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什麽大船?”蕭寒月茫然道,天幽的元宵燈會她從前也沒有參加過,以為就是尋常的拿著花燈逛街罷了,現在聽皇兄和寧漣的意思,好像並沒有這麽簡單。

    “月妹妹想必還不知道,天幽的元宵燈會每年都在淨水湖舉行,淨水湖是一片湖,需要用大船將人載到湖中心,然後放掉孔明燈,待明燈高掛,祈禱一柱香的時間,方可完成祈福。”寧漣笑道。

    蕭寒月撇撇嘴,不就是放個燈祈個福嗎?需不需要這麽麻煩?半刻鍾能搞定的時間非得整一整夜。

    但寧漣上次就說了,元宵燈會,她這準夜王妃是推脫不掉的。

    正廳外,兩個身影各自背了個籮筐屁顛地跑了過來,然後將籮筐解下,扔在了蕭寒月跟前。

    蕭寒月被這突如其來動作震了下,當看清籮筐裏頭的東西後,頓時覺得眼前有一陣大風吹過,有些淩亂,她望著眼前兩個超過半米的籮筐,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

    “花瓣啊!”蘇慕道,“是殿下讓屬下兩人摘給慕晟太子的,我家殿下說幾罐子上不得台麵,這兩籮筐紫牡丹先給慕晟太子帶走,若是不夠,再差人去牡丹閣取就行。”

    蕭寒月:“......”

    蕭慕晟嘴角抽了抽,他是喜茶,可這兩籮筐花瓣至少得喝上一年吧?

    “替我多謝你們家殿下的好意。”他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剛剛還說寧夜會不會不舍得,現在看來,是很舍得才對。

    “算了,不要白不要。”蕭寒月站起身,一手一個籮筐拎起,一股腦地塞進蕭慕晟懷裏,“皇兄慢慢喝,要喝不完就多請幾個人去客棧喝喝茶。”

    這珍貴的紫牡丹花瓣煮出來的茶,誰不愛喝?強身健體的!

    “好......”

    “皇弟還真是大方。”寧漣淺笑,“看來這幾日我要多去慕晟兄那坐坐了。”

    蕭慕晟笑著頷首,“寧漣兄能來,自然好。”

    蕭慕晟望著懷裏兩籮筐的花瓣,頗為無奈,他總不能一直抱著籮筐站在這裏,又想起東越客棧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對寧漣打了個招唿就先走了。

    蘇慕和柳絮送完籮筐以後,不約而同地望了寧漣一眼,也退了下去。

    “月妹妹,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講?”寧漣似笑非笑地抬了抬下巴。

    “確實。”臉上的表情漸漸收起,蕭寒月淡淡地看著他,“你跟我皇兄過來,有什麽目的?”

    寧漣愣了愣,笑道,“我能有什麽目的?就是過來看看你。”

    “我不信。”蕭寒月雙手懷抱在胸前。

    寧漣是她現在接觸最多的一個人,對他,蕭寒月自認是有點了解的,要是真的沒有目的,在他皇兄決意要來夜王府的時候,他大可以找個理由迴去,畢竟他和寧夜一直不對頭,沒有必要來夜王府受氣。

    “真誤會了。”寧漣攤攤手,“你前幾日在東越客棧的二層天香閣雅間不是說在夜王府無聊嗎?我就過來了。”

    蕭寒月沉默了下,“你知不知道刺殺我的人是誰?”

    寧漣眸光突然暗沉,宛若被烏雲席卷的天空,安靜陰霾,許久,他才道,“本來不知道,但從你的反應,我知道了。”

    蕭寒月垂簾,她倒不是想找寧漣要解釋,寧安就算再敬畏這個親兄長,也不可能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告知他。但如果寧漣當真要跟她做朋友,那麽首先就要知道,寧安與她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仇了。

    “你放心,我不會徇私枉法的,我會讓他給你一個解釋。”寧漣聲音微冷。

    這還是蕭寒月第一次聽到寧漣用這種語氣說話,印象當中的他隨和,溫潤,彬彬有禮而若翩翩公子,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她眼神稍稍柔和,“我不需要他的解釋,況且現在解釋也沒有用了,我不會原諒他。”

    “我懂。”寧漣俊顏黯淡。

    到底是親生兄弟,蕭寒月歎氣,現在整個天幽皇室,一共就兩對親兄弟,上一代的天幽皇帝和睿親王,這一代的寧漣和寧安,都是一母同胞,看得出來,寧漣對寧安還是期望很大的。

    可惜,這個弟弟不爭氣。

    “你上次說要我醫治李尚書府家的幼女,她去國音寺可迴來了?”蕭寒月道。

    寧漣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也沒有戳破,“還沒有,安樂一同陪去的,聽說李文瀾在國音寺惹了風寒,需要耽擱些日子。”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柔聲道,“不過也好,你昨晚遇刺,還需要修養,等修養好了再去醫治李文瀾吧。”

    蕭寒月點點頭,李文瀾的病症和安樂相似,體態羸弱異常,難免容易惹些尋常小病,不過她病了十幾年,普通風寒應該是得慣了的,不至於丟了性命。

    “那等她迴來再治吧。”

    寧漣頷首,抬頭間餘光瞥見正廳外牆角的影子,笑道,“月妹妹要是在夜王府待的煩悶,可以來太子府找我,我府中有很多好玩的,絕對能讓月妹妹喜歡。”

    蕭寒月心頭動了動,“等我傷好了,一定去拜會!”

    “好。”

    等寧漣的背影消失在夜王府的府門時,蘇慕探了探腦袋,拔腿往牡丹閣跑去。

    “走了?”

    寧夜立在院中,紫色牡丹簇擁著,他俊顏蒼白卻掩蓋不住清冽華貴,絳紫色衣衫被風吹起,挺身而立間如同黑夜降臨的君王般,高傲,霸氣,不可一世。這一刻的他,就像蕭寒月第一次在牡丹閣見到的他一樣,毫無偽裝,那份危險和野心清晰地叫人不寒而栗。

    “迴殿下,寧漣太子走了。”蘇慕恭敬地道。

    “他可有說什麽嗎?”寧夜眯了眯眼睛。

    蘇慕遲疑片刻,“寧漣太子請寒月公主去府上做客。”

    話音剛落,滿院子牡丹驟然似大風席卷,擺動的頻率極為急促,蘇慕和柳絮不敢上前,皆是抱拳低頭地站在那裏,等風勁過去。

    “她答應了,對不對。”寧夜問道。

    在蘇慕點頭的那一刻,有股力自寧夜渾身散發,將滿院子珍貴的紫牡丹花瓣吹的花瓣淩亂,有些脆弱的良種牡丹甚至連根帶起,被扯落在地。

    寧夜的眼神陰鷙而低沉。

    風持續了很久緩緩蕩漾落下,蘇慕苦笑道,“王爺,依照屬下來看,寒月公主對寧漣太子的態度隻像是普通朋友,您實在是沒有必要......”牽連這一院子的牡丹花。

    這滿院的紫牡丹花珍貴自不用說,還有一些良種牡丹也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平日用來觀賞素是賞心悅目,就這麽被吹了著實可惜。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風,是他家殿下怒極內力外泄造成的,威力強大,連他和柳絮都要運轉內力才能穩穩當當地站在殿下麵前,何況幾株小小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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