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著身體靜靜的想了許久,才恍然陸乘是在氣他最近太忙,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有迴家。而昨天的溫存顯然並不能讓陸乘消氣,所以早上來上班的時候都沒有跟他說話,但也沒有拒絕他的早安吻。他笑了一下。連生氣也不會忘了要親過後再氣啊。“怎麽不理我啊。”他明知故問的發問,兩隻手撐著椅子背,整個人都貼在陸乘的身後。果然不出意外,陸乘的耳朵動了動,又比之前更紅了些。他真是每次看到都愛的不行。其實陸乘也沒有很生氣,因為他知道賀蘭正在事業的起步階段,忙碌是應該的,但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忽然就有那麽點別扭。現在則是為他明明是個28歲的男人卻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而感到羞恥,所以才不知該怎麽開口。更別說剛剛看賀蘭的鬼畜視頻還被抓包了。他心虛的摳了摳電腦,目光瞥向旁邊的飯盒。雖然不管多忙他都會按時迴家,每周必空出一天時間專屬於賀蘭,但其實在做飯上一直是賀蘭遷就他。無論多忙,一旦有空賀蘭就會給他送飯。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陸乘已經不生氣了,挪動著手指蹭向桌麵上的飯盒,希望通過這個動作能讓賀蘭明白他已經沒有鬧別扭了,隻是因為羞恥不好意思說話。賀蘭卻“啪”的一下摁在飯盒蓋上,壞心思的問他:“嗯?怎麽不說話?”他眼睜睜的看著陸乘的臉越來越紅,好似驟然攀升的熱度已經將他燒透。在靜靜流逝的時間中,賀蘭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終於看到陸乘慢騰騰的轉動著脖子,仰視著他的臉,有些艱難的開口,“沒有不理你。”嗯,果然是越羞恥脖子越紅,臉越燙,表情越一本正經。“那你怎麽不跟我說話。”陸乘的腦子嗡嗡的,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直麵賀蘭那張隨著年齡的長大而越加明豔性感的臉,整個人都恍惚的隻有賀蘭眼中的自己。每次賀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有種能讓人沉淪的深情。“不知道說什麽。”他有些遲鈍的張開嘴,放在桌上的手又摳了摳電腦屏幕。“你知道的。”賀蘭低聲蠱惑他,又壓低了身體,好像隻要他說對就會低頭吻他。陸乘已經能感覺到賀蘭的唿吸,還有若有若無貼近他的唇。他咽了咽口水,口幹舌燥的根本把持不住。“沒有生氣,但很想你。”賀蘭彎下了眼睛,滿意的吻上了他。一陣纏.綿熱烈的親昵過後,賀蘭點了點他的唇,睜開幽深的眸子看著他因為喘氣而張開的唇瓣。“吃飯吧。”陸乘看了眼桌上的飯盒,剛想說吃過了又把話咽了迴去。這是賀蘭給他做的,就算吃過了也要把它吃下去!陸乘深吸一口氣,擰開了飯盒,卻驟然被裏麵鮮豔的花瓣晃動了眼睛,中間一條高奢低調的領帶整齊的疊放在那裏。“情人節快樂。”貼在耳邊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陸乘的臉紅了,耳朵紅了,脖子也紅了。那點小別扭也徹底消失不見了。“你也快樂。”他小聲的抿了抿唇。賀蘭為他的含蓄感到發笑,又低下頭,這次貼的極近,他的發絲都掃落在陸乘的臉上,“那要不要再親一下。”陸乘抬起頭,貼著他吻了上去。親吻的間隙,賀蘭又問:“要不要抱一下。”陸乘張開手環住他的腰。他再問:“要不要脫完衣服再抱。”陸乘睜開眼看著他眸色濃鬱的眼睛,又看了眼已經提前鎖好的辦公室大門,確認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他沒有必須要開的會議與要簽的文件。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解開了賀蘭的扣子。賀蘭一隻手從椅背撐到了桌沿,徹底把他籠罩在自己的身.下。……一直到下午臨下班的時間,果然也沒有人來敲門打擾。還是賀蘭先看到了小林秘書發過來的短信說她們已經提前下班了,他才發現落地窗外有大片絢麗的晚霞。這一刻夕陽的溫暖都不及他心裏的十分之一。