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萊停在了他們的麵前,他的視線放在了西西拉爾的身上,而西西拉爾默默地看向了天花板。隨即韋萊笑了笑,視線一轉,彬彬有禮的向約瑟威斯行了個禮。“能否懇請約瑟威斯閣下和我開第一場舞。”約瑟威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腦子缺根筋,但他不傻。雖然他現在很不想幫西西拉爾應付這個場麵,但他的修養也不想讓他在一個公眾場合傷害一個omega的自尊心。“我的榮幸。”於是他禮貌的迴了個禮,並牽起了這名omega的手。轉身的時候,韋萊掠過西西拉爾身上的目光帶有一絲苦澀。生在貴族,最要學會的就是察言觀色。有時候家族的榮譽與顏麵已經超過了他個人的喜好與意願。而他很清楚先生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麽,對方在提點他,西西拉爾身邊有omega了,他應該要體麵的放棄。“吊燈好看嗎。”於味的聲音輕悠悠地響起。西西拉爾立馬低下頭迴了一句,“沒你好看。”話一出,他自己先抿了下唇。於味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沒有說什麽。西西拉爾卻覺得自己脫口而出那句話太過羞恥了,怎麽也不像他能說出來的話,更像是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油嘴滑舌。他低頭輕咳一聲,耳環沾上了耳垂的熱度,他高大的身體往於味的身邊挪了一步,摸到他的手,然後帶著他從身後繞了一圈,攬上了自己的腰。他知道,於味喜歡這樣。雖然種種充滿攻擊性和侵.占性的行為讓於味都不像一個omega,但因為他是於味,所以怎樣都沒關係。天地良心。西西拉爾並不是跟人學壞了。他隻是心隨意動而已。大概戀愛能教人重新做人吧。於味的手指被帶上了那截緊致柔韌的腰,雖然從體型來看,更像是他依偎在西西拉爾的懷裏,但從背後卻能看出是於味更具主動性。在西西拉爾的手要鬆開的時候,他勾上了對方的手指,纏進了指縫,另一邊在他的側腰上緩慢的摩挲移動。這裏畫著他的圖騰。碰上去的時候好像能產生微妙的鏈接感。兩人的手指若即若離的纏在一起,摸上這朵繡在西西拉爾腰上的花。在起伏的時候,汗水會滑過這個地方,久久都不願墜落,好像花上最晶瑩的露珠,重新活了過來,每到這個時候,於味會俯身在上麵落下一個吻,然後一點一點的將花上的汗珠舔幹淨,再伸出手抓住這截腰,手心覆蓋在尖銳的花蕊上。感覺到於味眸中的暗色還有那隻越來越過分的手,西西拉爾的喉嚨有些幹渴,腰間的肌肉立馬繃緊。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這已經不是當初那具自如自在的身體了,上麵沾染了別的痕跡,刻下過烙印,所以隻要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總能輕而易舉的給出相應的迴應。西西拉爾抿了下唇,抓著於味的手不讓他再動,看向前方的目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垂了下來,渾身都看似不動如風,唿吸卻微微有些發亂。於味依舊泰然自若又遊刃有餘,即便被抓住了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他優雅而從容,唯有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弧度。3如此甜膩又纏.綿的氛圍落入了另一個人的眼中。杯裏的酒喝盡,開場舞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自由的搭檔舞者時間。待約瑟威斯和韋萊退場之後,新的邀請開始,聚光燈也變成了更有氛圍感和明亮的吊燈。高挑的男性omega走到於味的身邊,紳士的邀請他,“能請這位小朋友和我跳支舞嗎。”於味看向麵前這個衣著不如何華麗卻高貴的讓人收不迴目光的男人,安靜的沒有說話。對方迎上他的眼神,笑容溫和而優雅。短暫的停滯過後,於味輕聲道,“我的榮幸。”他將手搭進對方的手心,樸素的幹草戒指讓對方的眼眸閃動了一下。待人離開之後,西西拉爾才恍然想起什麽,那個男人……西西拉爾的身邊一落空,立即就有omega來邀請他,但都被他拒絕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於味的身上。即便於味不在他身邊,他也是隻為於味留守的騎士。於味被牽到了舞台中央,他以為對方或許會跟他說什麽,但對方真的隻是邀請他跳了支舞,且十分紳士又富有涵養,淺金色的長發在燈下熠熠生輝,俊雅的麵孔溫和又不失成熟穩重。刨除他的性別,他是個極具個人魅力的男人。哪怕是於味也總是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雖然在他發現這點後他就會刻意地移開目光。