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博簡後知後覺發現氣氛不對勁,又見薑水神色有些強忍怒氣的難看,趕緊對他說:“我沒想那麽多,沒故意選不帶蔥的。”


    但這種事情看起來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薑水扯了扯唇,“那你們還挺有默契的。”


    慕博簡欲言又止,又怕薑水再生氣,默默不說話替他夾菜,“別生氣了。”


    薑水歎息了聲,筷子戳著米飯笑不出來一點,生生以前還說錦辰木頭呢,他看慕博簡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木頭的人。


    錦辰把剝好的蝦仁放到祝遂生的碗裏,取下手套抽了兩張紙擦了擦手,把還在對著呂玉翻白眼的祝遂生注意力拉迴來,“先吃飯。”


    “有點沒胃口,”祝遂生乖乖吃了幾口,然後放下筷子,“犯惡心。”


    錦辰瞥了眼有些生氣的呂玉,收迴目光嗯了聲,“待會給你買檸檬水。”


    餘星舉手,“那我也要。”


    鬱行慢吞吞舉起左手,還在低頭吃著雞腿。


    呂玉:“……”


    就算再怎麽臉皮厚也能意識到這是在嘲諷,從白天見麵就開始,簡直太過分了。


    他紅著眼睛放下筷子,哽咽著控訴薑水,“你的朋友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為什麽總是要針對我!”


    “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祝遂生手裏的湯勺先一步放下,瓷器碰撞的叮當聲清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笑盈盈掀起眼皮看向呂玉,“那你怎麽不注意分寸,總要做讓人討厭的事情呢。”


    “我做什麽了,不就是讓慕哥幫我夾菜嗎,你們怎麽這麽敏感。”呂玉不滿,又別扭似的害羞看了眼慕博簡,“我和慕哥從小一起長大,要是能有什麽早就有了。”


    慕博簡大驚:“你胡說什麽,誰和你一起長大。”


    “你……”薑水被這句話氣得不行,剛想罵他就被祝遂生按住了手。


    祝遂生慢悠悠喝了口酒,笑意愈深,“那你們怎麽還沒有在一起,是你不想嗎。”


    “所以隻能做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祝遂生歪了歪頭,輕蔑一閃而過。


    呂玉氣得偽裝都差點維持不住,抬手指著錦辰,“你和他不也是嗎,有什麽資格說我!你們還睡在一起!難道就不惡心嗎!”


    “……”


    鬱行嚇得雞腿都吃不下,拉過餘星的小熊耳朵壓驚,小心翼翼看向祝遂生。


    祝遂生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舔了舔唇放下酒杯,然後伸手捂住錦辰的耳朵,歪頭笑道:“我想要教訓他。”


    錦辰拉開他的手,握著輕捏了捏,“這不算觸及底線的事,可以做。”


    “你們要幹什麽…”呂玉隻覺得莫名其妙,又從其他人的反應中察覺到一絲什麽,眼淚汪汪看向錦辰,哽咽著可憐,“你弟弟這麽兇…你就不管一下嗎?”


    錦辰朝旁邊瞥了一眼,“淚失禁是病。”


    呂玉氣得站起來,“你們還說沒有針對……啊!”


    他眼睜睜看著紅酒瓶在麵前炸開,酒液染紅了桌台,滿地都是流淌紅色的碎玻璃。


    呂玉被嚇懵了,張著嘴久久沒有迴神,滿身的衣服都被炸開的酒液染上紅色。


    祝遂生在對麵笑看他,漂亮的眉眼越發璀璨卻沒有任何感情,“真可惜,沒有砸到你。”


    但這麽近的距離,祝遂生怎麽可能失手,不過是不想讓這趟難得的旅行不好收場而已。


    祝遂生心想,自己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值得被錦辰獎勵一下。


    “你……你…”呂玉嚇得剛找迴語言能力,哆嗦著看向慕博簡,“慕哥,我好怕…”


    “行了,我帶你去換一下衣服吧。”一直沒有出聲默默觀察的江問打斷他,拉著呂玉起身,看著沒有用力但卻不容拒絕,再加之呂玉還沒有從恐懼中迴過神來,輕而易舉被牽走。


    慕博簡哪兒想到夾菜能引發這麽多事,但通過他們的對話也意識到什麽,包括自己之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事情。


    他緩慢牽上薑水的手,此前的欲言又止還是說出口,“水水,我們出去聊會天好嗎。”


    薑水和祝遂生對視了眼,然後看向慕博簡,點了點頭,兩人又離開包廂。


    錦辰按響了包廂鈴,讓服務員重新換桌布上菜,抽了兩張紙給祝遂生擦手。


    “你要誇誇我嗎。”祝遂生任他擦手,手指軟,撒嬌的聲音也很軟,“我沒有讓他受傷。”


    “很乖。”錦辰說,指腹過祝遂生彎起來的眼睛,“值得獎勵。”


    祝遂生察覺到掌心多了一粒糖,恃寵而驕進行到底,抬手要抱抱。


    撲進懷裏時,祝遂生親昵蹭過他的肩膀,“我一點都不兇,對不對。”


    “對。”錦辰應聲,摟了摟他的腰。


    鬱行:“……”怎麽敢說的啊!


    餘星抱著水果啃,突然默默抬手捂住眼睛,心裏默念。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重新換好菜後,短暫離開包廂的四個人相繼迴來,薑水臉蛋也紅眼睛也紅,麵對祝遂生有些調侃眼神有些害羞,不過全然沒有了任何生氣的表情。


    倒是呂玉安靜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祝遂生的舉動嚇到,或是和江問說了些什麽話。


    江問從服務員手裏接過一瓶新的紅酒,“我來吧。”


    他起身給每個人倒酒,最後給身邊的錦辰倒,肩膀挨得近了點。


    錦辰神色微動,莫名看向江問,“你噴的什麽香水。”


    祝遂生掀起眼皮看了過去,眉梢微皺。


    “天然沉木香,”江問似是驚訝,又紅了紅耳垂,大方笑道:“你要鏈接嗎。”


    錦辰:“……”


    我現在想和你打一架。


    錦辰指尖動了動,按捺下來,“不用。”


    “好。”江問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眼神裏恰到好處的失落被錦辰捕捉到。


    錦辰疑惑,且覺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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