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崍背著熟睡的海莉走迴了他們租住的公寓,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他輕輕地將海莉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然後來到廚房準備兩人的午餐。


    廚房裏,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料理台上,為原本冰冷的金屬增添了幾分暖意。席崍熟練地從冰箱中取出食材,開始了他的料理製作。


    他將烤箱打開,取出已經在鴨油中低溫慢煮了三個半小時的鴨腿,將其放在篦子裏濾幹多餘的油脂。鴨腿表麵泛著誘人的光澤,散發著濃鬱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席崍準備用土豆和洋蔥做一些配菜,讓鴨腿顯得不至於太過油膩。他將土豆去皮切成小塊,洋蔥切絲,然後把篦子裏濾出的鴨油倒入鍋中重新加熱。


    等到鍋中的油脂已經沸騰冒泡,他再倒入土豆與洋蔥進行煸炒。隨著鍋鏟的翻動,土豆和洋蔥逐漸變得軟糯金黃,散發出陣陣香氣。


    最後,席崍撒上胡椒、蒜末和歐芹,為這道配菜增添了最後的點睛之筆。


    接下來,他將鍋洗淨,用刷子在平底鍋的表麵塗上一層薄薄的黃油。等到黃油融化後,他轉至小火,將兩隻鴨腿放入鍋中,開始煎製。


    鴨腿在鍋中發出誘人的“滋滋”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表皮逐漸變得焦黃酥脆,香氣更加濃鬱。


    正當席崍全神貫注地煎著鴨腿時,卻看到一隻肉乎乎的小手伸進了盛放配菜的盤子裏,抓起了一把土豆塊。


    “海莉!”席崍連忙說道,“吃東西之前要把手洗幹淨知道嗎?下次不許直接用手抓盤子裏的食物,手上的細菌會讓你拉肚子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提著海莉的衣領把她拎到了餐桌旁邊。


    海莉舔了舔嘴唇,一臉饞嘴地說道:“我好餓,爸爸做的菜實在是太香了。不過我記得以前,爸爸隻會用熱牛奶衝燕麥片給我吃。爸爸是什麽時候學會烹飪的?”


    席崍笑了笑,說道:“我一直都會做飯,隻是以前太忙了,沒有時間做給你吃而已。


    嘿,海莉。別再舔你手指上的那些食物殘渣了,你的下巴和臉上都沾滿了油漬。如果還想吃,你自己可以到盤子裏麵去拿。”


    他將裝有鴨腿和土豆的盤子遞上餐桌,替海莉端來麵包和刀叉,示意她可以開動了,然後迴到烹飪台前切起了辣椒。


    海莉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鴨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來。


    “爸爸,你不和我一起吃嗎?”海莉一邊大口大口地啃著鴨腿,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


    席崍放下手中的刀,抬頭看著女兒。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一抹溫暖的光芒。


    “你先吃吧,我還有一個菜沒有做完。”席崍微笑著迴應。他的目光落在案板上的辣椒和肉絲上,那是他心頭的一份鄉愁。


    受傷後,他不再需要像往常一樣嚴格控製飲食,現在隻想做一道小時候常吃的菜來緩解內心的思念。


    海莉咽下嘴裏的食物,說道:“乖孩子應該等著爸爸一起吃飯,所以海莉現在要跟著爸爸學習如何烹飪。”


    她說著,便一路小跑來到席崍身邊,踮起腳尖往案板上望去。


    席崍用手指勾了勾海莉的鼻尖,寵溺地說道:“好,爸爸教你。”


    他將海莉抱到一個小板凳上,讓她能夠近距離觀察自己的烹飪過程。


    他翻了翻冰箱,發現家裏沒有家鄉那邊常用的泡椒,便隻能用墨西哥的罐頭辣椒替代。


    他將辣椒切成細碎,然後倒入熱油中煸炒,直到辣椒的香氣彌漫整個廚房。


    接著,他加入蒜末、薑末、蔥段等調味料,繼續翻炒至香味更加濃鬱。


    最後,他加入土豆澱粉調製的芡汁,讓菜肴變得更加濃稠入味。


    將菜端上餐桌後,父女倆坐了下來準備享用美食。


    席崍拿起筷子,熟練地將菜夾到碗裏,準備開始品嚐。


    海莉看著父親的動作,有些不解地問道:“爸爸,你為什麽不用叉子吃飯?不是隻有賽裏斯人才用兩個木條夾菜嗎?”