而發現他這個行為的男人隻是溫和又麵帶笑容地看著他。這是一個非常寬容的長輩,但絕對不軟弱。四周無論是omega還是alpha都逐漸被他們吸引的收不迴目光。哪怕沒有聚光燈,他們也像是將光環都加諸在了自己身上。這也是於味第一次在另一個人麵前被掩蓋了光芒。全程他都是被帶著完成了一支非常優雅的舞。退場的時候,對方輕輕地擁抱了一下他,溫柔地說:“很高興認識你,於味。”他麵色平靜地垂下眼眸,輕聲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多裏格瓦先生。”對方一頓,隨即笑了,世上的所有光華恐怕都不及他這一刻。這個世界上就是會有人光是周身的氣度就足以掩蓋任何美麗精致的麵孔。兩人適時的分開,同時轉身離開,誰也沒有迴頭,像兩條平行線,剛剛的相交已經算做結束。多裏格瓦隻有一個繼承人。那是擁抱,也是告別。於味迴到西西拉爾的身邊,看到他,西西拉爾立馬不自覺的繃起身體,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西西拉爾先生,吃完飯我們就迴去吧。”【……】對方還真的把這裏當餐廳了。西西拉爾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見他麵色如常,什麽也沒問,隻是說了句,“好。”在另一邊昏暗的角落深處,兩個一高一低的身影轉身離開,一縷耀眼的金發探進了光中,其中能看到身戴佩劍的高大身影垂落著一條空蕩蕩的手臂。沒有左臂之後,這把佩劍再也沒摘下,即便那上麵已經幹涸的血跡再也沒出過鞘。……迴去的路有些漫長,這場宴會在中途停止了,因為有一位omega突然發.情,意外泄出了信息素,在混亂中,西西拉爾和於味及時在中途退場。路上西西拉爾一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他,他故意當做不知道,不說話也不看他。過了好一會兒,西西拉爾才糾結地問了他一個問題,卻是問他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你不知道嗎。”於味側頭看向他。西西拉爾一愣,迴想起他與於味的初見,那天各種各樣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好幾個alpha的信息素差點刺激的他要去攻擊對方。隻有中間出現過一股馥鬱芬香的味道,隻知道那股味道很好聞,他立馬清醒過來,但隻短短一秒就散去了。再迴想下去,便是於味鮮血淋漓地站在窗中的畫麵,他不願再想了。看到西西拉爾的神色,於味笑了一聲。後麵西西拉爾沒有再問,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還是自己不願意再提。於味本人對於這件事毫不在意,總歸他也是要去摘除腺體的。因為他完全接受不了omega的發.情反應,那種渴求的感覺每每想起都讓他覺得分外惡心。但西西拉爾沒能聞過他的信息素味道,還是有些可惜。迴到家之後,西西拉爾挽起袖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去清理花圃了,大抵是想找些事情來排解一下心裏的情緒。站在那塊草坪中,迴過頭就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他麵上有些發燙,匆匆地扭過頭。其實現在他還有些落不到實處的虛無感,他居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自己的omega。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將在戰鬥,直到他的生命消亡。這樣普通又平凡的一切反而顯得遙遠而珍貴。西西拉爾的眼眸柔和下來,他彎下腰,摘下一朵破土而出的野花,嫩紅的顏色還有些稚嫩,在這些茁壯又高直的花束中顯得脆弱又渺小。這朵花如果別在於味的耳朵上,應該會很好看吧。忽然,他聞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是葡萄酒的味道,清甜的果香與芬芳的花香混雜在一起,濃鬱芳香,馥鬱綿長。他轉過身,手裏拿著那一朵花,看向了踏著月色而來的於味。對方還穿著那件紅白色的禮服,金絲描邊,華貴又豔麗。隨著他走近,那股酒香逐漸變得濃鬱起來,好像連空氣都帶著迷離微醺的氣味。這是他的信息素味道。西西拉爾的心口猛地被撞了一下,那股酒香滲進了他的心裏。他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於味真的會去做。這是於味找到的和他信息素最像的葡萄酒了,但還是少了點醇厚和那種引人沉醉的濃香,顯得有些單薄,風一吹就容易散。“西西拉爾先生,我的信息素,你覺得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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