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


    這是什麽意思?他是打算用肉體來彌補過錯嗎?


    阮玉的話突然就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她俏臉一紅,“你……”


    思想剛要飛到九霄雲外,慕千離的上半身已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她的眼前了。


    左胸上的黑色彎月形印記,是那樣的明顯。


    阮玉知道,這是隻有墮神才會被打上的印記。


    代表著黑暗,墮落。


    裸露出來的胸膛上,小腹上,以及胳膊上,滿是鞭撻形成的疤痕。


    阮玉失聲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嗎?”慕千離抿唇,拉著阮玉的手,讓她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阮玉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觸摸著那彎月印記。


    印記上似是有火一般,滾燙滾燙的。隱約間,還有一股電流,電的她手指酥麻。


    “自我有記憶以來,已經六歲了。在那時,我的修為便已踏入了神王境。我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問他們為什麽要拋棄我,途中難免碰到幾條雜魚。為了不被欺負,我暴露了實力。”


    “但我畢竟年幼,不是那些雜魚們背後家族的對手。沒多久,那幾個大家族就找上了我,我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先神尊出現了。他救了我,將我帶迴神宮,竭力培養。我以為他是真心為我著想,沒承想,他隻是為了得到我的力量。”


    慕千離頓了頓,語氣裏夾雜著絲絲冷意:“人前,我是先神尊的養子,風光無比。人後,我隻是替他清除障礙的劊子手。”


    “那幾百年裏,我殺了很多人。有人族,魔族,獸族……甚至還有神族。最後一次殺人,目標是下一任的神尊。先神尊告訴我,神尊的繼承人德不配位,又不肯讓位,所以必須殺了他,才能換新人上位。”


    聽到這裏,阮玉大致有印象了。


    那會她剛飛升神界沒多久,還接觸不到神尊這樣高層次的大人物。不過身在神界,多少還是能聽到點風聲的。


    她隻知道,當時神界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許多神王境的強者盡數隕落!先神尊也不知所蹤。


    神界可以說是大換血了。


    如果沒有那次事故,之後的神尊之位,絕對輪不到她來繼任。


    阮玉一言不發,靜等慕千離繼續往下說。


    “我殺死了神尊繼承人,本以為可以替仙神尊排憂解難。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早就設下的局。”


    “神尊繼承人剛死,先神尊就帶著一群神族出現了。我辯無可辯,再加上這些年來手裏沾染了無數無辜人的鮮血,天牢提審時,我身上湧出來的,是煞氣。”


    天牢之水,是世間最為純淨無暇的東西。


    滴一滴在手心,可以判斷出你是否有罪。


    無罪,身上釋放出來是無色的清氣。有罪,則是黑紅的煞氣。


    這跟召喚師判斷靈獸好壞的方式,本質上並無區別。


    “可是這不是你的錯,又不是你想殺死他們。”阮玉不免共情。


    慕千離以前可真慘,被親生父母拋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他好的人,到頭來全是算計。


    她有些明白他為什麽一直不肯說了。


    這樣悲傷的過往,換做是她,也是不願提及的。


    “我說了,那些神族根本不聽我的。我身上的煞氣是鐵證,結局便是,我被打上了墮神印記,丟入往生河,自生自滅。”


    聽到“往生河”三個字,阮玉的心猛的一顫。


    她曾去過往生河。


    也不能說去過吧,隻是在河邊徘徊了一會。


    隻一會,她身體裏的神力都被抽盡了,眼睛也瞎了,五感盡失。迴到神宮調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服下了不知多少靈丹妙藥才恢複。


    而慕千離呢?居然被丟盡了往生河。


    很難想象,他是怎麽活過來的。


    “先神尊不會讓我死的,說起來,我還得感激他。”慕千離諷刺地笑道:“我身體的奧秘,他還沒搞清楚,把我丟進往生河,隻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他想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已經死了。這樣一來,他的計劃就能更方便的實施了。”


    “然後呢?”阮玉緊張地問。


    慕千離道:“然後,待世人慢慢將我遺忘,先神尊便來到往生河,想要抽取我的力量。”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我所掌控的力量,根本不是神力。而是一種說不出什麽品種的力量,其中包含了神力,魔力,靈力,妖力……”


    “我當然不會如他所願,我拚命反抗,重傷了他。後又逃出往生河,將整個神界攪得天翻地覆。”


    “可我到底是小瞧了神界幾十萬年的底蘊,還有人心的叵測。我被神器重傷,修為大跌,隻能逃迴下界大陸。逃跑的途中,我遇到了司命,也就是月離。”


    “所以你把他拐了下來?”阮玉的心情真是跟過山車一樣,一時心驚,一時好笑。


    “嗯。”慕千離的薄唇幾乎快要抿成一條直線了,“我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體內的那股力量,著實太詭異了些,“這些年養精蓄銳的同時,我也打聽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那個地方……好像叫做遺忘之地。”


    不是吧?這麽巧?!


    阮玉愣愣地看著慕千離。


    “怎麽了?”


    “我母親好像也在遺忘之地。”


    慕千離心頭一喜,他握緊阮玉的手,急切地詢問道:“那你知道怎麽進入遺忘之地嗎?”


    “我不知道,我爹知道。”


    阮玉被他握的都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某人這會還光著上半身。


    這氣氛……真是怎麽看怎麽曖昧。


    她忽然覺得臉好熱好熱,身體也想發燙。


    嗯……想脫衣服。


    阮玉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嚇到了,她匆忙把手從慕千離手裏抽出來,“這些事,你之前為什麽不肯告訴我?”


    “我是怕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危險。”慕千離直言道:“我出現在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而為之。”


    “那你現在怎麽又肯告訴我了?”


    慕千離垂眸:“因為你生氣了。我怕我再不告訴你,你就真的與我毫無瓜葛了。”


    如果月離聽到慕千離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欣慰的直接掉小珍珠了。


    嗚嗚嗚,墮神大人終於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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