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遠安全區內,特戰旅死傷慘重,重裝旅殘餘下來的士兵基本都在基層軍官的組織下投降了,他們也不是親信部隊,沒必要死戰到底表忠心,實際上大部分的基層軍官早就不想繼續跟著江係幹了。


    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城區內隻剩下零星的槍聲,是甘源武備區的部隊在安全區內清除特戰旅留下來的隱患,守軍正在休整狀態,一個萬人出頭的城防部隊,現在隻剩下兩千出頭,這種損失,使得金旅長愧疚不已,大戰結束之後第三天,就電告武備區司令部,申請退居二線,承擔守城失利的全部責任,並且推薦衛東擔任城防旅旅長,申請為這些守城陣亡的所有士兵,包括預備役和私人武裝成員,拿到一個合適的賠償和名分。


    金旅長卸下擔子之後,衛東再三推辭,卻被前者一再勸說,這才出來整治大局,旋即馬上牽頭開始清點城內江係部隊進攻以來,造成的大量財產損失,包括民房和街道的修繕費用等等,找了城建部門的諸多職員,開始清點詳細損失,列出清單。


    ……


    張天恆等人除開協同軍情部門的工作人員清點資料歸檔,剩下的時間就是輪流來醫院照顧龍慶,手術之後第四天,龍慶清醒過來之後,知道自己少了一條胳膊,自嘲道:


    “小時候我就覺得有一部老電視劇挺好看,叫神雕俠侶,現在好了,以後都叫我楊過就行!”


    少了一條手臂,的確是挺不習慣的,但是好歹保住了命,龍慶也是廢土區數次出生入死的人,對命看的倒是很淡。


    張天恆這天上午拎著一袋子水果走進門,替換了守夜的董三明,後者表示絲毫不用擔心龍慶的精神狀態,聽到常戰全權負責後續挑選和安裝義肢的決定,楊大俠已經開始瀏覽網頁,打算搞一個類似冬兵一樣霸氣的手臂了。


    “你妹妹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兒,你沒醒過來的時候,我們也沒敢和她說,這事兒恐怕還得你自己跟她張口了。”


    龍慶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讓她先不知道的好,等我安裝完了義肢,再去告訴她,也一樣,別耽誤她學習了……城區內的情況咋樣?”


    張天恆嫻熟地削著蘋果,開口說道:


    “比你想象的要恢複得快,城建這邊一開始招標,不少工程隊就開始響應了,大戰之後,這錢最好賺,剛才衛團長……不對,衛旅長給我打電話了,打算用範家年這些軍官,還有部分戰俘,和江城濤談談賠款的問題, 這塊地沒打下來,江城濤還得搭上點錢,價格開的不小,起碼得有五六個億!”


    龍慶聽完一陣咂舌:


    “媽的, 五六個億啊,江城濤能答應?這可不是小數目!”


    放在戰前,那可就是接近四十多億甚至五十億,不過這個數據隻能用作參考,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各類資源的價格都和以前不同。


    張天恆倒是沒這麽驚訝:


    “江城濤手上的資金比我們想象的要豐厚,不然這老小子敢他媽起來造反嗎?根據小道消息,這家夥這段時間敲詐了北歐和北美那邊不少錢,加起來也得有個二三十了,應該是手上有什麽把柄……”


    龍慶頓時恍然:


    “這麽個情況……我就說為啥這老小子突然是來了精神,剛打下藍海就盯上了西遠……”


    “這就不用咱們擔心了,上麵肯定是有對策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恢複元氣,在這兒等著安裝義肢就行了!”


    “行,那我正好放個假!”


    龍慶轉頭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左臂衣袖,神色中帶著幾分釋然,和落寞,那畢竟是一條手臂,是再也長不迴來的東西,總歸心裏會有點不舒服。


    張天恆攥了攥水果刀,抿了一下嘴唇,沒說什麽。


    “退居二線的事兒,我和常局聊過了,以後你還是享受跟我們一樣的福利待遇,年底還能往上升一升,情報後勤那邊,老部長要退了,你就去接替他的位置,以後就坐鎮在京畿,不用四處奔波了,我覺得挺好!”


    “天恆,你不用覺得愧疚。”龍慶笑了笑:“在元城的時候,三水和你的恩情,我都記著呢,要是沒有你們倆,我別說手臂了,命都沒了,這年頭還有比我更輕鬆的人嗎?大街上有多少人恨不得也斷一條手臂,就能換來我這機遇的,往後日子還長,但兄弟就是兄弟,這一點不變就行!”


    張天恆這才點了點頭,心裏稍稍平衡了一些。


    ……


    下午三點多,天發來替換張天恆,手上還拎著不少吃的喝的,這小子才是真正心大的一個,之前還調侃龍慶,還好少的不是右手,不然以後小兄弟要寂寞了……


    換了一身便裝走在戰後的主街上,張天恆叼著煙,拿出傷痕累累的手機,撥通了唐婧晚的電話,兩人每天都有聯係,戰備休整的空檔,張天恆也會發照片讓唐婧晚知道自己的安危和處境,危險戰役更是從來不隱瞞,唐婧晚雖然擔心,但也正是因為張天恆的坦白,讓她心中十分慰藉。


    視頻通話接通之後,手機畫麵裏出現了唐婧晚穿著寬鬆的睡衣,慵懶地一手托著下巴,坐在家中的景象,陽光如同一群正在打鬧的孩子,調皮地從唐婧晚的肩膀和發絲縫隙之間穿過,拎著手電筒互相戲耍,讓人感覺有幾分刺眼,張天恆看呆了一瞬,索性就坐在路邊工程隊還在清理碎石的街道上,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怎麽不說話?看傻了?”


    張天恆笑著點了點頭:“每次戰鬥結束,都感覺這一刻太寶貴了,你太好看了,舍不得說話。”


    “肉麻……不過我很喜歡,之前你都不會說什麽情話的,跟誰學的?是不是老吉他們幾個?”


    “那倒不是,無師自通!”


    唐婧晚纖細的手指戳了戳屏幕:“不老實,等你迴來肯定好好拷打一下,外派任務什麽時候結束?”


    張天恆思索了一下:“應該很快吧,龍慶這邊情況穩定之後,還有一個談判,之後就沒我們什麽事兒了,結束之後我打算先去找你……”


    就在這個當口,街角的一處店鋪門口,突然傳來了哭喊聲和尖叫聲,張天恆立刻說道:


    “有情況,我先不和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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