陸乘上半身仰躺在辦公桌上,一條腿點地,注意到賀蘭眼裏璀璨的光,他也側頭看向窗外。這座大樓已經足以俯瞰整座城市,所以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大片紫橙色的雲。今天是無比明媚的一天。賀蘭低下頭吻了吻他已經腫起來的唇,輕聲問:“累了嗎。”陸乘搖了搖頭,但還是抱緊了他。他反手摟緊陸乘,把著他的腰讓他麵對麵的坐在自己腿上,而他坐在辦公椅上,挪動著轉輪麵向這扇巨大的落地窗。陸乘被嚇了一跳,因為他渾身上下隻有一件襯衫和掛在脖子上鬆鬆垮垮的領帶。雖然玻璃是單向玻璃,但寬闊的近乎露天的視野還是讓陸乘覺得恥度頗大。他不禁蜷起了腳趾,渾身因為緊張而繃直。賀蘭摟著他的腰,一路轉動到落地窗前,粉紫色的光線逐漸變得暗淡,變成厚厚的一層覆蓋在他們的身上。樓下是車水馬龍,是喧囂的燈紅酒綠。這是傍晚的晚霞,是纏.綿後的靜謐。賀蘭突然笑了,笑容無比燦爛。“陸乘,我在和你一起看夕陽。”他好似因為這個發現感到無比的高興,笑容裏難得的帶出了一點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氣。陸乘突然放鬆下來,他“嗯”了一聲,跟著點頭,“我們在一起看夕陽。”賀蘭的琥珀色眼睛在太陽沉下的最後一縷光中散發著深深的光芒,他表情突然變得認真。“我們會一直一起看夕陽。”陸乘也深切的迴視著他,迴答的無比鄭重。“我們可以一起看一輩子的夕陽。”賀蘭又笑了,比他所看過的賀蘭以往的所有笑容都要好看。這一刻,他的心裏猛地被撞擊了一下,他忽然想,在高二失去父母之後,獨自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堅定又沉穩的麵對所有困難,但賀蘭也是想要有一個家的。他一臉嚴肅的抿著唇,拉起賀蘭的手,鄭重其事的吻了吻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在,這個戒指從來不是捆綁,而是他將自己交給了賀蘭,給了他和賀蘭組成的家。賀蘭看著他,笑的無比好看。他們之間的感情源於第一眼的心動,卻經過漫長的深思熟慮,彼此都在有能力有準備的情況下選擇為這份感情負責,在之後的見麵共同踏出了那一步。他們一定會一起看一輩子的夕陽。他如此堅信著。……【哢嚓】2526為這份夕陽下的心動留下了這意義深重的一幕。第27章 先婚後愛突然傾瀉而來的大雨為西區濃鬱的夜色增添了一絲沉鬱, 天空之下的人們麻木而冷漠,大雨無法洗去汙濁,也帶不來一絲明亮。因為西區的天空從來都是渾濁昏暗的。而在西區之後是高聳入雲的巍峨大樓, 是幾乎能將整個城市都照亮的明亮燈光,幹淨又富麗堂皇。那是中心城,是整個城市的鑽石,而西區,是鑽石裏的貧民窟。“你這個小雜種管什麽閑事, 你爺爺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算什麽東西!”鄭願被用力地推了一把, 退出屋簷站在了雨幕下。他抬起頭,注視著眼前醉醺醺的胖男人。“先生,在西區沒有賒賬的道理, 嫖了就要給錢。”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紅色吊帶的女人, 披頭散發,脖子上還帶著痕跡, 雙手叉腰對著男人罵罵咧咧,無非就是幹完了不給錢,讓鄭願給他一點教訓。在西區, 每個人為了活下去都要盡力展現自己的價值, 如果不願意出賣肉.體, 那就賣命。鄭願從出生就在西區,沒爸沒媽, 小時候靠討飯, 長大了就為西區出力, 像他這樣的人在西區還有一個戲稱的稱號野狗。野地裏的獵犬, 專門為這個頹靡汙濁的地方看家。“老子說了明天就把帳還上,你們是聽不懂嗎!一群低.賤的東西,真把自己當個人了,老子就是不給錢了又怎麽樣……”東歪西倒的醉漢瞥到兜帽下鄭願的那張臉,傾盆而下的大雨嘩啦啦的將他從頭到腳的澆透,雨水順著他高挺的鼻尖滑落一滴水珠,沿著飽滿的唇流到下巴,又滴答一下墜落進領口。滿眼醉意的胖男人下.流的轉動著眼珠子,不懷好意的打量他,“想讓我給錢也行,你陪我一晚……”說完,男人伸手要去摘鄭願腦袋上的兜帽,鄭願那雙淺褐色的眼睛瞬間像狼一樣發出兇狠的光,拽著中年男人的手一把扭斷。他冷冰冰的說:“西區有規定,打手不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