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悠悠地睜開眼睛,這個憔悴的美少年是誰?

    “十一!”他喚了一聲。

    “這是哪裏?”她氣若遊絲地問道。

    “戰王府,”他義正言辭,“孤的府邸,孤是你的主人!”

    “主人?”十一不解地問道。

    “對,孤是你的主人,你是孤的人,你叫十一,你怎麽了?”

    “十一,這個是我的名字?”十一問道。

    “他怎麽了?”戰傾塵凝眉望向一旁的禦醫。

    “大概是受了刺激失去了記憶。”禦醫戰戰兢兢地說道,深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這個殘暴的戰王。

    “還能治好嗎?”戰傾塵蹙眉。

    “臣,臣不知道。”太醫答道,失憶之事是壓根沒底的。

    這時一位婢女端著戰王脫下的慣穿的緋色衣袍正欲出殿。

    “血,別過來,啊!走開!”床榻上的十一突然抱緊小腦袋嘶吼起來。

    “十一!”傾塵心疼的將“他”摟到懷裏,“不要怕,沒有血了,沒有了……”他知道十一是被崔琰的死刺激到了。

    “傳令下去,孤的以往的紅袍俱改成白袍!屋內所有和紅色有關的東西都換掉!”

    “是。”婢女們顫著身子退下。

    戰王府,侍衛見王爺騎馬而來忙上去迎接,傾塵跳下馬,一名侍衛便去牽著馬韁。

    “公子呢?”他邊走邊問。

    “爺,在枕墨樓呢。”侍衛恭敬道。

    “可曾用膳。”他又問。

    “不曾。”

    戰傾塵手一揚,言:“備膳!”

    “是,爺。”侍衛退下了。

    戰傾塵走進枕墨樓的時候十一正躺在榻上,那粉雕玉琢的小臉敷了藥,仆從未侍奉身邊,她隻是躺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書冊。

    “在看什麽?”幽冷地聲喉自頭頂響起,十一心下一驚,手一抖,那書冊便落到了榻下。

    戰傾塵走近床榻,躬身拾起那書冊,拿起一看竟是一本醫書。

    他好看的眉宇一擰,不是怨十一看書,而是不悅於小十一的反應,他的十一似乎是越來越怕他了。

    他沉聲道:“何故研究起醫術來了?”

    十一選擇沉默,她不想告訴他,她的身體的異樣,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如今有多麽廢物,一雙手柔弱似無骨,連筷子都握不住,還有那深夜裏五髒六腑的疼痛,就像是有人用手將她的髒腑拽住一般,她知道是歡心蠱在體內的作用,一定是。

    “隻是喜歡,塵哥哥,十一想治好很多人,不想再見到血了……”十一糯糯的迴答著,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心智迴到了五歲時的樣子。

    戰傾塵心中酸澀,強摟過十一,大手撫上他的頭,“他”若是一直是這個樣子,他會養“他”一輩子的,雖然他依舊不死心,快馬加鞭去找了南宮傲。卻沒有收到南宮傲迴燕照的消息,並留了信,等南宮傲一迴來就要他來洛陽找他。

    十一,他是一定要治好的,不,失憶了能忘記傷痛也不錯,隻是……

    天啊,他承認,他矛盾死了。

    幾日後,有人來傳說南宮傲在某處出現了,戰傾塵命鳳無涯照顧十一,便快馬加鞭去請南宮傲去了。

    夜裏十一將枕墨樓內的宮人都趕出去,一個人在殿內打點著一些東西,有她這麽多年攢著的錢財,也有一些托人買的地圖,再裝幾日她就真的會走了吧,天下之大卻無她容身之處,隻是崔琰的仇她一定會迴來報的!

    這時候殿前走進一個人,一個一身水藍色衣袍的人。

    “誰?”十一以為是宮人,糯糯的問道。再定睛一看,呆住了。

    赤著腳,她從床榻上跑了下去。

    “是你!”十一驚到。

    “拿開你的扇子讓我看看你的臉!”十一望著他說道。

    “我是誰?你又是誰?為何要去了桃花扇,露出那半人半鬼的琉璃麵?”那人笑唱了起來,水藍色的衣袖一拂,竟成了一身緋色華衣......

    待十一迴過神來,定睛一看他絕美的容顏,琉璃色的瞳孔,驚叫道:“沈墨!”

    說著撲入他的懷中,“哥哥……”

    淚水浸濕了男子的華衣,男子修長蒼白的手撫上她的青絲。

    “帶我走,帶我走,哥哥,崔琰沒了,沒了,沈墨都沒有了……”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原來,這幾日的傳言,隻是她裝出來的罷了,還好,她沒事。

    “你真的要走?”男子勾唇都,那一張絕美的容顏更添三分妖冶。

    十一連連點頭,沒有注意到男子唇角的笑意。

    “走可以,要留下些什麽呢?可不能讓戰傾塵發現什麽?也要告訴他是我將你帶走的。”他笑道,聲音溫潤,仿佛他就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人。

    十一看著他的笑容看直了眼。

    “那就這樣吧!”男子於十一耳畔耳語一番。

    “可以嗎?”十一擔憂地問道。

    “怎麽不可以?”男子笑道,“你難道不想戲弄他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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