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詳細的將他與方曉雪同是玩家一事,跟方曉雪說了個明白,莫辰沒有細說他如何遇見展鵬,又由展鵬逐一告訴他曾經的事兒。


    而是,著重去講,身為玩家的他們,不管在主題的世界中,遭遇怎樣的人生,則全部都是假的。莫辰意在提醒方曉雪,他們如今的關係,並非與方曉雪是偷嚐禁果的少年少女,而是被故事命運左右的可憐人。


    天色越發昏暗,以至於近在幾步之遙,莫辰卻看不到方曉雪臉上的神情。


    莫辰大概將所有的事宜講罷,他借由看手機上的時間,按亮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亮映襯下,莫辰抬頭望向方曉雪,後者一邊唇角微微上揚,冷笑著看著他。


    “方曉雪?”莫辰叫了一聲,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方曉雪冷眼盯著莫辰,不屑的語氣說“為了推卸責任,真是難為了你,處心編出這麽匪夷所思的故事來騙我。”


    莫辰急著辯解說“不,我沒有!我知道我剛剛講的事兒,表麵上聽起來,確實很難令人相信。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兒,真的發生了......”


    莫辰說到這兒,方曉雪一手扶著腰,一手撐在床上,動作笨拙,緩慢的站起身。以至於,莫辰由於擔心她在昏暗中摔倒,止住口,兩步並過去攙扶。


    方曉雪冷著臉,她卻反手將莫辰的抓住,莫辰一怔,方曉雪就這樣抓著莫辰的手,放到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昏暗中,莫辰卻看到方曉雪眼中的一縷埋怨。


    方曉雪冷冷的說“既然你說你的故事是真的,那你告訴我,我肚子裏懷的又是誰的孩子?!還是你要說,這裏麵孕育的根本就不是生命?嗬~”


    “這......”莫辰語塞,他不知道該怎樣迴答,手掌撫摸的地方,莫辰甚至隱約感覺到一個生命的律動。


    方曉雪厭惡的丟開莫辰的手,側過身不看莫辰“你走吧!我和孩子不需要你,這裏更不歡迎你。”


    “對不起。”莫辰失落的低著頭,呢喃道。


    方曉雪沒有理他,莫辰猶如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的離開方曉雪的家。


    天色徹底昏暗,莫辰獨自走在人流越發稀少的街上,冷冷清清的隻有路兩旁的路燈在陪著他。


    此刻,強烈的負罪感占據了莫辰的內心,即便心裏的一個角落,在不停的提醒莫辰,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莫辰努力在腦海中搜索,他希望,哪怕能記起一絲絲的片段,是關於他與方曉雪之間的事兒。然而,一切隻是徒勞,直到走到自己門口,莫辰仍舊沒有想起有關方曉雪的點滴。


    莫辰自問不是一個喜歡推卸責任的人,如果方曉雪今時今日的遭遇果真因自己而起,那麽就算他對方曉雪沒有感情,他也心甘情願對方曉雪負起他該承擔的責任。


    可是,莫辰的心裏還有那麽點點的期許,他想要證明,他不曾誤了方曉雪,這一切與他無關。因為,就在這段時間裏,莫辰發現,他的心裏不知不覺住進了另一個女孩,那個對朋友很熱心腸的娃娃臉女孩——孟歆瑤。


    見莫辰神不守舍的迴來的,客廳裏正在看電視的展鵬站起身,迎過來問“你怎麽了?迴趟學校怎麽跟丟了魂兒似的。”


    莫辰有氣無力的說“我被學校開除了。”


    “哦。”展鵬淡淡的應了聲,隨後他又突然迴過神兒似的叫道“開除?為什麽?你這段時間不是正常請假了?”


    展鵬連珠炮似的提問,莫辰推搡的一頭栽進沙發裏,抬手對展鵬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示意展鵬聊一會兒。


    網絡之上,莫辰告訴展鵬,自己今日的遭遇。他問展鵬,今晚方曉雪的問題,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莫辰真希望展鵬能告訴他,其實,在主題之外,方曉雪早就有孕在身,所以,在這裏才會安排這麽一個苦命的身份。


    可惜的是,展鵬的記憶中,除了一開始長相下等的方曉雪,經曆《諸神》之後,脫胎換骨變成絕品美女之外,不曾有聽說方曉雪懷有身孕。


    展鵬的猜測,無外乎兩種,一是,方曉雪此次的角色可能是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性,而莫辰不是個不幸兒,被方曉雪抓來背黑鍋的。


    畢竟,方曉雪如果跟高明一樣,全然沒有想起從前的記憶不說,還很認真的過著現有的人生,那麽展鵬的這種猜測便很有可能是真的。


    另外一種,那麽就是主體之外,莫辰真的方曉雪之間發生過什麽,以至於二人進入到主題中之後,才被故事按照二人的“關係”分配成了而今的角色。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令莫辰頭痛不已的,看方曉雪的肚子,距離孩子出生也不過是這一兩天的事兒。


    等那個孩子出生之後,莫辰該要如何麵對方曉雪母子?這才是令莫辰輾轉反則的重要原因。


    自這天開始,莫辰總難控製自己,有事沒事兒的跑去方曉雪家那兒。或直麵給方曉雪送些錢,亦或生活的必需品,或是躲在暗處,遠遠的看看方曉雪的現狀。還有方曉雪家的電費,莫辰也在第二天上午,顛兒顛兒的幫方曉雪交納了費用。


    一開始,方曉雪對莫辰的“幫助”是拒絕的,每每相見她總是惡言相向,試圖以此逼迫莫辰遠離他們母子。不過人的傲骨終歸敵不過生活的瑣碎,就算方曉雪自己寧可這般辛苦度日,可總不能苦了腹中的胎兒。


    每對方曉雪施以援助,莫辰內心的負罪感便可得到稍許的救贖,隻是,每當孟歆瑤打來電話的時候,莫辰的心裏又很不是滋味。


    眼見莫辰每日除了“救贖”自己,不思迴去的事情,展鵬終於看不下去,幾乎終日提著莫辰的耳朵,跟他嘮嘮叨叨的重複強調,什麽是假的,什麽是真的。


    但此時的莫辰,早已不是那個肯聽展鵬話的,一日兩人意見不合,大吵一架之後,展鵬看著莫辰的眼睛說“你真該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還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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