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抓我們!”


    “放開,放開老夫,給老夫講清楚,我們觸犯了哪條律法!”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是崔家的人,敢抓我們,就不怕惹出事端嗎!咱們走著瞧,待會兒知府衙門的人就會來救我們!”


    小六子與寧錚的動作就是快,還沒到第二天黃昏就把張勇提到的三個管家全都給抓了。


    這三人並沒有住在城中的崔府,而是在下麵的鄉村幫崔家打點生意,所以很好動手。抓人的時候小六子他們不是光明正大去的,而是偷偷把人給擄走了,神不知鬼不覺。


    換句話說,崔家應該還不知道這三個家夥被抓了。


    “行了,別喊了。”


    顧書硯冷著臉出現在了三人麵前:


    “秦王殿下的王駕在此,你們還敢提崔家?怎麽,崔家還敢冒犯秦王不成!”


    “秦,秦王殿下。”


    短短一句話就讓他們噤若寒蟬,同時也隱隱猜到自己是因為何事被抓,居中最為年長的那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草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和王爺,還請恕罪。隻是不知草民幾人身犯何罪?”


    “身犯何罪?”


    顧書硯笑了笑:“難道你們三個自己心裏不清楚?”


    三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們不清楚就怪了,但居中那位老者卻開口道:“草民糊塗,還請大人明示!”


    “嗬嗬,不急。現在糊塗是吧?待會兒你就不糊塗了。”


    顧書硯笑嗬嗬的一揮手:“來,將此三人分頭關押!”


    “諾!”


    不等三人反應,幾名兇神惡煞的護衛就把他們給拎走了,一人一間牢房給關了起來。


    這一幕讓藏於暗處的塵風有些愕然:


    “他這是作甚,為何要分開審問?”


    “很簡單。”


    第五南山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這三人既然幫著崔家打點外麵的生意,那一定是心腹之人,輕易不會開口的。三人放在一起審問容易串通口供、拒不交代,但分開審問可就不一樣了。


    人心啊,總是最難測的東西。


    嘿嘿,殿下就等著看好戲吧~”


    ……


    顧書硯走進了其中一間牢房,屋子裏的人犯就是那位年紀最長的管家,名叫崔福,據說是崔家的同族,按輩分乃是崔家掌櫃崔道金的族弟,所以深受信賴。


    “大人,您要問什麽?草民不過是一個種田的農戶罷了,實在不知道自己處罰了哪條國法。”


    崔福到底是跟在崔道金身邊見過大世麵的,神情還算鎮定,儼然一副自己沒有罪的樣子。


    顧書硯一反常態,沒有問話,而是很平靜的說道:


    “剛剛我不是說了嗎,因為什麽事抓你們應該自己清楚。


    我也可以告訴你,秦王殿下金口玉言發出話了,你們三個管事的隻能活一個,誰能活,就看誰說的東西多。


    明白?”


    崔福的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心中估了好些顧書硯可能問的問題,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誰知道顧書硯來了這麽一出?


    這下崔福可犯難了,自己說的話就是出賣了自家的家主,多少有點於心不忍;可不說的話另外兩個外姓管家要是招供了怎麽辦?那自己不是死路一條?


    崔福看向顧書硯的眼神都變了,這家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沒想到頭腦竟然如此聰明。


    “來人啊,給我沏壺茶。”


    顧書硯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坐,等著茶壺茶碗擺得整整齊齊,然後自顧自地品起茶來,一邊喝還一邊嘟囔著:


    “到底是富甲天下的青州啊,這茶葉真是不錯,嘖嘖~”


    崔福看著顧書硯品茶,強裝鎮定,憋了好久才苦著臉說了一句:“大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草民確實不知道有什麽可以招供的。”


    “你啊你,還真是護主。”


    顧書硯連頭都沒抬:“


    那我就給你提個醒吧,刑部清吏司的張勇張大人你應該認識吧?他跟我說,你崔福幫著崔家打點了很多生意,這些年來崔家的生意越來越好,你功不可沒啊~”


    這一句話讓崔福的臉色變了,再也無法強裝鎮定,而是越發慌亂。張勇,提到這個名字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但他還是沒吱聲,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不說,顧書硯也不急,連著好幾杯茶水下肚。


    “嘎吱~”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門終於被推開,寧錚的腦袋探了進來,低聲道:


    “大人,招了。”


    “唔,很好。”


    顧書硯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頭也不迴地走了:“這家夥好生看押,待到秋後問斬。”


    問斬,短短的兩個字把他的魂都嚇飛了。


    “大人,大人!”


    崔福瞳孔一縮,無比驚懼,當場就跪在了地上拚命的磕頭:


    “招,草民也招!求大人給草民一個活命的機會!”


    “真是聒噪。”顧書硯十分不悅的哼了一聲:“剛剛給了你機會你不中用,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我們走!”


    “大人,大人饒命啊!”


    崔福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我在崔家數十年了,草民知道的情況一定比他們兩個外姓的管家多!


    求大人給草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噢?是嗎?”


    顧書硯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終於轉過頭來:


    “行,那本官便給你這個機會。”


    “說吧!”


    ……


    一個時辰,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顧書硯才出現在塵風的麵前,手中還握著一遝厚厚的證詞,這就是他今天的收獲。


    “招了?”


    塵風好奇的問道:“哪個招的?”


    “三個都招了,全都是沒膽的貨。”顧書硯隨意的笑了笑:“像這樣的貨色,隻要稍微沾著點殺頭的大罪,就會將自己的主子賣得一幹二淨。”


    “哈哈,很好。”


    塵風大笑著豎起了大拇指:“還真被你師傅說中了,你啊你,鬼精得很!”


    “嘿嘿,多謝殿下誇讚。”


    顧書硯將手中的證詞遞給了塵風:“所有的證據都在這了,請殿下閱覽。”


    塵風三人接過證詞匆匆翻閱,臉上出現了一種欣喜與憤怒交織的複雜表情。


    欣喜的是三人的證詞與張勇說的幾乎都對得上,三人還交代了一些人證物證藏在哪兒,光靠這些東西足以讓崔家萬劫不複;


    憤怒的是崔家目無王法,作惡多端,就比如這個崔福,曾經受崔道金的指使,帶著幾個家丁活活將一家老小給打死了,而目的隻不過是為了強占人家的幾十畝地。


    “崔家是吧~”


    塵風冷笑一聲:“這次誰也保不了你們!”


    “殿下,可以抓人了。”


    “再等一等。”


    塵風輕聲道:“去請徐大人、王大人過來,本王有些話想和他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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