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就做了個甩手掌櫃!”


    第五南山翻了個白眼:


    “到底是封了伯爵啊,如今也算是京城的紅人了,迎來送往的,還記得正事嗎?”


    “的的的,你就別取笑我了,要不是扭不開薑大人和葛大人的麵子,你以為我想一頓一頓地喝?”


    顧思年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咱們還是談正事吧,到了京城,總不能每天都無所事事。


    咱們還有大事要幹呢。”


    其實別看顧思年頂著個平北將軍的頭銜,實則在京城還真沒什麽事情做。


    邊境兩衛兵馬自有褚北瞻、遊康二人負責操練整軍,顧思年隻要看結果就行。


    就算偶爾有北燕小股遊騎犯邊,底下那些武將也足以收拾。


    像他這樣的武職,隻要不打仗,平日裏就是閑人一個。


    顧思年轉頭看著地圖沙盤輕聲喃喃:


    “大戰結束,兩衛開始練兵整軍。


    咱們下一步的任務就是推動朝堂,收複北荒!”


    顧思年的目光堅定又決然,這件事哪怕有再大的阻力也勢在必行。


    第五南山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北荒對燕人來說太過重要,他們可以接受死掉一個皇子、兵敗雍州、損失個幾萬兵馬。


    但他們絕對接受不了丟掉北荒三州,重新迴到那種被大涼壓製在草原的日子。


    所以戰事一旦開啟,咱們要對付的絕不僅僅是駐紮在北荒的燕軍以及那些燕人的走狗。


    而是整個北燕!


    這麽多年了,北燕兵強馬壯,野心勃勃,可不好對付啊。”


    即使顧思年一直在軍中強調,不要畏懼燕兵,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你說得沒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顧思年頭腦清楚地說道:


    “我手握兩衛兵權,真要打起來還需要整個涼朝源源不斷的物資、糧草供應。


    否則撐不了幾個月咱們就得撤軍迴朝。


    想要開戰,一定要陛下允準,國力支持!”


    “對!”


    第五南山接著說道:


    “前次將軍向陛下提出了上中下三策,陛下獨獨選了不急不緩的中策。


    這就說明在皇帝的眼裏對收複北荒還是有抵觸的。”


    “是啊。”


    顧思年喃喃道:


    “那一日出宮後我仔細迴想了一下,當我提出收複北荒四個字的時候,陛下的麵色明顯出現了變化。


    所以他對此策隻字不提。”


    “其實也可以理解。


    四十年前北荒一戰,兩國以傾國之力死拚,我朝大敗,差點被燕軍攻入中原腹地。


    從此之後邊軍便一蹶不振,隻能以六鎮防線為支點,拒城固守,麵對北燕精騎再無主動出擊的能力。


    邊軍打不過,民心就不穩,朝局更不穩。


    幾十年來,從上到下都已經形成了一種思維,那就是守住邊關不讓燕軍南下即可,咱們關起門來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


    出兵收複北荒,贏了倒還好,若是輸了必定會迎來燕人的血腥報複,到時候再來一次傾巢而出攻略中原,誰敢冒這個風險?”


    “所以就任由百萬百姓任由燕人欺淩?”


    顧思年冷聲道:


    “這件事沒人敢做,就讓我們來做!”


    隨即顧思年就眉頭一挑,笑嘻嘻地說道:


    “你在這密室裏也倒騰半個月了,有沒有想出點法子?”


    “法子嗎,隻有一個。”


    第五南山豎起一根手指:“那就是讓收複北荒的聲音在朝堂上越來越響。


    提的人多了,陛下乃至其他臣子就會去認真考慮,這時候再拿出一支精銳邊軍。


    此事就能成!”


    “聽起來是不錯。”


    顧思年苦笑一聲:


    “可我遍觀朝堂,也沒看得出有哪幾個重臣是有意收複北荒的。


    芝麻大點的官站出來說話,可沒什麽作用。”


    第五南山詭異一笑


    “所以,我們要物色一些誌同道合的人,然後把他們往高位上推。


    就例如沈儒沈大人這種,當個區區清吏司的司丞豈不是屈才了?


    這些人隻要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不用將軍說他們也會主動去提及收複北荒一事,而且還會是將軍升官路上的助力!”


    “往高位上推?”


    顧思年目瞪口呆:


    “你,你這不是搞黨爭嗎?”


    “黨爭又有何不可?”


    第五南山冷聲反問:


    “朝堂這麽多年的黨爭還少嗎?鉤心鬥角、互相傾軋、你死我活、空耗國力!


    咱們進來插一腳,反而可以肅清朝局!”


    “哎呦?”


    顧思年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聽你這個意思,對現在朝中的黨爭已經有一些了解?”


    “略知皮毛。”


    顧思年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說說看!”


    “我朝局勢錯綜複雜,文武百官互相結黨,大大小小的派別數不勝數。


    但其中鬥得最狠的應該是太子黨與三爺黨!”


    “三爺黨?”


    這個陌生的稱謂讓顧思年滿臉疑惑,他這些日子光顧著到處應酬了,完全沒聽過這個詞。


    第五南山耐心解釋道:


    “太子黨很好理解,也就是簇擁在東宮周圍的一批臣子,例如死在咱們手上的胡瀚蒼。


    所謂三爺黨,指得就是陛下的第三個兒子,也就是三皇子塵洛熙!”


    顧思年瞬間了然:


    “所以是,儲君之爭?”


    “對!”


    第五南山嗬嗬一笑:


    “自古以來黨爭圍繞的無非是兩點,一個是利益、一個是皇位。


    太子與三皇子都是野心勃勃之人,兩人明裏暗裏也鬥了一些年,咱們既然來了京城,早晚會看到他們之間上演一出好戲!”


    “有意思啊。”


    顧思年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你搞清楚了嗎?所謂的太子黨與三爺黨各自都有哪些勢力?


    咱們也好認清朝中局勢。”


    “沒呢!”


    第五南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指邊上滿桌子的書信:


    “瞅瞅,還有這麽多情報沒看,哪有那麽快!”


    “好好好,辛苦辛苦,您辛苦了!”


    顧思年滿臉陪笑,他還指望著第五南山幫他出謀劃策呢。


    “咚咚。”


    “將軍,是我!”


    屋門外響起了小六子的敲門聲。


    “進來。”


    小六子推門而入,也被屋內的雜亂驚了一下,隨即沉聲道:


    “將軍,刑部左侍郎沙義沙大人登門拜訪!”


    “刑部侍郎?”


    顧思年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咱們和刑部沒有交集,我和這個沙大人更是素不相識。


    他有沒有說找我何事?”


    “額。”


    小六子輕聲道:


    “說是有刑案牽扯到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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