    席崍沒有直接迴答海莉的問題,而是笑著說道:“爸爸小時候都用筷子吃飯,已經習慣了。”


    他夾了一些菜,遞到海莉的麵前,說道:“來,嚐嚐爸爸做的菜。”


    海莉看著眼前的菜肴,口水直流。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絲放進嘴裏。


    然而,還沒等她咀嚼幾下,她的臉色就突然大變。


    她放下筷子,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水果汁,試圖緩解口腔中的辣味。


    “好辣,海莉的嘴巴好像要燒起來了!”她扇著舌頭,一臉難受的表情。


    席崍見狀,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太辣了?”


    海莉點了點頭,說道:“嗯,海莉從來沒有吃過這麽辣的食物。”


    他趕緊端來一杯牛奶,遞給海莉,說道:“喝點牛奶,會舒服一些。”


    海莉接過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臉上漸漸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她看著席崍,說道:“爸爸,雖然海莉不喜歡吃辣的,但是海莉還是覺得爸爸做的菜很好吃。”


    席崍夾起一塊魚香肉絲,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嗯~”他滿足地歎了口氣,說道:“還是老家的東西的好吃啊!”


    海莉看著父親一臉享受的表情,好奇地問道:“爸爸,辣嗎?”


    席崍搖了搖頭,說道:“幾乎沒有辣味。這種墨西哥辣椒加了糖和檸檬,中和了辣椒素,吃起來很溫和。”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是按照我家鄉的做法,比這個還要辣上幾倍。我還想著等到了休賽期帶你去那邊玩一兩個星期,現在看來還是算了,你連那裏的食物都適應不了。”


    海莉有些不解地問道:“魚香肉絲裏麵不是有魚嗎?我怎麽沒看到?”


    席崍笑了笑,解釋道:“這道菜裏麵並沒有放魚,‘魚香’指的是一種特殊的製作工藝。在製作泡椒的時候,會在容器裏加入幾條小鯽魚,讓它們的鮮味融入到辣椒之中。這樣泡出來的辣椒,就有了獨特的魚香味。”


    海莉聽完席崍的解釋,更加疑惑了,她問道:“我們的家鄉不是在馬薩諸塞州的漢密爾頓嗎?你為什麽要說家鄉在賽裏斯的西南?”


    席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海莉,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家鄉並不在這裏。我小時候生活在賽裏斯西南部的一座城市。


    他閉上眼睛,仿佛陷入了迴憶之中,緩緩說道:“那座城市被群山環繞,隻有一條大河橫穿而過。那裏的道路崎嶇不平,建築幾乎都是沿山而建,高低錯落,鱗次櫛比。


    那裏的天氣也十分潮濕,常年被濃霧籠罩,陰雨綿綿。隻有在夏季,才能偶爾見到陽光,但隨之而來的還有炎熱的高溫。”


    “那裏的生活並不富裕,氣候也不太宜居,但那裏卻是我永遠眷念的地方。


    在那裏,每天早晨人們從大山中出生,在夜晚又伴著河水的撫慰而死去。”席崍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迴到了那個遙遠的地方。”


    午飯過後,席崍和海莉躺在沙發上睡午覺。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的臉上,為他們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大約一個小時後,席崍被一陣清脆的笑聲吵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海莉正握著他的手指,一臉開心地望著他。


    “海莉,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笑?”席崍有些疑惑地問道。


    海莉湊到席崍耳邊,小聲說道:“爸爸,希蓮娜的胸部又大又軟,我也想每天晚上和希蓮娜躺在一起睡覺。她很漂亮也很溫柔,你讓她來當海莉的媽媽好不好?”


    席崍條件反射般迴答道:“當然可以啦,不過希蓮娜現在應該還在星加坡那邊處理她的家族事務,等她過來起碼要半年之後了...


    希蓮娜,等等!海莉,你是怎麽知道希蓮娜的?”


