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時候,在家裏被規矩慣了,有點新奇的小東西,她也很喜歡。

    但對於他,跟對六哥,衛蓁感覺是一樣的。

    她拿他,是當親人的。

    年紀小的時候,並無男女之情的概念。

    後來,稍微大了一些,又是瞞著家裏,跟著薑鶴跑了出去。

    姑姑把所有人都瞞著,甚至最開始的時候,連六哥也不知道,都以為她在莊子養病,出去禮佛去了。

    齊渙是因為跟著晉王外出,巡視河道的時候跟她碰上,所以才知道的。

    後來迴了家,自然而然的,六哥也知道了。

    生在世家,身份貴重,卻也身不由己。

    祖母說,她會嫁到東宮,嫁給齊珩。

    她心裏算不得排斥,因為並沒有什麽喜歡的人,隻是想著,嫁給誰都是嫁,祖母讓她嫁,那她就聽祖母的。

    從頭到尾,並沒有生出多少多餘的感情。

    否則,她不會再祖母重新給她定親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的選了別的人。

    就算是有些喜歡的,那也僅僅隻是一點而已,看慣了東宮裏的爾虞我詐,對於他的喜歡,根本抵不過她對皇家的不喜。

    學多了權謀,慣會權衡利弊。

    而至於齊珩這個人,遇上的時候年紀太小,什麽也不知道,而還未等生出什麽樣的情感,便是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是當今皇帝的皇長子,她仇人的兒子,她要謀的,是他父親的江山,大約,兩人也隻會站在對立麵了。

    衛蓁向來善謀人心,可今日,她並不想要與齊珩有過多的感情牽扯,所以,她說的很果斷。

    或許,是念著最後那點情分,她願意堂堂正正的與他一爭,而非是利用情感去欺騙一個人。

    亦或是,有了陸琰這個前車之鑒,衛蓁不想,也不敢再去那情感二字當做棋子和籌碼。

    齊珩聽著微微低了低眸子,嘴角掀起一抹苦澀的笑,

    “是嗎?”

    所以,他是該開心呢?還是傷心呢?

    開心的是,她這次並沒有撒謊騙他,並沒有去利用情感二字,來對他下手,挑弄朝中勢力。而傷心的也正是如此,她寧願換一條更難一些的路走,站在他的對立麵,為仇,為敵,也不願意,再跟他沾染上半點關係。

    天色漸漸的黑了,衛蓁收迴眸光,起身迴去。

    而齊珩順著最後的一抹夕陽看了過去,殘陽帶血,可那麽青衣女子,卻是踏著那鮮血淋漓,向著那屍山血海進發。

    或許,從最開始,他就不成了解過真正的她。

    也或許,從一開始,他也不是真的他.......

    見到的,不過是彼此的假麵而已。

    這就是皇家的悲哀。

    “殿下,從河底,打撈上來兩具屍體。”

    隨風走了過來,看向齊珩。

    “是他嗎?”

    齊珩沒有問出名字,但隨風知道他問的是誰。

    他搖了搖頭,

    “分辨不出麵目,但看著衣著,應該不是。”

    齊珩微微抬眸,看向洶湧著的江麵,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想讓他再迴來,你明白嗎?”

    不管他打的什麽注意,陸琰此人,今日,必須死。

    “是。”

    隨風領命,向著後方退去。

    殺手沿河道向下尋了過去,而剛剛逃脫的陸琰,已然是換了一副模樣,麻衣布袍,駕馬向西而去。

    他最後又是看了一眼徐城的方向,腦海中迴蕩著那人的音容,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刻在骨子裏。

    他會迴來的,迴來,娶她。

    “駕!”

    一騎絕塵,向西而去,隻那一身背影,漸漸的模糊。

    泗水之畔,錦衣衛一連打撈了好幾天,都未曾找到陸琰,隻是在下流的區域,找到了一具已經看不出模樣的屍體,憑著衣服,能夠認出是當日陸琰身上所穿。

    北鎮撫司的陸大人,雖身居高位,但並沒有家人一說,而且屍體已然是泡的不成模樣,隻能就地安葬。

    葬禮那日,來的人很多,幾乎大半個徐城的人都來了,給‘陸琰’送葬,衛蓁沒去,她收到一封信,是她哥帶來的,陸琰臨走前給皇帝上的折子已經收到了,這次疫情,她居首功,姑姑趁機給皇帝進言,大約,會給她封一個縣主或是郡主之類的封號。

    衛蓁燒了書信,聽著外邊的嗩呐聲,覺得心裏有些發悶。

    “小姐。”

    舒冉將另一封信件交到了她的手上,

    “江南的暗線,已經按照你所說的,盡數蟄伏了。”

    衛蓁打開信件掃了一眼,抬眸看向不遠處,

    “葬禮過後,應該也要迴去了。”

    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齊珩不會在這裏呆太久。

    已然是深秋,燕京的店鋪裏,秋露打著算盤,計算著這一個月的入賬,近半年以來,衛蓁就已經開始讓她學習這掌管和打理暗線,到現在,她手上已經掌管了一條完全獨立的暗線。

    一個少年人拍著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兩壇酒,是醉仙樓新出的杏花汾。

    自從那日她在門前撿到他後,這人就時不時的往店裏跑,趕都趕不走,這讓秋露不止一次的後悔,幹嘛要多事。

    “小秋露,本少給你帶了新出的杏花汾,怎麽樣,要不要嚐一嚐?”

    眉眼清秀的少年臉上還帶著一股子邪氣。

    秋露收起賬冊,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剛擦的地,你踩髒了。”

    她說著,從後方拿了一個拖把丟了過去,少年摸了摸鼻子,紆尊降貴的去拖地板。

    不一會兒,不但髒的地方被拖幹淨了,其餘地方也給又拖了一遍。

    少年微微揚著下巴,似乎是在討她歡心,

    “怎麽,看本少拖得幹不幹淨?”

    秋露微微掃了一眼,

    “還說得過去,沒水了,去打點水。”

    於是少年又去後院打水。

    “初次見麵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哪家的丫鬟。”

    少年將水提了過來,歪著頭看著秋露。

    第一次見麵,是在胭脂鋪,他撞翻了她的胭脂,當時,看穿著,他以為她是出來幫家裏小姐拿胭脂的丫鬟,隻是這小丫頭牙尖嘴利的很,半點不饒人,他被她懟了一頓,很氣。

    後來,是家裏出事,他心情不好,醉酒,沒想到,被她給撿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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