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涸的河穀上,槍聲如同雨點一般,安置鎮上的流民們離得近的都趴在自家窗戶上看熱鬧,鎮上大多都是二三層小樓這種建築,再往外輻射就是一些自建的平房,最高的自治會也就是六層樓,這些地方在戰亂之前就不算什麽發達地區。


    按照本來自治會的規劃,五年之內應該可以實現將治理範圍再度擴大,並且納入安全區的統治。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顯然和他們預料的不同,戰亂遍地,人人自危,收複廢土區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敲定。


    梁哥是收錢辦事兒的老江湖,對區外的情況十分了解,但在這種人數完全不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也是束手無策。


    “他媽的,你們倒是腦子轉一轉啊,是從來沒接過需要配合的活兒嗎?五個人守同一個方向?傻比嗎?”


    “往北就是鎮子邊線了,那邊海拔高的山還有兩座,直接去那給我守住了,往前別後退,誰他媽後退,我一個幹死他!”


    接了人家的錢,就要辦妥了事兒,事情要是不成,那錢也得退迴去,梁哥一直都秉承著這個原則。


    不過也有些意料之外的情況,梁哥是完全不知道鎮子內的情況,隻是知道自治會的人在找這個棒球帽青年,卻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幹了什麽事情。


    所以在他的視角當中,隻要接到人出了鎮子,一腳油門上了公路,那自治會的人追不追,就得衡量衡量了。


    計劃就到這兒,要是棒球帽青年自己衝不出來,那他們打進去的時間還真不多,最多不到十五分鍾,馬上這裏就會被圍起來。


    “你他媽再不出來,我們就要交代在外麵了,你聽到了嗎?”


    對講機裏無人應答,因為與此同時,棒球帽青年也在被死死咬住!


    ……


    鎮上小巷子裏,棒球帽青年已經摘掉了帽子,埋頭狂奔 ,身後有小公孫的兄弟死死咬住,時不時還開兩槍,壓得青年根本找不到機會反擊。


    本身他就是受傷的狀態,加上察覺到身後這兩人的槍法也不差,謹慎地選擇了跑路。


    這些人絕對是老手中的老手,絕對不是什麽善茬,個頂個的都是尖子。


    自治會,是不可能有這個實力的,都是一群飯桶,不然他也不能那麽輕鬆就完成了上一個任務。


    “他媽的,追的可夠緊的,咱們能不能談談?你們接了多少錢截胡?我出雙倍!”


    小公孫的兄弟冷笑一聲,一個絡腮胡子應聲說道:


    “挺有錢啊,小子,但這不是錢的事兒,你要是想活著, 那就站住別動,我們把你帶迴去,你沒準還能有機會!”


    你們他媽當我傻的嗎?


    青年終於抽出空來,反手三槍壓製了一下,翻身滾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裏。


    ……


    西遠城區內,張天恆得到小公孫已經和李英匯合的消息之後,也放下心來,開始專心對付 手上這個倒黴的玩意兒。


    範家年已經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長時間,每天就三件事兒,睡覺,吃飯,挨揍。


    一睜開眼迎接他的就是幾雙大碼厚底軍靴,在他臉上一陣狂踹,取而代之的就是拉下床狠狠收拾一頓,然後會有人過來給他檢查傷勢,消毒,縫補傷口。


    吃完飯之後,又是一頓收拾。


    “他媽的……你們最好別讓我能活著出去!我記住你們的臉了!”


    “你他媽的還真是有點剛啊,小子,我對你有點刮目相看了,那咱們就得換個辦法嘮嗑了!”


    說到這,董瑞琦和殷東陽兩人並肩走過來,拉住範家年的手臂,就直接把他按在了桌子上!


    旋即,左楊陽拎著一柄半人多高的斧子走了過來,範家年一看到這個架勢,當即臉色慘白!


    “媽的……你們要幹啥?給我鬆開!快點鬆開!”


    “你他媽不是挺硬的嗎?來,睜大了眼睛看看你的手是他媽咋丟的!”


    說著,董瑞琦從左楊陽的手上接過了這個斧子,當即舉了起來,範家年瞳孔緊縮,連聲說道:


    “你們砍了我,迴頭絕對沒辦法交差!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情況!我要見你們領頭的!”


    聞言,董瑞琦手上斧子一偏,直接砸在了範家年腦袋旁邊,桌上的碗筷都被震飛,滿地狼藉。


    範家年唿吸明顯紊亂,瞳孔微縮,心中一陣後怕。


    時間不長,張天恆就帶著老吉走了進來,示意殷東陽和董瑞琦等人先出去,屋子裏隻留下了他和老吉兩人。


    張天恆雙臂抱在胸前,開口說道:


    “說說吧,你都知道什麽?你們範家到底是什麽立場?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範家年歎了口氣,晃動了一下脖子,解釋道:


    “情況比你們想的要複雜……”


    大致在一年之前,範家年就在江家的部隊裏實習了,當時還沒有發生暴亂的情況,但下麵已經有些流言蜚語了,不過範家曆來和江家關係不錯,範家年本人也在部隊裏很有威望。


    後來江係舉兵叛亂之後,按理說,範家年是應該馬上迴去的,但江城濤親自勸說,加上考慮到兩個家族之間的關係,還有很多合夥的生意,合作的項目,所以範家年得到了父親的授意,可以參與一般的軍情分析,但是絕對不出謀劃策,也不出現在公共場合。


    具體為什麽要這麽幹,張天恆也分析出了一些條理。


    江城濤是個什麽性格?說造反就造反,說動手就動手,翻臉不認人的事兒幹的還少嗎?


    一旦範家年真在這個時候迴去,說明範家的態度和立場已經很明顯了,那江家就要麵臨背刺,結果可想而知,大戰當前,軍工產業要是倒了,還拿什麽來打仗?


    範家年留在這兒,心照不宣,其實就是個質子。


    “那這麽說,你們的立場還是傾向於最高政的?”


    範家年聞言笑了笑:


    “你的立場是什麽,還用我說嗎?我還真不信世界上有那麽多愚忠的人,天下熙攘,皆為利往,給的錢夠多,資源足夠,給誰效力不都一樣嗎?”


    張天恆笑著點了點頭:


    “你說的還有點道理,但是很遺憾,有些事兒,也不是隻靠著金錢和資源就能衡量的!”


    但範家的立場,讓張天恆心裏稍稍有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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