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看到消息的時候,正抱著懷裏的鳳凰在……烤火。


    九月初的秋老虎,家裏開著熱空調,茶幾上擺著冬天也不見得會用的烤火器。


    即便是這樣了,長離還是覺得有點冷,隻不過比早上和昨晚好了不少,不會冷到渾身打顫。


    長離蜷縮在錦辰的懷抱裏,感到久違的溫暖了就昏昏欲睡,意識總是懶懶的不太清醒,像是醉意還沒有消。


    這可就苦了錦辰。


    好端端的一條火錦龍,愣是快要被熱化了。


    不過熱歸熱,意識不清醒的鳳凰實在是可愛又軟乎乎的,像是小粘糕。


    錦辰才不舍得放開呢。


    電影放著就像是催眠曲背景音,誰的心思都沒有在那上麵。


    在化形之後,長離很少有,甚至可以說是從來就沒有這麽脆弱的時候,即便是初次經曆天劫也隻是昏迷醒來後,找了個洞穴打坐修煉。


    脆弱敏感比痛苦更難熬過去,畢竟後者隻是傷身,前者傷的是心。


    長離慶幸這一次有他的龍在,隻要抱著就能減少絕大部分的難受。


    “來,熱茶泡好了。”


    錦辰使了個妖術,煮在茶水台的玻璃熱壺憑空飛來,又穩穩當當在錦辰手握著的杯子裏倒下一杯驅寒茶。


    用手背試探溫度,正正好可以入口的溫熱,這才遞到長離嘴邊。


    長離捧著杯子慢悠悠喝了兩口,又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不喝了。”長離搖搖頭,重新縮進錦辰的懷抱裏,任憑誰來都分不開緊緊相擁的兩人。


    長離這個狀態,隻能蜷縮在錦辰懷裏才能緩過來幾分,而被房間溫度炙烤的火龍錦辰,也必須貼著鳳凰才能降溫。


    午飯沒有人解決,錦辰看完雀淩的迴信後,思考了兩秒,決定點外賣。


    但怎麽拿外賣又是一個問題。


    若是讓外賣自己飛過來,錦辰覺得明天就會上社會新聞頭版,某外賣小哥送餐途中被妖怪嚇死。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呢!


    有過一次經驗的零滾滾迅速把自己關進小黑屋,絕對不能當苦奴!


    錦辰沉默。


    某係統變聰明了也不是很好。


    忽悠不了。


    可若是自己去拿……


    錦辰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小粘糕。


    知道錦辰點了外麵的長離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盯著錦辰的眼睛看,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可委屈,無聲撒嬌。


    不想和他的龍分開,幾秒鍾也不行。


    “好吧好吧,我不離開。”錦辰親了親長離冰冷眼尾。


    一番思考後,錦辰是讓外賣小哥放在門口,等離開後再讓外賣自己飛進來。


    零滾滾:【全自動外賣,您值得擁有,我也值得。】


    錦辰:【……】


    ——


    長離沒有胃口,食欲和饑餓也被凍住了似的,反正就是什麽都不想吃。


    錦辰哄著他喂飯,長離也就隻能勉強吃了幾口,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讓長離覺得很是新鮮。


    突然又想到剛化形時候的從前。


    他緊緊扣住錦辰的腰身,眼睫顫抖垂下,輕聲嘟囔:“要是你早點來就好了。”


    錦辰放下碗,擦了擦長離的唇角低聲哄:“對不起,是我化形太慢了。”


    長離卻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有時候會覺得,如果千年時光有他的龍作伴,或許也就不會那麽難過。


    甚至在想,這次若不是有錦辰身邊,突如其來的疾病又該怎麽熬過去。


    長離溫軟著蹭了蹭錦辰的肩膀,從眼角到眉梢,細小的紋路裏都是前所未有的乖軟,仿佛隻有被他的龍擁抱住才能活著。


    “又不舒服了嗎。”錦辰剛想把他從懷裏撈起來,卻被長離勾住脖子,強行低下頭。


    錦辰被他的鳳凰吻了一下,在唇邊。


    很輕的啄吻,卻在心底泛起漣漪,仿佛軟成一團。


    這是鳳凰第一次主動獻吻。


    錦辰的眉梢抬了一下,將長離抱得更緊一點,唇間掛著笑。


    長離反應過來後卻害羞了,埋進錦辰的頸窩裏不肯抬起,露出發絲的耳尖通紅。


    而後耳朵被溫熱的掌心輕輕撫摸。


    “鳳凰主動親我了,我很開心。”


    “比昨天晚上喝醉了還可愛。”


    錦辰低聲說著,指尖搭在長離的後頸。


    【檢測到反派心動值+5,累計55!】


    ——


    狼恕是在鳳凰生病的第三天趕到的。


    三天時間過去,有錦辰的悉心照料,長離隻是不會那麽難受,但冷意、蝕骨的冷意卻分毫沒有減弱。


    有時候在夜裏,長離也會突然冷醒,然後化為原形,變成小鳳凰整個鑽進錦辰的睡衣裏才能舒服不少。


    “錦大佬!好久不……哇。”


    見字還沒有說出口,狼恕差點被這客廳裏的溫度烤熟。


    他驚恐吞了吞口水,暗道長離前輩到底是有多冷。


    來不及敘舊,狼恕趕緊辦正事,把藏在心口的布包交給錦辰。


    “這就是豹子爺爺從藏寶閣取出的伴生玉,還給你們。”


    錦辰打開布包,裏麵是兩枚耀眼奪目的玉石,一枚赤紅一枚冰藍,仿若也是天生伴侶。


    長離從錦辰懷裏坐起身,拿著兩枚玉石合上,竟然是嚴絲合縫。


    “好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


    長離想了想,私心把代表錦龍的赤紅伴生玉握在掌心,另一枚放到錦辰手裏,彎了彎眉眼。


    錦辰低笑了聲,把代表鳳凰的冰藍伴生玉也交給他,又說:“豹子爺爺說伴生玉放在心口,或許有用。”


    “那我試試。”


    長離把伴生玉貼在心口,垂眼閉眸試圖吸收玉石內蘊含的天地靈氣。


    淺淡的冰藍色光焰閃過,冰冷和疲憊竟然真的減少了很多,伴生玉有用的。


    長離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見一片羽毛落了下來。


    “羽毛。”


    長離接住緩緩掉落的一片鳳羽,當即變迴原形,蹦到錦辰懷裏。


    “啾啾!”


    快看看暗淡的羽毛有沒有變漂亮。


    錦辰心疼皺眉,輕輕撫摸鳳凰心口的黯淡羽毛,“並沒有。”


    甚至黯淡的地方越來越多。


    “啾……”


    小鳳凰失落蹭了蹭錦辰的手心,低頭啄著黯淡羽毛,似乎想要直接拔下來。


    封印鬆動的心魔再次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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