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良想一想:“一天中的主要時間肯定是奉獻給了工作。工作之餘的大部分時間就來取悅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明亮’問:“那你喜歡的事情是什麽?”

    沈柏良馬上說:“喜歡衝浪。這是我年輕的時候堅持到現在都沒有膩味的運動。我每年都會迴澳洲衝浪,很多新老朋友也是因為這項活動而認識的。大概是因為有共同的愛好吧,所以即便是大家年齡層不同,也很聊得來。”

    ‘明亮’並不懂這項運動,但是覺得很酷:“還有嗎?”

    “開派對算嗎?人際交流算我工作的一部分,我想著既然要變成一生的工作不如先愛上它,這算是一種主動去迎合的愛好。”

    他見‘明亮’聽這一臉迷糊,又想了一個:“旅行?旅行也算。我很喜歡海。也喜歡水,我覺得水溫柔強大,大概也是因為衝浪的緣故。所以我去很多有海的城市。我還見過沙漠邊的海,還有粉紅色沙灘的海,和白色沙灘的海。”

    ‘明亮’明顯對這個很有興趣,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因為死於海難而恐懼水,她發現在在沈柏良身上令她尋找除了事物的兩麵性,比如海,在她眼裏恐懼無邊,而在沈柏良心裏,卻溫柔浩大。

    “那你一定聽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沈柏良也想到了這似乎是眼前女孩的敏感詞,他心中自責,不願意再沿著這個錯誤順下去,他換了個話題,說:“人更有趣。你會發現世界上的人怎麽有那麽多不同。每個人的快樂和追求也不盡相同,原來世界上有那麽多的人在短暫的生命裏去揮霍時間。”

    ‘明亮’說:“揮霍聽起來很鋪張浪費。”

    沈柏良解釋:“可是時間和金錢不一樣,金錢可以積攢,時間卻不會停歇。曾經有一個網友分析為什麽我們成年後會覺得時間越來越快。往往一年比一年感覺時間匆匆。”

    ‘明亮’起了好奇,她也有這樣的感覺,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具體是為什麽。

    沈柏良說:“那個人分析說,是因為‘五歲的時候人的記憶隻有五年,這個時候過一年記憶增加了五分之一。六歲到七歲記憶增加六分之一。七八歲就是七分之一。’”

    “.‘......如此類推,到二十歲,過多一年,記憶就隻增加二十分之一。這一年時光雖然沒變,依然是三百六十五天,但是參照物卻變了。到了六十歲,一年過去,記憶隻增加六十分之一,那時間就過得更快了。’”

    沈柏良舉例說:“比如小時候,課間操才十分鍾,我們卻可以去操場玩,到小賣部買零食,和同學打鬧,還可以上個廁所。可是到了長大,你才刷了一會手機,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如果用記憶增長論來解釋,就說明我們長大後的工作和生活都是在重複。所以大腦中的數據並沒有像小時候那樣遞增和更新。你感受的新東西越少,大腦總信心量就會更新越發緩慢。而感受新東西,恰恰是放慢主觀時間的命門。”

    ‘明亮’說:“所以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去認識新的人,就是成年人最好的對抗時光流逝的辦法?”

    沈柏良點點頭:“熟悉區是時空黑洞,會不會加速消耗,吞噬時間。”

    ‘明亮’說:“所以,你一直和時間賽跑。讓時間慢過你。”

    沈柏良想一想:“這樣講,我仿佛是個勇士。”

    “你當然是個勇士。”她見沈柏良看她,她朝她一笑:“這多麽好。那才叫不虛度一生。”

    她落下淚來,但是臉上還是帶著笑,她叫他:“沈柏良,如果,如果在那個時候,我能認識你該多好啊。”

    沈柏良居然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點做錯了什麽,惹得對麵年輕的姑娘眼淚不絕。他想安慰她,讓她不再哭。可是話到嘴邊又打住了,她確實應該哭一下。哪怕是單純的哭一哭自己。

    ‘明亮’哭了很久,知道她漸漸止住哽咽,接過了沈柏良遞過來的手帕。

    沈柏良很貼心:“放心,妝沒花,還是很好看。”

    ‘明亮’噗呲笑出來。

    她痛快哭了一場,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她主動提了一個要求:“我能不能和這個世界的明亮聊聊?”

    ......

    “為什麽?”容若聽到沈柏良的轉述,很是奇怪,他本能地替明亮拒絕這件事情,“她有什麽好聊?我不喜歡節外生枝。”

    他問明亮:“你願意和她說話嗎?”

    十九歲的明亮也被容若的態度渲染地有些為難:“這樣她不就知道說我一直在她身邊偷看她嘛......”她感到十分尷尬,“這也太難為情了。”

    十九歲的明亮現在對於那個‘她’心情十分的複雜。她有時候甚至在想,若不是如此這般,那六年,是她的青春歲月。可是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她才剛剛上大學,一轉眼,就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自己大學畢業,步入了社會。

    容若沒想那麽多,聽到明亮的分析又覺得還有這樣一層的尷尬,於是覺得更加沒必要:“就是!”

    “就是什麽啊?”沈柏良是聽不到任何鬼話的,“她說什麽了你就就是。”

    容若說:“她說這樣也太尷尬了。也沒哪一本穿越小說裏麵,有些女主和正主見過的。”

    沈柏良說:“你不是也說過那些小說沒什麽邏輯不符合現實嘛。”

    沈柏良說:“所以到底要不要讓她們見麵?”

    他又問:“你想到怎麽歸置的方法了嗎?”

    容若十分淡定且胸有成竹:“處理失衡,那是神的事情。”

    “聽這樣的說法,似乎我們很多此一舉多管閑事?”

    “那倒也不是。畢竟神不會一直花時間和精力來處理這種小事。”

    沈柏良聽這意思,似乎神靈是皇帝一樣的存在,而容家,就是下方的官員一樣。舉這樣的例子看著是沒什麽毛病,可其實根本不一樣。

    但是說一句真心話,他其實挺想見一下神靈的。他總看到成語諸如美若天仙之類,那真的天仙到底什麽樣子。他實在是好奇無比。

    他問容若:“神靈會來處理嗎?”

    容若說:“我們是不會知道的。他們也不會和我們會麵啊。”

    沈柏良不死心:“你就不好奇?”

    “好奇啊。”

    容若在這方麵十分坦誠,但是他更坦誠的說:“我更想保住小命。我才十五,我可不想死於‘好奇心’。”

    “怎麽會死呢?”

    “我們家訓如此。不見神靈不見人。既然傳下來,到斷層都還是鐵律,存在必定合理啊。”

    沈柏良說:“你未免也太過於迂腐。像個老頭。”

    容若聳聳肩,算是認了:“我本來就不是個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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