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頂著烈日豔陽拿著那個喇叭狀的擴音器,嚎啕著。

    “那隻大肥雞往右挪點,還有那個倒數第二個,你的翅膀就那麽短嗎?伸長點,你你你個沒毛雞,能不能站穩了。”

    蘇白在極度沒有秩序的雞群裏寸步難行,喊得聲嘶力竭,然而雞隊依舊亂七八糟的,毫無美感。

    “都給我站好了,我看你們這還挺有精神氣。”

    蘇白也是怒了,滿臉大汗,然而這些雞一個個跟病雞似的,就沒有半點腦子可以用。

    “抬頭挺胸。”

    他冷漠地掃視了一眼鴉雀無聲的雞群,肢體僵硬的大雞就沒有一條完整的隊伍,全都是歪七豎八的。

    “你們排不好隊是吧,來都給我一個個接著往哪走。”

    蘇白是真怒了,他就不想他堂堂七尺男兒還製服不了這些大雞。

    聽從號令的大雞紛紛往蘇白指的地前去,排成了一百人的大排,一行過去。效果甚微,這隊比海岸線還要曲折。

    他也不罵了,拿著喇叭就說:“抬起你們的右腳。”

    大雞們無敢不從,紛紛抬腳,但大雞們很明顯失衡了,又歪七扭八地傾斜到一旁,整個隊,倒掉一半。

    “什麽時候站穩了,什麽時候再吃午飯,還有別想著糊弄過去,沒聯係站夠十分鍾金雞獨立的,統統沒飯吃。”

    蘇白兇巴巴地立下軍令狀,看著並不怎麽上心的大雞,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條。

    “都聽好了,別以為是今天沒飯吃,忍忍就過去了,今天完成不了的不睡覺也得完成。”

    “你、你、你,出列。”蘇白隨便點了三隻大雞,拍著他們翅膀說:“你們三給我好好巡查,十分鍾後,哪隻雞還是站不穩的,揪出來,你就看著那些站不穩的大雞跑圈,一次就一圈,被罰第二次就兩圈,依次類推。”

    蘇白又隨手指了一隻大雞當跑圈懲罰監督。

    “開始。”

    這大太陽的熱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看到舞台上搬出板凳,還弄個茶幾出來品茶看訓雞大戲笑得臉上肉肉都在抖的阿蠻,心沒來由地慢慢平靜下來。

    “別著急,這訓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先坐下來喝杯茶,涼快涼快。”我招唿這忙碌了個把時辰的蘇白過來,見他滿頭大汗,衣服都濕透了,遞給他夏日手持小風扇,“這個力度還不錯。”

    蘇白接過小風扇,對著頭吹,一陣陣涼意從頭到心,涼了,他卻看著那熱氣騰騰的茶水呆了,口幹舌燥的他隻想喝涼水。

    “別著急,來給。”我從茶幾底下抽出一瓶雪碧汽水,遞過去,“透心涼心飛揚。”

    喝上一口,身體的那份躁動瞬間就熄滅了,再飲上一口,果然,透心涼,心飛揚。他感覺到了雲端,一股子雨淋在他身上,涼氣纏繞著他,解暑最佳,大爺派雪碧。

    “慢慢喝,也無聊,不如下盤棋如何?”我也不管蘇白同不同意就從指揮室拿出了一個象棋棋盤,將茶幾上的玉茗放在一邊,動手就撿去棋子擺好。

    “你會嗎?”我把紅綠棋子擺好,抬頭問了句一直盯著棋盤的蘇白。

    蘇白搖了搖頭,但是笑得更加開心了,“不過我知道怎麽搞那群大雞了?”

    “那些雞,讓他們先曬會,我們下下棋。”

    看著頂著烈日炎炎,還在繼續奮鬥金雞獨立的大雞們,我心閃過一絲絲哀鳴,還是太仁慈了,才十分鍾,想當年我們大一軍訓站軍姿就站幾個時辰,這才十分鍾,蘇白還是太嫩了。

    “可是我不會。”蘇白主意已定,不過他還是得對這群雞小懲大誡,不站會也不知道變乖點,整天想著反他,還真是當他小貓咪嗎?

    “那我教你好了。”我眯著眼笑得香甜,難得遇到新手,不碾壓一番都不是我阿蠻的性格了。

    蘇白卻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那群大雞,那麽多站不穩的,竟然沒有一個巡查的抓出來,這包庇得也太明顯了,他火氣又上來了。

    掄起擴音器大喇叭,怒吼:“你們三巡查的,太不要臉了,你以為放過他們我不知道嗎?就你三,先沿著這大圈跑十個圈。”

    那三隻大雞臉色都變黑了,跪地求饒:“老大,我們知道錯了,不是我們不想抓,正是因為我三沒啥權利,在這又是最弱的,我們也不敢呀。”

    “敢情這是私人恩怨呢。”蘇白掃了一眼那些依舊戰戰兢兢卻站不穩的大雞們,火氣飆升,“連官都威脅呀,膽子不小。”

    “全體都有。”蘇白收起笑容,冷若冰山。

    “到。”那些大雞紛紛站直了,看向蘇白,透著心虛呢,看到那張冰山臉,心更涼了。

    “我看你們還是勁用不完,那你們就一起跑吧,跑十個圈,沿著這雞圈跑,誰要是沒跑完想溜,我那菜刀可不手下留情了,不想跑的就剃毛掛在這烈陽之下,曬雞幹。”

    蘇白幻出菜刀,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此刻的他,便是主宰雞群的神。

    那些大雞哪敢怠慢,誰想脫光了掛起來示眾呀,雞不要臉嗎?一個個邁開了腿,由於大雞們身寬體胖,跑起來也是慢吞吞的,晃著大屁股,跟散步似的。

    “快點,再快點。”

    “報告老大,我們珍珠雞群體型龐大,跑步很費力,這已經是最快了。”某隻大雞垂死掙紮,絕望地看向蘇白。

    蘇白卻沒有懲罰他,隻是將他拽出來,把喇叭擴音器遞給他說,“你就在一旁跟著,拿著這喇叭就行。”

    大雞拿著喇叭跟著雞隊跑,那個喇叭源源不斷的是蘇白亢奮的指令聲。

    “快點跑,跑快點,想著那美味的米粒,使勁跑。”

    “想著那烈日酷刑,想曬雞幹嗎?不想就玩命地給老子跑。”

    ……

    “蘇白,你說這大雞減肥,肉會不會更加有韌性了?”看著一隻隻大雞排著隊瘋狂地跑圈,一個個晃著翹屁股,我心曠神怡,這辣眼睛的美景也是難得一見。

    “或許吧,完成任務就宰一隻吧,阿蠻你說的那豬肚雞聽起來十分美味。”蘇白也是這樣想著的,先把雞給運動瘦了,再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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