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程澈坐在加拉赫新開酒館的沙發上麵,摸著下巴用一種困惑的眼神中注視著依舊躺在桌上的芮克先生。


    因為醉酒的緣故,青年似乎已經褪去了臉上的冷淡,雖然沒有發笑但五官看起來很是生動。


    芮克先生努力克製笑聲注視著程澈,認真誠懇的發問,“對,目的,你來流夢礁的目的是什麽?”


    程澈想了想,指了指加拉赫,“賠錢啊,誰讓巡海遊俠窮得很,賠不起。”


    “這話怎麽說的,老子也不窮吧?”波提歐有點煩躁,迅速反駁,“我窮什麽?我明明是因為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有來得及去搶香了個蕉的奧斯瓦爾多的金庫好不好?”


    話音落地,程澈瞬間轉頭,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眸之中盛滿了期待與激動,“搶嗎?咱倆一起?砂金給我發了好幾個金庫地點,裏麵有好多錢的,我已經挑好了咱們捐錢的地方,一個被奧斯瓦爾多弄成末日的星球,礦產開發完了,星球上麵剩幾千個被輻射弄得命不長的人,咱們找點兒醫生藥物什麽的……”


    “可以。”波提歐瞬間來了精神,仔細想了很久之後還是點頭,一本正經的開始盤算,“什麽時候去搶?哎哎哎,我好像還要幫亂破那個小丫頭搞點兒事情,之後咱們再去?”


    說到這裏,波提歐用力拍拍程澈的肩膀,表情很是欣慰的模樣,“對嘛,這才像咱們巡海遊俠路見不平拔刀相救的性格,還有點劫富濟貧!到時候咱帶上亂破那個小丫頭!”


    程澈認真點點頭,“行,我迴去找翡翠和托帕問問她倆知不知道額外的,順便問問斯科特,斯科特在公司的消息靈通,到時候咱們一次性多想幾個。”


    兩個人頭挨著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當著眾人的麵開始計劃下一次的搶劫犯罪。


    芮克先生閉了閉眼,將喉頭那點兒狂笑的衝動壓下。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開口提醒,“你們的話題跑偏了,如果我的編劇這樣寫劇本我會直接打死他。”


    聞言,程澈側頭看著芮克先生,很是無辜的攤手,“沒跑偏啊,我已經賠款了,又沒有事情可以做。”


    說著,程澈再一次和波提歐湊在了一起,甚至抓上了星期日竊竊私語,三個人商量著要怎麽搶劫。


    一片安靜之中,知更鳥歎了口氣。


    她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哥哥偶爾出點兒餿主意的背影,輕歎一聲後看向芮克先生,“先生,請不要生氣,我的朋友們性格有點活潑,等你恢複正常就會鬆開你的。”


    說著,知更鳥抽出一張餐巾紙,認真細心的將芮克先生眼角的一抹淚水擦掉,很是貼心的模樣,“稍等等就好了。”


    芮克先生:……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是他的劇本!劇本!


    知不知道關鍵演員突然出小差會給劇組帶來多大的損失?


    知不知道這幾個重要的演員湊在這裏不幹活會讓他的劇本出現多大的意外!


    劇本啊!


    芮克先生輕歎一聲,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演員們,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等在學校之中等著你消息的夥伴們?”


    那幾個無名客不管了嗎?


    睡蕉小猴不調查了嗎?


    不幫著亂破搞事情了嗎?


    話音落地,一片安靜,隻有酒杯和桌麵輕輕碰撞發出的沉悶響聲。


    像是鍾聲一樣敲擊在安靜的房間之中,帶著迴音甚至像是抓緊了心髒。


    程澈放下手中的酒杯,側過頭再一次用冷漠的眼神看著芮克先生。


    芮克先生挑眉,眉眼舒展開來露出愉悅的表情,“啊,對,這個眼神很棒,仇恨,不忿,怒火,焦躁,甚至將性格中的反社會因子用眼神表達出來,衝動與克製,多棒的眼神!”


    程澈:……


    程澈抬手撓了撓腦袋,“你是個愛慕嗎?我瞪你一眼你都能爽?”


    芮克先生微笑,“我不拍攝澀情影片。”


    程澈:……


    程澈歎氣,“瑪德,忘了我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癲不過啊!


    “他說你忘了等著你的朋友。”波提歐聳聳肩,撐著下巴眯起眼睛去看芮克先生。


    “哦哦。”程澈應了一聲,皺眉看著芮克先生,“你怎麽知道我的朋友在等我?你怎麽知道我來流夢礁不僅僅是為了賠款?我們難道不能分頭行動嗎?”


    聞言,芮克先生想了想,認真道:“答案就在你的心中,虛構可以讓影片更美好,但是過度的虛構就脫離了我的本心。”


    “哦,你偷看我記憶。”程澈給出迴答,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芮克先生,眼底寫滿了不讚同,“要麽你在學校偷看了我的小夥伴的記憶,要麽就是你在因為偷看我記憶被我叭叭之後來到流夢礁,再一次選擇了偷看我的記憶!”


    芮克先生想了想,“你邀請我參加聚會的交換條件是記憶。”


    “但是還沒有完成。”程澈麵無表情的盯著芮克先生,“在你喝酒之前你就在偷偷看了,要不然你不會連著喝那麽多酒,你是想要做實這個交換。”


    芮克先生:……


    芮克先生仔細欣賞著程澈的表情,半晌後挑挑眉頭,“這是我們的交換條件。”


    “好的。”程澈摸摸兜,扯過角落之中的垃圾桶翻了翻。


    一旁,星期日表情平靜,視線從程澈身上掃過,很是敏銳的察覺了對方的意圖。


    他想了想,平靜開口,“我點單一個膠頭滴管。”


    程澈拍拍星期日,低頭繼續翻。


    “啊不是,誰家好人用膠頭滴管喝酒?這得多香蕉啊!”波提歐難以置信的看著芮克先生,眼底明晃晃的寫著嫌棄,“學學我!爺們一點可以嗎?”


    說著,波提歐舉起一杯酒,仰頭灌了下去。


    一片安靜。


    程澈都停下了翻垃圾桶的動作,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波提歐,眼底甚至帶上一絲期待。


    眾目睽睽之下,波提歐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許久之後突然揉揉眼睛,側過頭去朝著加拉赫伸手,“紙巾紙巾,我的冷卻液從眼睛裏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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