,想要重新烤這麽一爐子肉可有得花一天工夫。

    幾個女人就等著白羽薇發話,白羽薇這話一出,幾人頓時拿來準備好的錘子,幾錘子下去,窯爐邊就裂開了。

    用金屬勾往外一扯,整麵封牆就倒了下來。

    從外往裏看,火堆裏的火還沒有熄滅完,但柴禾已然不多,在燒個吧小時應該就會燒完,但要等火炭都滅掉至少要好幾個小時。

    被燜著燒了大半夜,窯爐門一打開,裏頭的熱浪烤得幾人後退幾步。

    涼了涼臉上的溫度,白羽薇又往前湊了湊,從窯爐門口往上看,金屬架上層的烤肉已經一麵烤的金黃,一麵雖然沒有麵火的那一麵幹脆,但也已經熟了。

    順著窯爐壁擺放的氣鍋,桶鍋滋滋響,裏頭整沸騰著。

    下迴柴禾可以在少點,要是下次在烤肉,可以多燜會。

    “好像都熟了,不用在封門了”

    聞著這肉香,梅子口水都要掉了:“那能吃了嗎!”

    退後幾步,白羽薇看著梅子。

    見白羽薇定定看著自己,梅子眨了眨眼:“味道太香了,比我們平時烤肉要香很多,聞著這樣的味道誰忍得了”

    像是要肯定,梅子說完就用手拐了拐一邊的香蔥,香蔥立馬點頭:“就是啊白羽薇,這味道實在是太香了,聞著我就口水直流,我們就不能先嚐嚐”

    味道確實是好聞,可想先嚐嚐也得人能進去,現在這窯爐裏的溫度起碼七八十度,你就是靠近門點都堅持不了三分鍾,你要怎麽進去拿肉啊?

    掃了幾個女人,幾個女人都是一臉的讒養,白羽薇雙手一探。

    “我也想嚐嚐,可是這溫度誰敢進去,要是誰往裏走,還沒將肉拿下來,人就先著火了,這窯爐烤人可不是玩笑,長河叔的手臂是怎麽傷的你們可都知道的”

    就在前兩天,長河在開窯時不小心讓噴出的熱氣給燙了,整隻右手手臂都起了水泡。

    看著觸目驚心不說,這兩天他連火堆都不敢靠近,就是敷了止疼藥粉也感覺火辣辣的痛。

    睡覺都睡不好。

    聞言,長河叔的老婆青蘋後退了兩步:“我們還是等它冷了在嚐吧”

    長河有多痛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看著的。

    那些水泡在被白羽薇紮破後發黑發幹,看著害怕不說,晚上長河還疼得大半夜都睡不著。

    這幾天長河都沒怎麽做事,都是打的下手,右手是動都不敢動到它。

    她不想為了吃將自己也燙上一迴。

    說起長河,總算是沒人在堅持先拿點肉來吃了。

    看著窯爐裏的火堆,白羽薇這才道:“將裏頭的那些火給扒拉出來,沒了火它涼氣來熬快點”

    “我去拿長耙子”就怕自己說晚了又生出什麽變故,梅子跑得那個快。

    跟她差不多的香蔥隻差了她半步:“我去打水”

    長耙子有人拿了,水也有人打了,黃果轉背說著:“我去拿燜罐”

    慢了一步,竄出幾步的方橙頓了頓:“還得拿火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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