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的做法令其他三人無不哄笑,可莫辰卻笑不出來,腿上的痛感那麽真實,但他腦中的記憶無不真真切切的提醒著他,過往的存在。


    莫辰認真的揪住海庭的臉,使勁兒的扯,手上的觸感無不證明著,海庭是活生生存在的。


    當莫辰被孟歆瑤展鵬拉開,當海庭不滿的衝莫辰嚷著他被扯的有多痛,莫辰終於按耐不住,把自己記憶中的經曆全部講給他們聽。


    聽罷莫辰的講述,三個人麵麵相覷,海庭附上孟歆瑤的耳朵,低聲細語著什麽。隨後,三個人像是沒有聽過莫辰的講述一般,他們把莫辰送迴家,留下展鵬照顧他。莫辰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在展鵬幾人的眼裏,他似乎是個精神病人一般。


    正如莫辰自己的感覺一樣,隔了兩天,孟歆瑤便又以聚會為由,把莫辰叫了出去。隻不過這一次的聚會,不僅僅是他們四個人,多了一個莫辰從未謀麵的男人。


    那個男人穿衣得體,氣質不凡,言語間盡顯博學。他似乎對莫辰頗感興趣,即便莫辰不予理會,他仍然主動靠近莫辰,似有似無的問及莫辰記憶與現實不同的事兒。終於,莫辰按捺不住,揭穿對方的身份,果然,那人根本不是孟歆瑤的朋友,而是他們幾個私下裏找的心理醫生。


    莫辰很生氣,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氣憤,他沒有病,他不認為自己的記憶有什麽錯。


    可他卻沒能力證明那一切,他很想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像是時光倒流一般,他從怪異的隧道,突然迴到轟趴館裏。


    那之後的幾天,莫辰甩開孟歆瑤幾人,幾次獨自前往詭異的隧道。但無論他是白天造訪,還是夜裏去,那條隧道都隻是一條貫穿山體的普通隧道而已。


    白天的隧道車水馬龍,偶爾遇到路況糟糕的時候,還會碰到堵車的情況。夜裏的隧道,燈火通明,隻是寥寥幾輛夜行的車子出行。


    僅僅這樣......


    莫辰去過學校,他在那裏看到了高明,遇到了祖琮。而他們兩個也像是沒事兒人一樣,甚至祖琮對莫辰早沒了興趣,她從未表現出對莫辰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反而,祖琮與高明慢慢有在一起的跡象。


    莫辰跟人打聽校花方曉雪,但是卻沒有知道這個人,每每被莫辰問及,他們都是對莫辰偷來奇怪的目光。方曉雪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甚至沒有記得有這麽一個人,曾經存在過,莫辰這樣想。


    莫辰也曾顛兒顛兒的跑到交警大隊,去找張自立,雖然沒有令莫辰失望,張自立仍然存在。隻是,當張自立聽說莫辰就是來找他的人,他的反應令莫辰心涼。


    張自立根本不認識他,即便,莫辰把他記憶中,他們之間的關係,講給張自立,但是他仍舊記不起莫辰是誰,甚至,他臉上的表情,更令莫辰鬱悶,那是一種麵對一個難纏的精神病人時,人們才會下意識出現的反感。


    莫辰真的感到很無力,就連黃龍也不見了,從沒有人聽說過有這麽一個魔術師存在過。莫辰沒辦法縷清自己的思緒,多少次,他費勁兒的跟展鵬解釋,他記憶中,所有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展鵬最初喚醒他的。但是,做為朋友,展鵬除了比外人強在,一次次耐心的聽莫辰說,一遍遍的跟莫辰解釋、否定他的記憶之外,始終,沒能給出莫辰想要的答案。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莫辰的精神愈發的低迷,人也更加憔悴。


    開始,莫辰還有精力提醒自己,也許,現在的經曆才是假的,這是命運對他的一種考驗。


    可當他一次因為情緒激動,不小心把孟歆瑤推下樓梯之後,他的這種念頭,徹底被打敗。


    索性,孟歆瑤隻受了些皮外傷,那一次,海庭狠狠的罵了莫辰一頓。


    莫辰忽然也認同,自己生了很重的精神疾病,他竟然對身邊最關心他的人,下重手。


    從那天之後,莫辰人命了,如果他真的有病,那麽就治。也是從那天開始,莫辰乖乖的配合心理醫生,好好的治療。


    漸漸的,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莫辰慢慢的認同,存在於他腦海中的記憶,其實是他的幻想。


    春夏秋冬,季節更替的腳步總是在人不經意間變轉,時間久了,莫辰有些恍惚,越發覺得那些記憶模糊。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思緒,不再去想那些令他心煩的事兒,慢慢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這麽久的日子以來,不管是展鵬還是海庭,對他都很照顧,但都比不上一個人,那就是孟歆瑤。


    孟歆瑤對莫辰的關心,任誰都看的出,早就超越了朋友之間該有的牽掛。


    終於,在聖誕夜的那天晚上,眾人聚會之後,孟歆瑤約莫辰單獨談談。


    當孟歆瑤含羞的低著頭,嚶嚶的宛音,向莫辰述說她的傾慕之情,莫辰不禁動了情。


    “答應她~答應她~~”


    莫辰二人身旁的雪人後邊,傳來海庭越來越大的起哄聲,莫辰探首張望,果然見展鵬、海庭正躲在雪人後邊,偷聽孟歆瑤的告白。


    本就是女追男,還被人撞見告白的全部經過,孟歆瑤害羞的掉頭便要跑開。莫辰伸手一把拉住她,纖纖玉手,莫辰心裏不由一暖。


    莫辰對孟歆瑤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還有一些長久相處以來的情誼,但這就夠了不是麽。莫辰這樣問自己,人這一生,能遇到一個實心實意對自己的人已算不易,何況,於莫辰而言,多少對孟歆瑤還是有些情愫的。


    被莫辰拉住,孟歆瑤慢慢的轉迴身,撲閃的常長睫毛,明眸如水期待的望著莫辰。


    “我......”莫辰遲疑的開口,他想對孟歆瑤說,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偏偏這時,莫辰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莫辰~~!!!”


    那聲音縹緲而虛幻,莫辰一怔,下意識的左右張望。


    他還拉著孟歆瑤的手,孟歆瑤輕輕晃了晃他,弱弱的問“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莫辰沒有看到叫他的人,心想著,許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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