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打鬥結束之後便熄滅了火焰,四散休息去了。而赤納的所在之處又有些偏僻,因此赤納無處找火。


    這時,變難一刀向赤納刺來。


    赤納此時正是隱身狀態,這變難神通廣大,竟然能找到它。其實變難並沒有看見隱身之物的能力,他隻是伸長舌頭耷拉到胸前,感受微風的流動,以此來判斷赤納的位置。


    變難的難纏是出了名的,別看他長相猥瑣,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實鬼精得很。任何一點有利於他的因素都能被他利用。他與赤納相鬥,若論整體實力,他遠遠比不上赤納。他的優勢就在於赤納對他不了解。畢竟麵對變難,赤納還得謹慎一些,要先探明他的能力,再對他下殺手。否則,一個不好,恐怕自己先受傷了。


    赤納搖身一變,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兩個實體,兩個虛影,將變難圍住。隻可惜這裏地方狹小,所以它並沒有用出大小的能力。


    身體變大,它的力量也會相應增長,那時候用出神力,相當於雙重神力加持,還不知能發揮出多大的力量。


    就在四個赤納即將撲上去之時,它眼前忽然躥出了四個人,向它殺來。赤納一驚:這是哪裏躥出來的人?難道是有人掙脫了我的飛沙?


    赤納的這已經非同小可,飛沙是它的最得意的技能,是以少勝多的神技。在以前的戰鬥中,隻要它用出飛沙,敵人不攻自破。幾乎不用它動手,就能輕而易舉的滅掉敵人。現在忽然有人掙脫飛沙的束縛,一時間也令它有些手忙腳亂,趕忙避其鋒芒向後退了兩步。


    這些普通人自然沒有掙脫飛沙的能力,飛沙這個能力,自從赤納吃了兄弟之後,就跟隨著它,所領悟的程度,比五靈通神的能力深的多。


    這幾人狂打幾招,赤納避開最初的鋒芒之後,它敢肯定,他們並非自己掙脫飛沙的,而是變難在搗鬼。他們的動作像是被控製了一樣,不要命的向四個赤納猛撲過去,狀如瘋魔。


    所謂一人拚命萬夫難擋,在狂猛的進攻之下,赤納一不留神,便被他們抱住。這幾人即使被赤納咬掉腦袋也不撒手。


    赤納用出神力,全身一抖,將這些死屍震飛。跳起身來便撲向變難,兩個虛影咬住變難的腿,一個分身在後麵咬住他的肩膀,一個正麵咬住他的腰,四個赤納掛在變難的身上。


    反觀變難,他麵帶冷笑,神色如常。


    最令赤納吃驚的是,無論它如何發狠使勁的咬,也無法穿透變難的皮膚,難以對變難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變難咯咯奸笑,一刀捅進了正麵赤納的肚皮。這一刀刺的是實體赤納,它隻覺腹部一疼,在還沒傷害到性命的情況下,趕忙解除這個分身。


    變難又“突突突”連捅三刀。


    赤納鬆開嘴,向後退去,這三刀全部落空。三個赤納向四外走位,分三個方向將變難圍住。


    赤納又想起當時變難和軍刀的戰鬥。軍刀隻是用拳頭猛擊,就能重傷變難。


    它心想:難道我的力量比不過軍刀?我有神力加持,他隻是肉體力量,怎麽可能比我力量大!定是我沒找到方法。


    一個赤納從正麵衝了上去,欲咬變難的頭。變難向旁邊閃去,另一個赤納又撲上來。變難虛刺一刀,又閃過了。最後一個赤納再撲上去。如此這般,三個赤納一個一個的進攻,銜接得還算完美,讓變難一直處於閃避和防禦之下。


    一來二去,變難再怎麽靈活,也不免被抓住。兩個赤納的虛影分左右咬住變難的左右肩。赤納的本體則用狼頭猛撞他的胸口。隻聽哢嚓的一聲脆響,變難胸骨折斷。


    “奏效了。”赤納大喜,心道:看來這個變難,咬不得,斬不得,最怕重擊。我且再來一下,送他歸西。


    於是,赤納又是狠命一撞,變難噴出一口血來,胸前劇烈起伏,還是沒死。赤納又狠狠地來了七八下。可是這個變難並不見死,隻是癱軟如泥,胸前凹陷,大口吐血,但他的生命體征還在。


    這下可氣壞了赤納。它心想:這家夥是不死的嗎?傷成這樣,恐怕五髒六腑都被我撞成了爛泥。


    赤納又想起第一次殺變難時,是將他腦袋咬下來才將他弄死的,恐怕這次也要這麽做,頭顱離體,我看你還能活?


