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早晨。


    陳祝起得比平時要早些,去樓下走了一圈,順便買早餐迴去。


    晨起的空氣清新,吹來的風也不燥熱,陳祝這幾天心情都很好,臉上難得出現真心的笑容。


    “要兩碟小籠包,兩杯豆腐腦和兩根油條。”


    陳祝剛付好錢,就聽見有人叫他。


    “陳老板,我就知道你在這!”


    陳祝轉眸看去時,眼底的笑意逐漸消失,麵色依舊溫和。


    “是要訂蛋糕嗎?”


    來的小姑娘正是麻辣燙店老板娘的女兒,隻是此時略含複雜和打量的眼神,完全沒有麵對錦辰時的含羞帶怯。


    許妮早就聽說陳祝以前的事情,本來事不關己,但如今有好感的人還在他家裏住著,陳祝那喜歡男人的傳聞就讓許妮不得不擔心。


    但不論心裏怎麽想,到底有求於人,麵子功夫還得過得去。


    “這幾天都沒見錦辰來店裏吃麻辣燙 了,我特意做了份清湯的,適合當早餐吃,你幫我帶給他唄。”


    許妮把塑料碗遞給陳祝,又有些害羞說:“這裏麵有封信,要是他有迴信的話,就讓錦辰今天中午來我們家店裏。”


    陳祝陰暗凝視著那份獨特的早餐,還是接下。


    “好,謝謝。”


    許妮背著手,咬咬唇還是問出心裏顧慮的問題,即使知道這並不禮貌。


    “你和錦辰……真的隻是兄弟對吧?你應該對他沒有什麽心思吧?”


    陳祝:“……”


    低垂的眸色越發暗沉,已經連基本的微笑也維持不住。


    “是的。”


    “那就好!麻煩你了陳老板,改天我去店裏買點蛋糕。”


    陳祝提著早餐迴去時,麵無表情。


    他走到筒子樓下,看見草叢裏那隻流浪狗在嗚咽叫喚,估計是餓了。


    “真可憐。”


    陳祝輕喃,蹲下用空著的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完全沒有排斥。


    而後,他唇角彎起,把那份清湯麻辣燙放在花壇瓷磚邊,掀開塑料蓋。


    “快吃吧。”


    流浪狗蹭了蹭他的掌心,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陳祝站了起來,把單獨放著的信拆開,眼神陰沉如水,把信的內容看了個徹底。


    又是邀請錦辰去看電影的,順便袒露心意。


    陳祝不由想,難道看電影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談情說愛的方式嗎。


    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流浪狗已經吃完了整碗麻辣燙,歡喜蹭他的褲腿時,陳祝才反應過來,摸了摸還有餘熱的包子。


    他大步流星上樓,沒入樓梯口的黑暗裏,沒看身後的流浪狗一眼。


    陳祝把信封放在了餐桌上。


    陳祝去洗澡時,錦辰慢悠悠起了床,靠在門口打了個哈欠。


    錦辰看到了餐桌的信封,本以為是陳祝弄的什麽小驚喜,興高采烈打開,慌慌張張塞了迴去。


    誰啊!


    誰給的信!還讓他老婆給帶迴家!


    這年頭怎麽吃個麻辣燙也這麽危險!


    錦辰瞥了眼浴室門,又看向信封,推遠了點,正襟危坐了會,陳祝還沒出來。


    他又把塑料袋裝著的早餐打開,多此一舉,但很有儀式感的用碗裝上,邊吃邊等。


    哢噠聲響,陳祝推門出來時,錦辰差點真被嗆到,趕緊吞了剩下半口小籠包,繼續正襟危坐。


    他抬眼,目光跟隨渾身香香的陳祝迴到餐桌。


    錦辰挪了挪椅子,和他哥貼貼。


    “哥,信我看了。”


    陳祝側眸看他,笑意溫和,“寶寶真的很受歡迎呢。”


    錦辰搖頭否認,“我都不認識,你不應該收的。”


    “小姑娘指名道姓想讓你中午去找她,我要是拒絕……萬一壞了你的桃花運怎麽辦。”


    陳祝越說,聲音就越柔和,覆在錦辰臉上的手輕撫,“小辰真的不去嗎。”


    毛骨悚然的錦辰:“……”


    “都說了不去,哥真是的,亂點鴛鴦譜。”


    他再次先發製人,氣惱塞了個小籠包,含糊著嘟囔,“這麽想讓我有桃花運,真有了看你怎麽辦。”


    陳祝麵色泛白,聽到這話不亞於鈍刀割肉,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怎麽辦……陳祝也不知道,若是哪天錦辰真有了喜歡的人,他該怎麽麵對。


    但是當下,陳祝不願意去想。


    他微微歎息,討好般晃了晃錦辰的手臂,“寶寶……”


    錦辰哼了聲,繼續吃包子,空著的手臂就被陳祝拉住。


    “你別生氣,我下迴不收這些了。”


    錦辰見好就收,順勢摟緊了陳祝的腰依偎過去,低沉的嗓音濃鬱了眷戀。


    “哥,我不要別人,就要你。”


    他掰開了陳祝垂在椅子下的手,輕揉掌心,“你看,平白讓你難過,多不值當。”


    陳祝心裏酸軟,唯恐自己的壞情緒嚇到錦辰,隻能把陰暗的想法藏於心底,展露出來的全是愛意和溫柔。


    他小心翼翼撫摸錦辰的臉頰,“沒有下次,不要和哥哥吵架,好不好。”


    “好。”


    錦辰滿口答應,又聽見陳祝歎息道:“我應該帶你去玩的,外人都知道邀請你去看電影……”


    他神色不乏失落,焦慮不安感還是蔓延了上來,“我的生活太無趣了…”


    錦辰抬頭看他,“哥要和我去約會嗎。”


    猝不及防的,陳祝臉紅了瞬,矢口否認,“什麽……不是,約會是情侶才能做的事。”


    “噢,好吧。”


    錦辰又埋了迴去,等陳祝把早餐吃完。


    十分鍾後。


    “哥,你吃飽了嗎。”


    陳祝嗯了聲,語調上揚,“你是不是還沒……”


    話還沒說完,就被錦辰拉到客廳涼席地墊上,兩人盤腿坐下,靠著沙發。


    “怎麽了?”


    陳祝不明所以,見錦辰躍躍欲試些什麽,輕柔的語氣略帶疑惑。


    “哥剛才說,約會是情侶才能做的事情。”


    錦辰頗為嚴肅,仿佛在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陳祝猶豫了會,還是點頭,“對。”


    錦辰見他入套,斂去唇角弧度,掰著手指頭數。


    “可是我和哥偶爾會一起睡覺、會和哥貼貼、還會脫了衣服幫哥按摩……”


    錦辰每說一件事,陳祝的耳根就紅一分,蔓延到鎖骨和胸前,白皙薄肌泛著粉色。


    若不是今日細細掰扯,陳祝都沒意識到他們已經如此親密,雖然羞恥,但心裏頭的愉悅滿足是實打實的。


    最後,錦辰總結問道:“我和哥做的這些事, 不也是情侶才能做的嗎。”


    陳祝抿著唇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錦辰湊了過去,近在咫尺。


    “哥…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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