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又陷入了沉默。


    錦辰突然意識到,不僅是零滾滾,就連他也並沒有在小區內發現有人在偷拍。


    不,這甚至已經算是貼臉光明正大地拍攝。


    兇手的藏匿難道厲害到這個份上了嗎。


    “錦隊,你覺得兇手還藏在這裏嗎?”段小白麵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也太大膽了。”


    自從他們進入重案組以來,處理過很多案件,不是沒有遇到過兇手挑釁,但這樣還真算是頭一遭。


    “先留存證據,迴警局。”


    離開前,周明母親又是拉著段小白的手一陣乞求,讓他們盡快找出傷害周明的真兇,否則她死都不能瞑目。


    按照圖片背景所顯示的方位,他們是進入小區後尋找周明家所在樓棟、以及進入電梯時兩個地點的拍攝。


    相同點是拍攝方向都是從高空俯拍。


    錦辰站在被偷拍的地方,右手按上腰間別的槍,如鷹般警惕鋒芒的眼神掃視四周,最終望向拍攝角度所在。


    空蕩蕩的樹枝,甚至連藏身點都沒有。


    “神了,這個角度是怎麽拍到的,難不成還會飛啊。”易天抬手遮著陽光眺望。


    “會不會是無人機。”段小白猜測。


    鄔霖看了眼被錦辰牽著的手臂,“錦隊,兇手應該不會在這裏襲警。”


    “誰知道呢,安全為上。”


    我都發現不了,多危險!


    錦辰沒有放開他的手,完全是保護的姿態直到上車。


    被緊握的手臂似乎還在發燙,鄔霖把手縮迴口袋,指尖摩挲著藏在裏麵的刀片,指尖傳來微弱的刺痛感才穩定心神。


    這個感覺……


    鄔霖按下車窗,被冷風吹了許久才收迴漫無目的看向窗外的眼神,斜斜瞥向緊繃著臉開車的錦辰。


    錦辰察覺到視線,往後視鏡裏看了眼,後者立刻垂眸躲開,扮演木頭人似的。


    車裏莫名響起一聲輕笑。


    副駕駛的段小白茫然看了眼錦隊。


    完了,錦隊都被兇手給氣急眼咯。


    好端端的笑啥呢!


    ——


    重案組辦公室。


    全員都在辦公室裏對著幾張照片陷入沉思。


    衛言臉色比早上更白,活生生累出來的,“雖然暫時不能斷定發送照片的人……就是兇手,但是……對方的網絡技能真的很強,我怎麽都追蹤不到。”


    “好家夥。”段小白驚訝抬眼,“都給我們衛言崽子氣得語速加快了。”


    “錦隊,錦隊!你在看什麽呢,這照片裏還有別的信息嗎?”鬱玨疑惑,“你都看好久了。”


    錦辰低聲道:“衛言,隨便截圖兩張警局的監控,把時間和監控顯示裁剪。”


    “啊……好。”


    衛言乖乖照做,這個活簡單,很快就弄好了。


    裁剪後的照片尺寸竟然和他們收到的完美重疊。


    “啊!這個是從監控裏截取的!”易天拍桌,很快又陷入新的疑惑,“可是這兩個方向根本就沒有監控啊。”


    錦辰迴憶了一下當時小區的整個環境,和自己從進入開始看見的每個路口。


    他放下手機,微微往後仰靠著閉眼,神色近乎機械性的冷漠。


    辦公室裏默契安靜了下來。


    鄔霖卻突然偏頭盯著錦辰,如墨般黑漆漆的眼瞳像是找到凝聚點,甚至出現了那麽點興味。


    似乎對於鄔霖而言,眼前陷入安靜和看似無害的錦辰,比任何時候都讓他感興趣。


    就像是被注射麻醉劑後,躺在手術台上任人擺弄的……


    “錦隊深度思考就會這樣,最好不要打擾。”鬱玨以為他是覺得疑惑,用氣聲解釋。


    不合時宜的聲音拉迴鄔霖的思緒,他氣息錯亂了瞬,點頭無言,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研究周明屍體的資料上。


    約莫過了三四分鍾,錦辰倏然睜眼,聲音更沉:“易天,帶人去把周明樓下商店裏那個看報大爺抓來審。”


    “啊……啊?”


    易天差點原地跳起來,“這和那個大爺有什麽關係。”


    他甚至都沒有記住那大爺長什麽樣子。


    錦辰又坐直,屈指敲了敲桌麵,讓眾人凝神仔細聽。


    “我們離開商店後進入電梯,那大爺找老板娘買煙,老板娘的迴答是什麽。”


    段小白和易天麵麵相覷。


    鄔霖合上資料,清冽道:“她說:‘您要什麽煙。’”


    錦辰問經常給局長跑腿的柯修,“王局喜歡抽什麽。”


    “硬中華。”柯修迴答得很快,“每次都抽這個,我們警局外幾個店裏的老板都……”柯修一愣。


    錦辰:“老板娘記得周明每次來隻買麵包,對附近居民都很熟悉。”


    “啊!”易天一拍大腿,“那大爺還悠哉在商店裏蹭空調看報紙,如果真的是附近居民,老板娘應該知道他要買什麽煙。”


    “我這就去。”易天火速衝出辦公室,雷厲風行。


    錦辰站了起來,“柯修和我去一趟碧水公園,衛言看看被周明摔壞的電腦能不能找出點信息。”


    “那不追蹤圖片發送者的ip了嗎。”衛言問。


    “把賬號給我,對方既然有把握發給你,明擺著有恃無恐。”


    【但是!我可以!】最強外掛零滾滾叉腰。


    剛迴來半個小時又要出任務,外麵正是最熱的時候,錦辰這次沒叫上鄔霖,隻是在離開前探身按著他背後的辦公椅轉了轉,“剛才有個小哥哥偷看我啊。”


    鄔霖:“……”


    “我沒有。”


    說完了才意識到這是在此地無銀。


    聽見男人的接連幾聲揶揄的低笑, 鄔霖莫名有點不太好意思。


    “看,下次光明正大地看,看多久都行。”


    錦辰抽空調戲了一下冰山美人,又趁著還沒有到下班點趕緊去辦事。


    順便唾棄一下零滾滾給他找了個忙不停的世界。


    這比做皇帝還累!


    錦辰剛才那句話仿佛還在耳畔迴蕩,燙得耳根有點熱。


    鄔霖捏緊了手裏的資料,心緒有點雜亂。


    怎麽什麽話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都有種莫名的其他意思。


    “哇……”段小白感歎,“剛才錦隊那句話,好像自我介紹的男模啊。”


    花枝招展的!


    鄔霖:“……”嗯,我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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