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問她想不想再吃點東西,十一搖了搖頭,正當趙賢準備出枕墨樓的時候府裏管家來傳,戰王迴來了,要他們都去前廳。

    趙賢心下想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了?給守候在枕墨樓的宮人留了話,就邁著大步子朝前廳走去。

    十一望著枕墨樓熟悉的構造卻不曾熟悉的物什,沈墨溫柔的眉目又浮現在她的腦海。

    曾幾何時她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哥哥,他是她的全部,枕墨,枕墨也隻有枕著他,她才能安眠。

    戰王府前廳,戰傾塵望著站在他麵前的一群宮人心中怒火焚燒,這群人中,定有他皇兄派來監視他一舉一動的人!

    “趙賢!”戰傾塵將手中的杯盞重重往桌上一叩。

    一滴熱汗滑落趙賢的額際,他顫聲向前走了一步,為什麽王爺總是第一個喚他的名字?趙賢欲哭無淚。

    “臣在!”他迴道,聲音有些發顫。

    “把府裏的錦緞,大米還有銀子都抬上來。”戰傾塵說道,“把兩百二十名宮人,三百名禁衛全部叫來!”

    聽戰傾塵這麽一說在場的人都跪下,嗚咽道:“爺,別趕我們走啊。”

    戰傾塵並未理會他們的哭聲,一掌擊碎了麵前的桌子,沉聲道:“每人兩匹錦緞八鬥米,十兩銀子各自謀生去,若是想留下,還是可以得到這些東西,不過必須將奴籍改為賤奴一輩子不得贖身!若是再讓孤知道有人將戰王府之事透露外界,亂棍打死!”

    戰傾塵這樣一說,趙賢大致明白了,府裏定是出了問題,想必今日王爺入宮就是與府中之事有關。

    趙賢按照戰傾塵說的去做了,隻是當錦緞與米都發完了,銀子也用完了還有五十多個人還沒有發到。

    剛剛戰亂結束,加之戰王拒絕了皇上的賞賜,府裏所剩的財物都是戰王從荊州帶來的,先皇所賜的家底。趙賢一直幫戰傾塵協助管家管裏戰王府事物自然是知道的。

    “王爺……”管家紅著老臉,勾著腰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待戰傾塵幽冷的目一掃過來,管家更不敢多說些什麽了。

    趙賢拉過管家,示意由他來說:“王爺咱們東西不夠分!”

    戰傾塵麵具下的臉微囧,他自兩年前關心戰事後,還真沒有留意過自己府裏的財物了……方才他隻是按尋常家裏每人每年的分量說的。

    趙賢腦袋瓜子轉得快忙道:“爺,臣有一個建議。”

    “你說。”戰傾塵柔聲道。

    “以絹代錦緞,以粟代米,將我們府裏的那座銀爐切了分給他們。”趙賢說道額頭微微冒汗,待他說完還微微抬頭看著戰傾塵。

    沒想到戰傾塵竟然是爽快答應了。

    兩百二十名宮人(包括太監、宮女、嬤嬤)及三百名禁軍都分配好。最終竟然有七十來名不願意離開戰王府自謀生計,願意做賤奴終生侍奉戰王府。

    戰傾塵並沒有為難他們,答應他們留下,他本不需人伺候隻是今日入宮,當皇上提起十一,他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樣。

    迴府的路上,更是決心將自己府內的人手換血一般的換一遍!

    待所有人都打發走了,管家望著王爺又望著趙賢,一個勁地歎氣,趙賢自是懂管家的意思。

    “王爺,府中現存糧不多隻剩下粟米,府中……”趙賢越說越冷汗直下。

    堂堂戰王府,為生計犯愁了!

    戰傾塵沒有說話,他知道剛剛入春想拿著銀子買糧也買不到,況且戰亂這才剛剛結束。

    趙賢也知道自家王爺不是糊塗人,多說無益。

    似乎是想到什麽,戰傾塵眼裏閃過一絲光明,道:“趙賢拿紙筆來。”

    趙賢不知王爺要作甚,對身後的管家使了個眼色要管家去拿。

    戰傾塵一氣嗬成寫完一封信遞與趙賢。

    趙賢一瞥信封竟是署名:戰寒湮。

    正是楚鳳王戰寒湮,趙賢這才恍然大悟,鳳王至今還在楚地,若是讓鳳王沿途收購糧食北上,不救解決了戰王府糧食危機?

    戰王不愧是戰王……

    隻是鳳王年幼且囂張紈絝,如何能完成得好?趙賢不免有些擔心了。

    這時就聽到戰傾塵說道:“你將此信送到軍營交給鳳無涯,要他親自去一趟。”

    趙賢這才放下心來,若是鳳無涯還真沒啥擔心的,這下既不擔心鳳王將這信丟泥地裏,忘得一幹二淨,也不擔心鳳王強搶糧食了……

    “是,爺!”趙賢嘴角泛起一絲無奈,以前打仗的時候他是跑腿的,現今戰爭結束他還是跑腿的……

    “管家您也去休息,待三月裏給十一公子挑兩個機靈點身家清白的人去伺候。孤去枕墨樓了,不要來打擾。”戰傾塵起身朝殿外走去。

    管家連連頷首,這時候又有人來報皇宮裏來了兩名公公,帶了一隻白虎兒來。

    管家一聽心一驚,想起方才王爺說不讓人打擾,隻好親自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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