    於是赤納收迴了虛影,前爪壓住變難的肩膀,大嘴一張咬住變難的腦袋,使勁往起拉。赤納用出了神力,連吃奶的勁也用出來了,身體還暴漲幾分。隻見變難的脖子越拉越長,越拉越細,直到細成一根麵條,啪嗒一聲斷了。赤納口吐冷氣,將頭顱凍住,變難才算失去了生命體征。


    赤納收迴了飛沙,那幾個侍衛停止互相廝殺,累倒在地籲籲喘氣。見赤納向這邊走來,狼眸中射出寒光,殺氣令他們的心髒為之顫抖。他們站不起來,被嚇得屁滾尿流,隻好連滾帶爬的逃跑。


    赤納撲了上去,其中一人迴頭一看,雪狼已經在眼前。那人眼前一黑,緊接著隻覺天旋地轉,借著微光,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頭,正在緩緩跪倒,之後,他就沒有知覺了。


    屈頓更是被嚇得癱軟在地,後悔來招惹這匹雪狼。先前在飛沙之中他已是挨了幾下痛打,等飛沙結束,疼得他趴在地上,抱頭痛哭。就他虛弱的身體,一般人打他一下他都受不了。他現在連爬的力氣都沒了,趴在地上,死命抱著一個侍衛的大腿,高喊救命。


    眼見赤納一步步走來,屈頓一點辦法也沒有,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邊哭邊喊饒命,叫道:“我給你當牛做馬,求你饒我一命。我給你黃金,給你土地,給你一百名美女,不,一千名一萬名,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求你放過我,我是個好人,你是通靈性的對不對。你是我們的圖騰,你不能殺我……”後來已經語無倫次,聽不出他在念叨些什麽。


    赤納向來沒有慈悲心,更何況是屈頓先來招惹的赤納。它並沒有像殺別人那樣直接咬掉他的腦袋,而是用前爪按住屈頓的胸口,一口扯斷了他的一隻胳膊。


    屈頓口中發出一聲敲豬般的慘叫。急中生智,張口便喊:“聖人的坐騎殺人了,聖人的坐騎殺人了……快救命啊……!”


    他這一喊,聽見的人才發現此處的異樣,趕忙跑了過來,拿著武器,立刻將赤納圍住。即便他們不敢上前打,單是這樣被圍著,赤納心中就非常惱怒。它繼續踩著屈頓,露出殺人的毒牙,憤怒的盯著人群。


    屈頓見奏效了,哭喊道:“我是屈倫的兒子,我是屈頓,你們快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隻要救了我,你們要什麽我都給……”


    即便屈頓不是個好人,甚至是個惡棍,但是這些人並不知道詳情,隻是聽過一些小道消息,更不知道他勾結變難。他們隻知道屈頓是屈倫的愛子,將來會是安沛昭的女婿。


    而赤納,隻是一隻令草原人尊敬又畏懼的雪狼。狼要殺人,肯定是狼的錯。因為人和狼不是同類。如果可以包容,那也僅是狼臣服於人。這些人全站在屈頓這一邊,隻看表象,認為是雪狼在害人,因此都不退讓,但也不敢上前,場麵就這麽僵持著。


    他們當然無法阻止赤納殺人。


    可是他們不能阻止,不代表沒人能夠阻止。北光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赤納即將取了屈頓腦的袋之際,北光伸出一隻手擋住了赤納的毒牙。赤納一口咬在北光的胳膊上,頓時血流如注。北光向赤納笑笑,摸著它的腦袋說:“天理自有公道。”


    北光封住了屈頓的血脈,叫人扶他下去治療,看了看死去的侍衛,輕歎一聲。又翻了翻大腦袋的屍體,仔細一看,北光便看出這是變難


    見到聖人出來,人群安靜下來。他們敬仰聖人,希望聖人能站在他們這邊,為死去的人,除掉這隻兇惡的雪狼。在他們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是聖人不可推卸的責任。有的人甚至喊出了殺掉惡狼的話。


    北光一揮手便沒有人再敢喊了,他沒有解釋什麽,提起禪杖,帶著赤納朝部落門口走去。安沛昭忙跑出來挽留,北光搖搖頭,道:“我的狼殺了人,甚是慚愧,我就不多待了。”眾人自覺地分出一條路,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時屈倫叫罵道:“哪裏來的這畜生,傷了我兒子。”但是他也不敢罵的太過分。當年的烈火戰神是幾代人的神話,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過於逼迫,隻敢喊幾句,卻不敢攔住北光。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聖人兩不相幫。現在聖人的坐騎犯了事,他逃不了幹係,以此為借口可以將聖人逼走。


    對屈倫而言,自己的傻兒子誤打誤撞促成了這件事,萬幸沒丟了性命。這對屈倫而言是最好的結果,也算是達成了此行的目的。


    赤納走到營門口,迴頭看看明月依所在的氈包,便跟著北光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狼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冷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冷白並收藏狼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