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位皇子遭受到襲擊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一大早,沒有受傷的蕭夙和受傷極輕的蕭卓賢,就被永順帝傳喚到宮中。


    在馬車上,蕭夙得到消息,蕭允夜寅時四刻就醒了,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連寵愛有加的雲二小姐都被趕出,直言一定要把刺客找到虐殺。


    他知道的時候,不禁笑出聲。


    蕭允夜哪裏是因為疼痛而發怒,分明更大的原因是,雲逸禾沒有拿到玉鐲子,痛失了最大的機緣才對。


    他和蕭卓賢在殿外相見。


    兩人交換視線,蕭夙點頭,“皇兄傷口可好些了?”


    “昨夜雖無太醫治療,好在刺客雖然刺的深,但角度刁鑽,算是撿迴了一條命。”


    蕭卓賢哪裏看不出隔牆有耳,明白他是故意問之,便也配合迴答。


    昨夜所有太醫全部被召到大皇子府,在宮內值班的太醫都去了。


    蕭卓賢的二皇子府,門可羅雀不說,永順帝也隻派人來迴了話,讓他好好照顧身子。


    太子府則無人問津,早晨也隻有先前黎家的同僚,和學生前來問候。


    通過這件事情,更是讓知情的文武百官知曉,永順帝更偏愛的皇子是誰。


    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行動了起來。


    蕭夙輕歎,“大皇兄受傷嚴重,父皇重視些也是應該的。”


    可話雖這麽說,他表情上的難受卻顯而易見。


    暗地裏觀察著的人離開,飛身進入殿內,將兩位皇子的談話和神情全都告知了皇帝。


    “嗯。”


    永順帝眯了眯眼,看不清什麽神色。


    “下去吧。”


    他放下毛筆,“趙德,讓他們進來。”


    “喏。”


    趙德臉色慘白,強忍著心口疼痛,去殿外請皇子。


    ——


    永順帝看著並肩站立的兩個兒子。


    半晌,似是關切的開口。


    “昨日遇刺,賢兒也受了傷,待會兒讓太醫給你看看。”


    蕭卓賢拱手,“多謝父皇,隻是兒臣的傷已無大礙。”


    “開些穩固心神的藥也是好的。”


    說完,永順帝又看向清瘦的蕭夙。


    “夙兒倒是沒受傷,怎的氣色也如此差。”


    蕭夙迴話,“迴父皇,兒臣身子不好,本也想和兩位皇兄一起縱馬,可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才躲過一劫。”


    他咳嗽幾聲,顏色更加蒼白了,仿佛隨時都要倒地。


    “隻是兩位皇兄受到如此傷害,兒臣實在是自責。”


    “是以,昨夜才沒有睡好。”


    隱在暗處的錦辰勾唇。


    機靈鬼。


    他看了看後殿,飛身離開。


    片刻後。


    禦花園的角落裏,巡邏的禦林軍從後麵起,悄無聲息的被割了喉。


    幾個匆匆走過的宮女太監,被從身後打暈,竟活生生的丟進了井內。


    這一切發生的迅速又毫無聲息。


    直到一聲尖叫劃破長空,被嚇到的宮女在地上瑟瑟發抖,皇宮才混亂了起來。


    ——


    聽到蕭夙的迴答。


    永順帝點頭,表情看不出喜怒,隻淡淡道。


    “待會也讓鍾太醫給你看看,你的身子一直是他調理的,也清楚些。”


    “多謝父皇。”


    蕭夙掩住眸底的恨意。


    就在這時,殿內走上個小太監。


    “啟稟陛下,趙公公和桂嬤嬤突然口吐鮮血,幾瞬便失去了氣息。”


    “什麽?”


    永順帝皺眉,語氣淩厲。


    “你仔細說來!”


    趙德和桂嬤嬤都是他的親信,掌握著諸多秘密,若隻是慘死也就罷了,怕就怕是有心之人,得到了什麽消息。


    小太監還沒來得及迴話。


    殿內又跑進一個侍衛。


    “稟報陛下!禦林軍在禦花園巡邏時,發現三處井內都有浮屍,打撈上來後,竟是皇後娘娘宮中的掌事太監、大宮女和鍾太醫!”


    “娘娘受驚,乞求您要將兇手處置。”


    永順帝更加震驚,猛的站起身,明黃九龍朝服亮的紮眼。


    “查!馬上給朕查!”


    “喏!”


    侍衛匆匆退下。


    蕭夙移開視線,內心冷笑。


    不過是死了幾個奴才,永順帝就已經坐不住了。


    這是做了多少虧心事。


    蕭卓賢暗自震驚,他瞥了眼淡定的蕭夙。


    “你兩退下吧,今日之事不要宣揚。”


    永順帝煩心的揚手。


    “喏。”


    兩人行禮,退後幾步,轉身離開。


    蕭夙的步伐絲毫不急。


    還沒完呢。


    “陛下!陛下!不好了!”


    禦林軍首領著急忙慌的進入殿內,甚至都沒來得及給擦身而過的兩位皇子行禮。


    他跪倒在地,頭顱埋得極低。


    “禦林軍……禦林軍今日值班的人,有三隊,共三十餘人,不知怎的,突然暴斃而死了一半,被發現時,屍首分離。”


    “……混賬!”


    永順帝氣得將奏折全部揮下,表情憤怒,眉宇間滿是猜疑。


    店內守著的所有宮女太監,全部嚇到跪下,瑟瑟發抖。


    “宮中的人都是廢物嗎!竟讓這麽多人同時慘死!”


    “還不給朕好好查!你們也沒必要活著了!”


    蕭夙聽到,微挑眉,走出了殿裏。


    蕭卓賢已經是可以用心驚來形容。


    看到蕭夙的表情,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皇弟的恨意……竟然已經如此昭然若揭了嗎。


    此時此刻,蕭卓賢突然慶幸,自己與他還算是同一個陣營的。


    有錦辰做後盾,便是整個天月閣做後盾,竟然連禦林軍都不放在眼裏。


    察覺到蕭卓賢的視線,蕭夙淡笑。


    “皇兄放心,孤隻是替你清理一些亂臣賊子,讓這江山到你手中的時候,是幹淨的。”


    他這話說的極輕,旁人沒有聽見,卻讓蕭卓賢遍體生寒,心中又詭異的驀然有些感動。


    蕭卓賢想,是時候該做出抉擇了。


    他點頭,上了馬車。


    蕭夙也迴到馬車裏。


    他知道是錦辰動的手,因為死的那些人,都曾受過季後和皇帝的旨意,對幼時和少年時的自己欺辱虐打。


    蕭夙打了個哈欠,方才站了許久,本就酸軟的腰肢,更是難受了。


    “阿辰。”


    蕭夙輕聲喚。


    車簾被拉開,錦辰進來,取下來麵具。


    “夙寶可還滿意?”


    “滿意極了。”


    【檢測到反派黑化值-20,累計40!】


    錦辰低笑,將滿是血腥味兒的外衫脫下,摟緊蕭夙入懷,替他按摩著腰。


    “現在就去內儲藏了私兵的府邸,還是先迴去休息?”


    “現在就去。”


    蕭夙放鬆身體,靠在錦辰懷裏,表情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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