    席崍說完希蓮娜的名字後,突然大驚失色。


    希蓮娜是他在穿越之前的女友,兩人原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然而,一場意外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他穿越到了這個平行世界,並附身到了這個名叫邁克爾-卡特-威廉姆斯的男人的身體上。


    在這個世界裏,他沒有任何親人和朋友,也找不到任何與希蓮娜有關的痕跡。


    他曾經多次嚐試打探希蓮娜的消息,但都一無所獲。


    他甚至懷疑,希蓮娜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


    可是,海莉怎麽會知道希蓮娜的名字?


    席崍壓抑住心中的震驚,問道:“海莉,你是怎麽知道希蓮娜的?”


    海莉沒有迴答,而是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示意席崍看向她的手。


    她的手掌柔軟而白皙,緊緊地握著席崍的左手拇指。


    難道...你真的可以讀取他人記憶?”席崍試探著問道。


    海莉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有些驕傲地說:“隻要我碰到別人的手,就可以看見他們在哪裏出生,他們的父母長什麽樣子,喜歡吃什麽樣的糖果,甚至暗戀過哪些班上的同學。


    怎麽樣?爸爸,我是不是很厲害?我告訴過你,海莉是整個街區裏最聰明的小女孩,我沒有騙你吧!”


    在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後,席崍下意識的想把手指從海莉的手中扯出來,阻止海莉繼續讀取他的記憶。


    可他轉念一想,如果這樣做可能會傷了海莉的心,讓她感覺自己並不信任她。畢竟,現在自己已經把海莉當成女兒,作為父親的他,不能讓女兒遭受任何傷害。


    在一番權衡後,他緩緩地把手指抽了出來,然後用自己的手把海莉的手包裹在掌心,並對海莉說道:“寶貝,希蓮娜曾經是我的戀人,但她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所以很遺憾她並不能成為你的母親。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擁有這樣特殊的能力,爸爸很高興。但你要記住,沒有得到別人允許的情況下,窺探別人的秘密是不對的。”


    海莉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低下頭,有些怯怯地說道:“爸爸,是海莉惹你生氣了嗎?爸爸,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偷看別人的秘密了。但你不能離開海莉,好嗎?”


    席崍將女兒擁入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腦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同時說道:“不,爸爸沒有生氣。我剛才隻是有些驚慌,因為人的記憶裏總有些難以啟齒的醜事,不想被別人知道。”


    所以得知你有這種能力的時候,爸爸嚇了一跳。”


    他看著海莉逐漸平靜下來的臉龐,稍微加重了語氣說道:“但是,寶貝,隨意探聽別人的秘密是不對的。如果你想知道與爸爸有關的故事,你可以直接來問爸爸,爸爸對你不會有任何隱瞞。”


    他鬆開海莉,認真地望著她的眼睛,說道:“你的能力是上天給予的禮物,但它也有可能帶給你災難。所以你在使用它的時候一定要非常謹慎。海莉,你告訴過其他人你有這種異能嗎?”


    海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們記憶裏的好多東西我都並不理解,而且海莉也不喜歡其他人來翻我的小熊背包,所以我猜他們跟我一樣,知道別人翻動自己櫃子後後會生氣的,就沒有給任何人說過。”


    聽到海莉的迴答,席崍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他俯下身,在海莉的臉蛋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眼中充滿了溫柔和疼愛。


    “你做的很對,寶貝。”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一定要記住,除了爸爸之外,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你有這樣的能力。”


    海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問道:“為什麽呀,爸爸?”


    席崍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楚。


    他該如何向她解釋,這個世界充滿著險惡和貪婪,有些人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他該如何告訴她,她的特殊能力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既能帶來奇跡,也能招致災禍?


    思慮再三,他決定用她能夠理解的方式來解釋。


    “寶貝,如果壞人知道你有這樣的能力,他們會把你從爸爸的身邊奪走,然後強迫你運用能力幫他們取得他們所需要的信息。”他說道,“他們就像邪惡的巫師,想要利用你的力量來滿足他們的貪婪欲望。”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他們還有可能把你抓走,對你的身體進行研究測試,以求將你的能力複製到其他人的身上。那個時候,爸爸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海莉聽完席崍的話,小臉頓時變得蒼白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在席崍一番安撫後,海莉的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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