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程澈拉著星站在角落之中,壓低了聲音交談著,“我給星期日記賬,四舍五入急救室我給星期日和知更鳥記賬,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星期日和知更鳥欠了咱列車的賬,你想想,你仔細想想。”


    聞言,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指腹摩挲著下巴似乎正在沉思。


    一片安靜之中,時間一點點流逝,緩慢卻又迅捷。


    片刻之後,星仰起頭看著程澈,眼底帶著懷疑,“你打算讓星期日怎麽還債?是景元那種越欠越多根本不還的樣子嗎?”


    程澈:……


    這話好像不是很好聽。


    怎麽感覺他都不收債的呢?


    要不……他迴去找找砂金和托帕,幫忙收債?


    反正專業對口對吧?


    程澈暗自思量著,壓低聲音解釋,“你看我分裂出來了一個小時候的切片,你難道就不想見到星期日和知更鳥小時候的切片嗎?你想象一下,一個愛哭鼻子的星期日,還有一個軟乎乎叫姐姐的知更鳥。”


    星:……


    星那雙金色的眼眸慢慢亮了起來,用一種複雜的視線轉過去打量著站在一起的兄妹倆,半晌才挪了迴來,“說的有道理,所以這個委托我應下了。”


    她興致衝衝的拍了拍掌心,旋即開始了自己的委托流程,“我現在就去邀請亂破,不過先說好,如果要找小夥伴過來幫忙的話你去,我可沒有垃圾桶可以背人。”


    程澈點點頭,看著星跑到三月七身旁低聲說了什麽,然後一個人快速離開,留下一個三月七抱著一個小號的程澈正在低聲說話,臉上掛滿了笑容。


    程澈不忍再看,收迴視線後看向星期日,“我完成了這份委托。”


    星期日:……


    星期日麵無表情的看著程澈,許久之後才開口提醒,“你我距離不足三米,你和星的竊竊私語我聽得一清二楚。”


    一旁,知更鳥也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眼底寫著無奈。


    “說得好像被你聽見了你就能打死我一樣。”程澈聳聳肩,顯然不以為意,“不過我覺得知更鳥小姐應該也很想要迴顧一遍自己的過去吧?”


    知更鳥:……


    倒也不是那麽想。


    知更鳥忍不住笑了笑,站在哥哥的身邊笑著開口,“不過我現在倒是感覺哥哥以後肯定不會被人騙了。”


    在星穹列車上,隻有自己人騙自己人,外人來騙無名客那就是找揍,還得是群毆的那種。


    程澈看了一眼星期日,目光又看向知更鳥。


    在星期日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很是平靜的抬手戳戳星期日的胳膊,語氣之中都帶著無奈,“你們兄妹兩個,第一麵表現出來的是溫柔強大的兄長和善良親和的妹妹,仔細了解一下就知道,哥哥是個心軟脆弱的人,妹妹才是寧折不彎的樹。”


    身為聆聽與見證的鐸音,星期日看過太多聽過太多,看起來下定決心一往無前,實際上每一刻都在躊躇都在猶豫都在遲疑。


    直到知更鳥登台前夕,身為兄長的他知曉了妹妹遭遇的一切,終於下定決心踏出了錯誤的一步。


    或許不算錯誤,隻是於當下而言那是最好的選擇。


    聞言,知更鳥側過頭看著兄長,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


    片刻後,知更鳥握緊哥哥的手,“我覺得你也很心軟,畢竟不是誰都會接受我的委托幫忙照顧哥哥的。”


    程澈想了想,搖頭,“倒也沒有,我隻是在看樂子的途中試圖去理解心軟到底是什麽東西。”


    說著,他側過頭去,盯著眼眶紅紅的萬維克。


    沉默片刻後,程澈還是忍不住低聲吐槽:“明白了,哪怕是黑化版腹黑版的星期日也罵不過六歲的我。”


    星期日猛地轉頭,盯著萬維克鼓著的腮幫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麽可能!


    不等幾人再說些什麽,小男孩從桌子上滑下來,噠噠噠噠跑到程澈麵前。


    他很是熟練地朝著程澈抬起手招了招,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程澈,“快給我綁小辮子,三月姐姐給我弄亂了,梳好了我要繼續去懟那個腦袋長白球的小子!”


    程澈:……


    程澈將一個帶著憐憫的眼神投向星期日,這才蹲下來翻包,從包裏翻出小梳子小鏡子和小皮筋。


    他戴著手套將小號程澈的頭發梳整齊,學著記憶之中長輩的模樣編成細細的三股辮,末端用皮筋綁起來,然後將帶著兩個小銀鈴鐺的繩子綁上去,“不許叫姐姐,叫她傻乎乎的三月。”


    聞言,小男孩迴頭看了程澈一眼,眼底都帶著嫌棄二字。


    在程澈平靜的目光之中,小切片上上下下打量著程澈,半晌後冷哼一聲,嫌棄的吐槽:“嘴一點都不甜,怪不得窮的撿垃圾。”


    話音落地,三月七已經開始招手,“澈澈澈澈,快來,三月姐姐給你點的夢境外賣到了!超好吃的冰激淩!”


    程澈:……


    程澈麵無表情的看著小切片噠噠噠跑遠,半晌後站起身來,摸摸兜從兜裏找出一隻阿咕。


    他將阿咕放在掌心,雙手的食指拇指合攏掐在阿咕的脖頸上麵,“是不是你故意看我樂子?那個藥根本就不可能讓我變成兩個!”


    阿咕歪歪腦袋,“咕咕咕咕,阿咕不知道哦。”


    “行。”程澈點點頭,鬆開手將阿咕放在旁邊的課桌上,然後長歎一聲,“行吧,我這就去加入悲悼伶人,哦不,我這就去找帝弓司命請求祂收下我,我真的再也受不了這個看我樂子——”


    話音未落,程澈呸呸兩聲,吐出突然出現在嘴巴裏的鳥翅膀,“你別想拿翅膀堵我的嘴!誰家好神看令使樂子的啊!”


    太過分了!


    “咕咕,我家就看。”阿咕拍拍翅膀,黑色的羽毛本來就沒有長完全,現在顯得更加淩亂狼狽了。


    祂踩在程澈的肩膀上,歪著腦袋咕咕咕的叫著,“樂子!”


    程澈麵無表情的笑了一聲,“樂子,挺好的,小心哪天笑得嗚嗚嗚嗚嗚哭出來。”


    他轉過頭看著知更鳥,“你給我調律一下唄。”


    阿咕歪歪腦袋,好奇的眼神看向知更鳥,還不忘用翅膀捂著鳥喙咕咕咕的笑著看樂子,“咕咕咕咕——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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