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樹爬進車後座,把這挺好看的人撈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他抓了抓下巴,“嘶……”


    又扶正蘇山的臉,左看右看。


    “嘶……”


    嘶了半天,楚樹發現自己還是沒想起來。


    隻記得在記憶深處某幾個畫麵,很模糊出現過這人的臉。


    “肯定是最近被喪屍嚇壞了,迴去問問小智。”


    楚樹點頭,又把人放了迴去,小心翼翼護著頭,“可別再摔咯,錦哥可說了你挺重要。”


    顯然沒有人能迴應他。


    楚樹打了個哈欠。


    “困了。”


    他趴在車窗往外眺望,“希望錦哥和江醫生安全迴來。”


    醫院裏,正在上演喪屍驚魂。


    情況果然不容樂觀,醫院裏的病人喪屍比外麵看起來更加詭異,轉角就能遇到幾個。


    從醫院大門口到台階上方,短短一段路,江塵已經把這輩子沒見過的怪異喪屍看了個遍。


    譬如…


    雙腿沒了用手爬行、嘴裏還叼著生肉的,渾身纏著繃帶、被鮮血浸染在地上滾動的。


    血腥彌漫,宛若地獄修羅台。


    而這些喪屍顯然比外麵的進化更快,張著一口獠牙,表情異常猙獰,想把所有活人都變成同類。


    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裏,開槍顯然不現實,子彈對變異喪屍有沒有作用不清楚,動靜大會引來別的喪屍倒是真的。


    兩人盡量放輕動靜,慢慢往樓上挪動,滿地都是碎片玻璃和各種針頭,稍有不慎還會有感染風險。


    錦辰走在前麵,再繞過大廳走廊的轉角,倏然腳步停頓,緩慢後退了半步。


    他屏住唿吸,朝江塵搖了搖頭。


    此路不通。


    江塵用餘光看了一眼,轉角後是彩超室,擠滿了各種病人喪屍,變異得更加明顯。


    離開前,錦辰突然看見那條走廊盡頭的藍色落地窗玻璃。


    他無聲拉住江塵的手腕,用氣音道:“我去引開喪屍,你上樓拿抗生素和手術用具。”


    江塵眸光微震,抓住錦辰的手搖頭,“不要…”


    “很危險,我們找別的路。”


    錦辰:“蘇山高燒不退受傷嚴重,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他往後推開江塵,“聽話,我不會有事,在頂層手術室會合。”


    話音落罷,錦辰快步走到走廊中央,朝喪屍堆開了一槍。


    砰的巨響,擠在一塊緩慢爬動的喪屍瞬間暴亂,瘋了似地朝他飛奔,速度比之前遇到過的所有喪屍都要快。


    錦辰毫不猶豫轉身就跑,背影利落,一路跑一路開槍。


    這層樓的喪屍都被吸引,錦辰順帶試出來同樣需要三槍才能殺死一隻喪屍。


    走廊很快安全下來,江塵抓緊上樓,臉色卻清絕沉冷,心裏的思緒更是複雜。


    在基地裏救下的人,錦辰怎麽知道……他叫蘇山,和別人相比,也過於在乎。


    但微妙的介意無法壓過江塵的醫生素養,還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拿到手術需要的一切東西。


    到了頂樓,江塵再次聽見喪屍的聲音,還有接連不斷的摔落聲。


    他心下發緊,速度極快朝窗口跑,聽得樓下落地窗接連掉落,砸在地麵碎裂成渣,喪屍的屍體堆疊。


    濃鬱的腥臭和血腥味蔓延,江塵左右掃視,卻怎麽都沒看見錦辰的身影。


    “錦辰…”


    江塵低喃了聲,抓著窗口的手緊到發白。


    “在呢。”


    聲音從下麵傳來,江塵愣怔低頭,錦辰雙手抓上窗口,半個身子騰空在外麵,毫不費力跟著跳躍進走廊。


    錦辰朝他笑笑,“塵哥,我……”


    話還沒說完,江塵已撲進了懷裏,顫抖著閉眼,深深鬆了口氣。


    錦辰抱住他的腰身,安撫摩挲,“我沒事,嚇到你了嗎。”


    江塵說話時,喉嚨還有點發緊,。


    “不要單獨行動,看不到你……我會很擔心。”


    聲音都顫抖了,顯然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得不輕。


    錦辰心裏發軟,趕緊安撫,“抱歉,沒有下一次了。”


    “我們去拿手術用具。”


    江塵抬眸看他,唇角動了動,想問錦辰是不是認識那個人,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不管認不認識……救人重要。


    手術用品有專門的儲藏室,雖然不是這個醫院的,但大體布局差不多,江塵很快找到儲藏室。


    “冷氣已經沒效果了,達不到無菌條件,要盡快給他做手術降低風險。”


    江塵說完,錦辰接過他懷裏抱著一大堆的用具和藥品,全都收進空間。


    “沒事,空間時間靜止,和無菌冷藏效果差不多。”


    錦辰說完,攬著江塵想離開,抬起手耳廓微動,迅速抬腿關門,帶著人背靠著門邊牆壁。


    錦辰稍稍捂住他的耳朵。


    江塵斂眸,趴在錦辰心口安靜待著。


    隨後,刺耳的聲音響起,還有破碎的求饒聲,但隻有短短兩秒。


    “是骨科用的電鑽骨鋸。”江塵聲音很輕。


    錦辰汗顏,“還是個醫生喪屍啊。”


    他緩緩拉住把手,在聽到腳步靠近後迅速開門,單手上膛開槍。


    子彈打到電鋸,打穿的聲音格外刺耳。


    醫生喪屍疑惑看著突然空空如也的手,低頭看了眼已經被子彈打彎的鋸子。


    又是接連三聲槍響,醫生喪屍兇狠的表情變得木然,直挺挺摔了下去,側上口袋裏掉落一把鑰匙。


    錦辰思索半秒,彎腰去撿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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