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迴答。


    他立馬像是被哄好了的大貓,抱著哥哥的腰又蹭又哼唧。


    “哥哥這個樣子,會讓我想要一輩子都離不開你的。”


    分明是一句抱怨的話語,語氣卻黏糊得緊。


    賀鬱川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這是可以實現的。


    他摒去心裏不該有的想法,把懷裏的少年放開,“我去處理顧元恆,你在房間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知道啦,不會去打擾哥哥的。”


    錦辰乖乖點頭,一副好寶寶模樣。


    賀鬱川很滿意這個他這樣乖順的樣子,又沒忍住揉了揉發頂才離開房間。


    一出去,臉上的溫情就盡數消失,轉而被狠厲和冷漠代替。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竟然還養著這麽一個野心大的人。


    ——


    實驗室裏。


    提前接到光叔消息負責人,知道進了個試圖偷取數據和重要儀器的,立刻在總控製台封鎖了所有可以離開的通道,現在整座地下實驗室隻能進不能出。


    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明麵上還是沒有任何其他舉動,一切如常運行。


    正在按照自己計劃轉移數據的顧元恆,當然不會知道比暴風雨更危險的結局即將來臨。


    〖數據拷貝進行中……已拷貝87%……〗


    屏幕上的提示條已經快要結束,顧元恆焦急等待著,時不時轉頭注意著門,即使那裏空無一人。


    〖……已拷貝91%……〗


    就要結束了!


    顧元恆幾乎可以預想到,拿著這些數據和自己搜刮來的儀器,以後自己就可以和賀鬱川平起平坐,甚至比他更勝一籌。


    而不是永遠都隻能對他卑躬屈膝。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高傲如賀鬱川,也都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在顧元恆看不到的地方,實驗室正廳大門被打開,武裝齊全的安保跟在賀鬱川身後,徑直往監控盲點的區域走去。


    〖……已拷貝97%……〗


    顧元恆收拾好所有東西,隻要等待最後一點緩衝結束,就立馬拿著拷貝好的盤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他終於聽見外麵不同尋常的聲音,像是有人進來,還不止一個。


    他立馬警戒,從後腰處拔出槍支,一邊上膛一邊往後退。


    〖……已拷貝99%……拷貝完成。〗


    顯示屏上進度條消失,同時機器發出輕微的滴滴聲提醒。


    這個聲音就像是信號。


    大門被一腳踹開,數十個舉著長槍的安保衝了進來,裏麵卻空無一人。


    他們不由愣住站直身體,看向後麵進來的人。


    “人呢?”


    賀鬱川嗓音沒有溫度,如狼般銳利又鋒芒的視線掃過這個並不算大,看起來也無處可躲藏的房間。


    屏幕上拷貝成功的字樣還沒有消失,顧元恆剛才肯定在這裏。


    “搜。”他冷聲下令。


    安保們聽聲行動,在房間裏不斷尋找著,可就是沒有見到顧元恆的身影。


    “這裏還有別的出口?”


    賀鬱川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麵無表情轉頭看向冷汗涔涔的負責人。


    “這……沒有啊賀董,這裏的地形您也清楚,根本就不可能讓人憑空消失啊!”


    然而,就是這句話提醒了賀鬱川。


    他低喃一聲。


    “憑空消失。”


    腦海裏某處並不重要的記憶被翻出。


    賀鬱川還記得在答應顧元恆的追求後,他在某次說自己擅長隱匿和躲藏,就算是特種兵也沒有辦法發現的那種。


    怪不得敢單槍匹馬闖進實驗室。


    他眼眸微眯,尋找的那幾個安保迴來,從旁邊人懷裏搶過長槍,毫不猶豫上膛,站在門口對內射擊。


    數據已經丟失,這房間裏的所有資料都算報廢,那就跟顧元恆一樣,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刹那間,玻璃被射穿的爆裂聲和槍擊聲此起彼伏,硝煙四起。


    賀鬱川獨自站在門口,氣勢猶如劍雨寒光般勢不可擋,縱使前方已經極度危險,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已經藏無可藏的顧元恆暗罵一聲,還是被發現了。


    因為躲避不及時,肩膀上也中了一槍,像條戰鬥失敗野狗,氣喘籲籲蜷縮在滿是玻璃的地板上。


    他終於感受到了害怕,這個自己喜歡了這麽久的人,比他想象的更加心狠手辣。


    或許是情緒開始覺醒的緣故,賀鬱川今日格外狠心。


    他見顧元恆蜷縮在自己腳邊,手裏還緊緊攥住那個裝滿了資料和數據的優盤,把長槍隨意往後麵遞過去,長腿邁開走進房間。


    “顧元恆,你膽子很大。”


    賀鬱川居高臨下看著他,雖然眼神依舊同往日般淡漠,但更是染上了一層殺意。


    “偷取資料,把定位儀放在錦辰身上,隨便哪一條都足以讓你今日命喪於此。”


    誰料這句話就像是戳到了顧元恆的憤怒點,他完全不顧肩膀上的傷口,紅著眼質問眼前這個自己最喜歡的男人。


    “恐怕把定位儀放在錦辰身上,才是最讓你生氣的吧?你害怕我殺了他?哈哈哈哈……”


    “賀鬱川!你還不承認你喜歡錦辰!分明我們才是情侶,你卻一次次為了錦辰傷害我!”


    “你也知道錦辰對你這個哥哥有別的心思,還要縱容他!你和他一樣惡心……啊!”


    顧元恆中了槍的肩膀被皮鞋尖狠狠踩上,他痛得說不出話來,脖子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


    “聒噪。”賀鬱川語調幽寒,看他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死人,“我和錦辰如何,輪不到你來管。”


    “就算我…真的喜歡他,”他眸光微閃,或許是因為錦辰不在這裏,才可以讓賀鬱川短暫承認這個事實。


    “也不是你可以傷害他的借口。”


    說罷,賀鬱川把顧元恆手裏攥著的優盤搶了過來,丟給負責人,“重新檢查。”


    “好的賀董。”


    “我會把你帶上去,丟進暴雨狂風裏,明天要是還活著,我就不殺你。”


    賀鬱川這句話是對顧元恆說的。


    但人人都知道現在外麵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出去,也會被極端低溫給凍傷,更別提中了一槍的顧元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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